“雪嵐，”姚賀明走上前，“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好消息？”楊雪嵐將錦寶放下，疑惑地看向自己丈夫，“什么好消息啊？”
“上頭決定重新調我回京海市衛生總院當院長了，你呢繼續回去干老本行，當婦產科醫生，咱們要在月底前走，你最近要開始好好收拾東西啦。”
楊雪嵐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她猶豫了一會兒，憋出兩個字，“真的？”
姚賀明笑著，“這種事我有可能騙你嗎？當然是真的啊。”
“怎么……怎么這么突然啊？”楊雪嵐捂了捂自己的心臟，感覺心臟跳動得厲害。
她有點懷疑自己在做夢，可一切實在是太真實的，完全不像是做夢啊。
“我也覺得消息來得太突然了，毫無預兆的……”
說到這兒，姚賀明看向身旁的小錦寶，語氣帶著幾分玩笑，笑著說：“會不會是因為錦寶住我那兒，讓我沾了福運啊？”
楊雪嵐被他的話逗笑了，“對！一定是錦寶！”
錦寶急忙擺了擺手，“和我可沒有關系，是姚叔叔妙手仁心嘛，你在衛生院白干了將近一年呢，怎么可能瞞過別人的眼睛呀？說不定早就有人在暗中觀察你啦。”
“錦寶說的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楊雪嵐說，“總之能回去真是太好了。”
說完，她著急道：“我得去和老蘇說一聲，讓他趕緊找過駐廠醫生。”
不等她去到廠長辦公室，蘇建民已經提前接到了調任消息。
“你確定是讓咱們把老姚和小楊的檔案寄回去京海市衛生院嗎？”
陳剛點了點頭，“是啊，我接到電報是這么說的，然后我還回電話問了，沒錯。”
“太好啦，我就知道憑老姚醫術，怎么可能回不去嘛……”
這件事發生在下午兩點左右，蘇建民想著給小楊一個驚喜，沒告訴她，只告訴給了自己媳婦兒，讓她把晚飯做得豐盛一點，好好慶祝慶祝。
晚上，兩家人坐在一起舉杯共飲。
月底臨走之前，姚樺看著媽媽把行李都收拾好了，突然舍不得走了，問他媽媽，“我能不能等明年和錦寶一起回京海市呀？”
“你呀，”楊雪嵐捏了捏兒子的鼻子，“有媳婦兒了就不要媽媽了，對不對？過年想讓爸爸和媽媽兩個人過啊？我們多孤單多可憐啊？
明明我是有一個兒子的，可是生出來卻跟沒生一樣。”
姚樺聽出他媽媽在開玩笑，“媽媽，你和爸爸去找爺爺奶奶過年嘛。”
“你爺爺那脾氣，和你爸爸兩個人坐在一起，就像兩個大冰塊，我夾在他們中間，不凍死也得尷尬死，只有你去了，你爺爺才能笑一笑。”
楊雪嵐緩緩彎下腰，看著兒子的眼睛，“你想想你爺爺多疼你啊，他那么久沒見你了，肯定特別想念你，對不對？你怎么忍心讓你爺爺過年又見不到你呢？”
聽媽媽說完，姚樺覺得她說得也沒錯，自己確實應該去看看爺爺和奶奶了。
“哎！”他撇撇嘴，唉聲嘆氣，“我想見爺爺，也不想和錦寶分別幾個月都見不到……”
楊雪嵐笑著說：“你去問問錦寶愿不愿意和咱們回去。”
“啊？”姚樺愣了愣，“可以問嗎？”
“當然可以啊，沒準錦寶很想念她那幾個哥哥呢？”楊雪嵐說，“這廠里有老蘇就夠了，不需要錦寶一直留在這兒啊。”
姚樺眸子里閃動著點點光亮。
跑到對門蘇家，確定蘇叔叔不在家后，他拉著錦寶的手，小聲問：“錦寶，離開京海市這么久了，你想不想念你的哥哥呀？”
“我當然想他們呀！”像是想到什么，錦寶微微皺了皺小眉頭，語氣透著擔憂，“我昨晚還夢見五哥哥了呢。”
她媽媽白露這會兒正在廚房洗碗。
聽見閨女的話，她忍不住問：“錦寶你夢見你五哥哥什么啦？”
“啊？沒……沒什么，”錦寶猶豫了一會兒說，“就是夢見五哥哥蹲在角落里面哭。”
白露笑道：“你是不是認錯啦？小武可不是愛哭鼻子的孩子，是你四哥哥吧？媽媽我倒是老夢見你四哥哥抱著我哭，問我什么時候才回去，他說他特別特別想我。”
這么說完，她又開始想念自己那幾個兒子了。
之前她收到了老大和老二寄來的信。
一個說自己漲工資了，一個說自己現在是小隊長了……
致遠那孩子她還是比較放心的，至于南兵嘛，他脾氣實在是太急躁了一點，完全遺傳了他爸爸的缺點，希望他在部隊里不要和人起沖突才好。
文年前兩個月也寫了信，內容很簡單，說兩個弟弟在學校挺好的，奶奶身體也挺好的，他自己也挺好的，然后讓爸爸媽媽不要為他們擔心，他會照顧好兩個弟弟的。
白露心里為幾個兒子擔憂，擔心他們在信里報喜不報憂。
“白阿姨，”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事，姚樺說，“你和錦寶提前和我們回京海市吧？我覺得蘇叔叔現在能處理好工廠的事情了，相比之下，文年、小四他們比較需要你們。”
“啊？”白露愣了一下，“我和錦寶提前回去？”
“是啊，錦寶很想念哥哥們，白阿姨你也肯定很想念他們吧？
小四和小武畢竟還小，尤其是小武，他從小就和你們分開了那么久……
雖然小武嘴上不說，而且總是表現得很堅強勇敢的樣子，好像不需要任何人操心，但我覺得他其實是個心思特別細膩敏感的孩子，他這個年紀是最需要爸爸媽媽疼愛的，尤其是媽媽！”
姚樺一段話正好戳中了白露的心窩，一霎那她有些歸心似箭了。
“樺樺你說得對，我們確實離開太久了，文年他們總是在信里說他們很好很好，可是到底好不好，只有我回去親眼看了才知道啊。”
錦寶問：“媽媽，你要提前回去嗎？爸爸怎么辦呀？”
“你爸他那么大人了，沒關系的，”白露說，“再說了，他已經選定了陳剛當廠長，很多事情也慢慢放手讓他去做了。
還有小雨媽媽，我看她身體狀況恢復得差不多了，婦女主任的位置也可以還給她了，等晚上我和你爸爸聊過之后，就買車票先回京海市吧。”
聽白阿姨說完，姚樺唇角不住地上揚，笑瞇瞇地想著：太好啦！他可以和錦寶一起坐火車回京海市啦！希望蘇叔叔知道主意是自己出的之后不要生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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