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擁抱了一下。
蘇致遠拍了拍蘇南兵的背,“好。”
像是想到什么,他又說:“二弟你性格太沖動了點,如果遇到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也別老是想著暴力解決,你可以問問三弟,他更會動腦子。”
“我知道啦,
哥你放心吧。”
第二天,一家人把他送到職工樓樓下。
白露嘮嘮叨叨了一大堆,“包里給你裝了藥,你要是生病感冒了,一定要吃藥,那邊沒有人照顧你,
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啊,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了。”
“好,我知道了,
媽你別擔心了。”
“你和同事要處好關系,包里的那些花生、瓜子和地瓜干可以分給人吃一點,糖果和餅干就不要分給別人吃了,如果飯菜吃不慣,伙食太差,你就吃點奶糖補補營養,知道了嗎?
對了,我給你做的棉大衣,天冷了一定要記得穿,手套和襪子我也給你織了好多雙,都放包里了。
要是受不了了,你就趕緊回來,別硬撐著,沒人會笑話你的,媽媽天天都在家里盼望著你回來,
你……”
不等媽媽再啰里啰嗦講下去,蘇致遠打斷道:“媽,這些話你都跟我說過十幾遍了,我都知道了!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你快抱錦寶上去吧!我要趕不及火車了。”
“大哥哥……”錦寶朝她大哥伸出一雙小手,“大哥哥你再抱抱錦寶好嗎?”
看向可愛的小妹妹,蘇致遠眉眼中溢滿了寵愛的笑意,放下手里提著的大包小包,“來,讓大哥抱抱!”
他將妹妹抱進懷里,感覺錦寶身上香香的,特別好聞。
錦寶摟著她大哥的脖頸,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想著要把自己的福運傳給他,“大哥哥一定會順順利利噠。”
蘇致遠覺得妹妹的聲音要比最好吃的大白兔奶糖還更甜,一直甜到了他的心里,頃刻間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六妹妹真乖!等大哥回來,一定帶好吃的給錦寶吃。”
說完,
他也在妹妹的臉上親了一口。
“時間不早了,
趕緊走吧,
別真的趕不上火車了。”
蘇建民拍了拍大兒子的背,將閨女抱到自己懷里,又說:“記得寫信回來。”
“好,爸,媽,二弟、三弟,四弟,五弟……錦寶,我走了。”
蘇致遠向家人揮了揮手,提著包裹和行囊離開了。
坐進公交車前,他發現有人一直在偷偷地跟著自己,原本還以為是媽媽,走到站牌處,他突然回頭,定睛一看,沒想到居然是許大美。
“大美?你跟著我干嘛?”
“我想送送你,”許大美抿著唇,“致遠哥,我送你去車站好嗎?看你手里的行李很多,我幫你提一點吧?”
“不用麻煩了,你回去吧……”
話未說完,見許大美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蘇致遠有點兒慌了,著急說:“你別哭呀,哎呀,哭什么啊?你……行吧行吧,那你送我去火車站吧。”
許大美立刻破涕為笑,開心地搶過致遠哥手里的幾件行李,一起坐上公交車。
一路上,兩個人什么話都沒有說,直到蘇致遠坐上火車了,許大美才著急道:“致遠哥,我等你回來,我和白阿姨一起包餃子等你回來吃,你過年一定要回來呀。”
蘇致遠朝她揮了揮手,“好,你趕緊回家去吧!”
說完,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擁擠的人海里。
半個月后,許大美在機械廠里找了一份檢驗員的工作。
林玉蘭說自己那閨女上學時成績不怎么樣,但是工作干得還行。
“哎,也不知道致遠怎么樣了,”白露邊剝豆角邊嘆氣,“要是他也像大美一樣愿意留在工廠里工作就好了,家里明明有輕松的工作他不干,偏偏要跑去那么艱苦的地方。”
“男孩子嘛,年輕的時候都想闖一闖,這是好事兒。”
她們兩個人正說著話兒,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
敲門聲非常急促,白露還來不及反應,只聽外頭響起一聲,“開門!白露,把我家白霆的錢拿出來,快點,你別裝不在家,開門……”
許多鄰居疑惑地走出門。
“你誰呀?這么吵吵鬧鬧的,怎么回事啊?”
門外的女人穿著打扮精致,一身優雅的布拉吉裙,頭上還戴著一頂小洋帽。
白露疑惑地打開門,見不停敲門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嫂子。
徐鳳嬌身旁帶著她的二女兒白杏,這會兒正滿臉怒容,“你可算是出來了呀,偷拿了我家的錢躲在自己家里,我還以為你不敢出來了呢。”
白露聽得莫名其妙,“你胡說八道什么?誰拿了你家的錢?”
“還裝蒜?你還好意思裝蒜!大家快來看看啊,真沒想到世上竟然會有臉皮這么厚的女人……”
不等徐鳳嬌再說,林玉蘭走出門,沖她罵道:“哪兒來的狗東西,跑到人家門口亂喊亂吠?你要是想找抽就再罵露露一句,看我一巴掌不抽死你丫的!”
“你……你誰啊?”見林玉蘭一臉兇相,身材龐大,不是好惹的角色,徐鳳嬌吞咽了一下口水,“我們的家事,你管得著嗎?”
林玉蘭疑惑地打量了徐鳳嬌一會兒,“家事?”
聽見周圍鄰居們全都議論紛紛,怕大家誤會,白露只能無奈地解釋道:“她是我哥的媳婦兒,我和我哥家已經很久沒有往來了,我不懂她突然找我干嘛。”
“你還裝?”徐鳳嬌生氣道,“要不是我今天和你哥的朋友打聽,我連他去臺灣了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去臺灣之前特地來找過你……”
由于白霆以前經常住外頭,有時候三個月,有時候五個月才回家一趟,徐鳳嬌這回也以為他過三五個月肯定會回家,沒想到一個月又一個月過去了,始終沒看見他半個人影。
這個月她給家里的傭人結算工資時發現卡里的錢居然只剩下一百塊了,著急想要找到白霆,和他拿錢,找人四處打聽之后,才得知他竟然去了臺灣。
徐鳳嬌當時就瘋了,“你說什么?臺灣?他一個人去了臺灣?”
“是啊,”白霆的朋友告訴她說,“他只有兩張通行證,說是要帶他妹妹一起去,其他具體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兩張通行證?帶妹妹去?那她呢?還有他們的女兒呢?
徐鳳嬌前幾天還在供銷社見到過白露,可以確定她沒有去臺灣。
“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你哥是不是分了一大筆錢給你?”猩紅著一雙眼睛,徐鳳嬌扯住白露的衣服,“你把錢交出來給我,這是我們白家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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