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夠夠！都在腦子里呢！我寫下來就好了。”沈舟橫抬頭看了一眼陳氏，繼續奮筆疾書。
齊夭夭吸吸鼻子，“什么味道，挺香的啊！”厚厚的棉簾子也擋不住。
“應該是熬的大米粥的香味兒。”沈舟橫抬起頭眸光溫柔地看著她說道，“餓了？”
“不太餓，你趕緊寫吧！這稀飯還沒好呢！”齊夭夭下巴點點他手中的紙筆道。
“很快。”沈舟橫聞言笑了笑道。
“咋就寫這么點兒？”陳氏看著那薄薄的紙道。
“那娘以為我要寫多少？”沈舟橫好笑地看著她說道。
“起碼也得十張八張吧！”陳氏隨口說道。
“您要讓我寫病案，我能給年抄一本書。中醫講究一人一脈案，不能隨便寫的，這出事了，可就不是小事。藥可不能亂吃。”沈舟橫放下毛筆嚴肅地看著陳氏說道，“我寫的基本大家都能做到，睡覺的時候小心點兒。”
“還有，還有，點油燈的時候要擋著孩子視線，不然看久，容易造成失明。”齊夭夭看著他列舉的開口道。
“對！”沈舟橫聞言點頭道。
“這窮苦人家都不點燈。”陳氏聞言隨口說道，“都是摸黑，還怎么照到孩子眼睛。”
“呃……提個醒總沒錯吧！”沈舟橫吭哧了半天說道，“曬太陽，也要有東西遮著。”
“這個都懂，大人都不敢直視陽光。”陳氏聞言連連點頭道，“蠟燭我還真不知道，它的光那么小。”
“這晚上點蠟燭您可以試試。”齊夭夭如墨玉般的雙眸暖暖地看著他們說道，“嬰兒時期不能吃鹽，更不能用筷子蘸著酒讓孩子嘬，還美其名曰鍛煉男孩子。”
“我也討厭死了，一定要寫上。”陳氏指著沈舟橫手中的筆道，“你爹就干過這事，尤其是在宗族的酒場上，氣得我把你給抱回了家。”嫌棄的不要、不要的。
齊夭夭驚愕地看著陳氏，“您敢拂了男人在外面的面子，這膽兒不小啊！”
“呵呵……”陳氏回想起來笑道，“我有那么傻嗎？我說給孩子把尿，直接把孩子給抱走了。”輕哼一聲道，“男人在看孩子方面就別指望他們，不靠譜的很！”
“可女人看孩子，他們卻認為是理所應當。”齊夭夭優雅地翻了個白眼道，“這女人難道天生就會照看孩子，還不是一點一點熟能生巧。到最后既沒有功勞，也沒苦勞。”
“兒媳婦說的對。”陳氏重重地點點頭道。
“這鰥夫帶大孩子，那是歌功頌德，又當爹又當娘的，多么、多么不容易啊！說不得還能博個無知不諳世事的少女同情，順便嫁了做后娘！”齊夭夭撇撇嘴說道，“這孤兒寡母的可沒人這么夸，其中的艱辛只能獨自承受。”
“咳咳……”沈舟橫聞言輕咳了兩聲道，“話題扯遠了。”
“橫兒你咳什么呀！難道兒媳婦說的不對。”陳氏頓時不樂意道，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說的對！”沈舟橫機靈地說道，“只是還要寫別的嗎？你們想想。”
“你這一問還真想不起來。”陳氏捋了捋耳邊的碎發道。
“我沒養過孩子，很多不清楚。”齊夭夭迎向落在自己身上沈舟橫的視線道，“這個只能生下孩子，一點兒一點兒的將自己的感觸寫下來了。”
“那暫時先寫到這兒吧！”沈舟橫放下手中的筆道，“餓了吧！咱們吃飯吧！”說著將文房四寶收了起來。
“石榴飯好了嗎？”陳氏出了臥室看著石榴問道。
“好是好了，只是熬的久了，稀飯有些稠了。”石榴看著大鐵鍋的白米粥說道。
沈舟橫從書房出來，看著大鐵鍋的白米飯道，“這也能吃，就當蒸的白米飯。”
“那這怎么吃？干吃這米飯嗎？”陳氏看著白花花的米飯道。
“有咸菜擺兩個盤好了，發好的豆芽，醋溜一下，雞蛋炒菠菜，夫人四個菜如何？”石榴想了想看著陳氏說道。
“行，就這么辦吧！”沈舟橫點頭道，“最重要的是快，我們都餓了。”
“快的很！”石榴點點頭道，“我去摘菠菜。”
“我來弄咸菜。”陳氏卷起袖子道，從腌咸菜的壇子里撈出蘿卜條，酸黃瓜，切成丁，點兩滴小磨香油拌拌，香噴噴，脆生生。
石榴摘來菠菜，又撈出綠豆芽，麻溜的炒了兩個菜。
陳氏盤腿坐在炕上看著擺上桌的飯菜道，“這就是白米飯嗎？比白面饃饃可白多了。”好奇地又問道，“好吃嗎？”
“飯在您面前，吃吃看嘍！”沈舟橫下巴點點炕桌上的飯菜道，拿起筷子，給她們一人夾了一塊兒大雞蛋道，“吃吧！”
“咋還給我夾雞蛋呢？你在外面怪辛苦的，我們在家不缺吃的。”陳氏看著菠菜炒雞蛋道，“剩下的雞蛋是你和兒媳婦的。”
“都給縣太爺，他需要，家里不缺雞蛋。”齊夭夭聞言立馬說道。
“咱家的雞還下蛋啊！這么冷的天，在外面還不凍死啊？”沈舟橫驚訝地問道。
“雞都關在廂房里了，這天基本上不下蛋了。”陳氏笑了笑道，“就等著兒媳婦生了以后宰了補身子。”
撓撓頭道，“就是這雞只能撐到做完月子，再養的話，需要時間。”
“出了月子，我就可以上山打獵了。”齊夭夭言語輕快地說道。
沈舟橫聞言動了動雙唇，回頭再說，“吃飯，吃飯，不然就涼了。”
齊夭夭夾了口米飯放進嘴里，味道還不錯。
米粒被煮開了花，又香又糯。
吃完了飯，碗碟被石榴收了出去，用熱水洗干凈了，放在了碗柜里。
石榴和鹿鳴兩人打上熱水，又將鐵鍋里蓄滿水，爐灶里添了些柴火，各自回房洗漱睡覺。
沈舟橫盤膝坐在炕上，拿出了匣子，放在了炕桌上，“夭夭，以后可不準在打獵了，想吃什么買就是了。”
“買？你這俸祿可不夠。”陳氏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沈舟橫打開匣子，“娘，自己看。”推到了陳氏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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