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平時熬小米粥一樣。”沈舟橫挑著棉簾子跨過門檻進了屋看著陳氏笑著說道，“新下來的稻米，熬出來的大米粥特好喝。”
“知道了。”陳氏笑著說道，“這么簡單啊！行了，沒問題。”
“要一直看著，不然容易糊鍋底。”沈舟橫目光直視著她說道。
“放心吧！哪也不去。”陳氏看著大鐵鍋道，“哦！水開了，我下米。”催促道，“你趕緊進去吧！看你媳婦又干啥了？”
“什么事？”沈舟橫緊張地看著她問道，“夭夭怎么了？”
“放心，是好事！”陳氏黑亮的雙眸看著擔心的他搖頭失笑道。
沈舟橫挑開棉簾子進了臥室，看著盤膝安然坐在炕上的齊夭夭松了口氣，走過去擔心地說道，“手給我。”
“干什么？”齊夭夭詫異地看著他說道。
“你這快到日子了，給我把把脈。”沈舟橫一欠身坐在了炕沿上伸著手道。
“我還沒什么感覺。”齊夭夭手輕輕地貼在自己的肚子上，“他很乖，沒怎么鬧騰。”
“還是把把脈讓我安心。”沈舟橫朝她勾勾手道。
齊夭夭移了一下炕桌上的東西，將手放在炕桌上，“品吧！”
沈舟橫三根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看著炕桌上的畫問道，“這是什么？”左手翻著畫片道，“山、鳥、馬、草、太陽……”視線落在她身上好奇地問道，“你畫這個干什么？”
“這是日！”齊夭夭糾正他道。
“好好好，日！”沈舟橫好笑地看著她說道，“你畫這個做什么？”
“讓孩子認字啊！”齊夭夭靈動的杏眸看著他說道。
沈舟橫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說道，“你這啟蒙是不是有點兒太早了。”
“兒媳婦，兒媳婦，你不是說惠民告示，讓百姓識字嗎？怎么變卦了。”陳氏挑開簾子探著腦袋疑惑地看著她說道。
齊夭夭聞言輕撫額頭看著她說道，“這個需要縣太爺幫忙，我自己可不成。二十四節氣我知道，但相關農事我可不太懂。”
“對哦！你也沒種過地。”陳氏聞言連連點頭道，“能知道就已經很不錯了。”
“等等！”沈舟橫回過神兒來看著說的熱鬧的她們倆道，“我這聽的一頭霧水，您二位能不能先把話給說清楚了。”
“這事兒媳婦你說吧！我得看著咱的鍋，別糊了。”陳氏放下簾子說道，“別說這大米熬的粥這香味這么快就出來了。”
“我的身體如何了？”齊夭夭回過眼神看著落在自己手腕上他的手道。
“沒問題，身體很好。”沈舟橫撤回她的手，雙手拿起畫片道，“你和娘剛才說的什么意思？”
“這個要怎么說呢！縣學不是莊戶人家的孩子隨便能進的。”齊夭夭黛眉輕挑看著他說道，“私塾這束脩也不是普通人家能負擔的起的。”
“你想利用惠民告示教他們識字。”沈舟橫認真地看著畫片道，“讀音都想好了，字的筆順也寫好了。”視線移到齊夭夭身上道，“你可真是奇思妙想。”
“你認為如何？”齊夭夭滿眼希冀地看著他問道。
“我沒什么問題。”沈舟橫認同地點點頭道，“讀書識字可以明理，只是這樣不可能講高深的學問。”
“只教常用字，大約兩到三千字。”齊夭夭食指輕輕劃過柳眉道，“能看得懂朝廷張貼的告示，看得懂借據，白紙黑字，不至于被人給騙了，還幫著壞人數錢。”
在齊夭夭來說就是掃盲！
“至于高深的學問，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那要看他們是否有毅力，有恒心了。”齊夭夭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說道，“這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你要這樣，那還得教他們簡單的算學。”沈舟橫琥珀似的雙眸盈滿笑意看著她說道，“這些生活中用得到的。”
“哎呀！縣太爺考慮的周到。”齊夭夭鼓掌夸贊他道。
沈舟橫黝黑的臉龐泛起了紅暈，“你別夸，你找我商量可是還有顧慮。”
“有有有，我怕執行不下去。”齊夭夭挑明地說道。
“為什么？這是好事啊？”沈舟橫疑惑地看著她說道。
“很簡單啊！這首先文人和老爺們就不同意。你這惠民告示貼上去，說不得就被人給撕了。”齊夭夭冷哼一聲道，端正的坐直了身子，面無表情地又道，“這泥腿子們只配面朝黃土背朝天，他們也配讀書認字。他們學會認字了，老爺們還如何能高高在上的享受這種優越感呢！”
“呃……”沈舟橫聞言抿了抿唇看著她說道，“常用字，簡單的算學，這些連秀才都考不了。”
“不不不！”齊夭夭豎起食指搖搖道，“在你看來不是了不得的大事，可是對于有些人來說塌天了。”緊咬著唇瓣想了想道，“這要怎么說呢！比如佃農向地主老財借錢、借糧，他在這借據上動動手腳。由于佃農不識字，那這作弊實在太容易了。現在這認識字了，在作弊就要難一些。”
“那你要怎么做？”沈舟橫明媚的雙眸看著鬼精、鬼精的她道。
“潤物細無聲嘍！”齊夭夭雙眉輕揚露出精致的杏眸看著他說道，“神不知，鬼不覺，等他們反映過來已經晚了。”
“這很難！你精明他們也不傻。”沈舟橫輕蹙著眉頭看著她說道。
“所以從農事入手，讓他們挑不了刺。”齊夭夭雙眸熠熠生輝地看著他說道，“從二十四節氣，從逢年過節，生活的方方面面入手。”
沈舟橫漂亮的桃花眼睜得圓溜溜的看著她，“好主意，只是得合情合理了，這事等我回來再做商量，現在沒時間，從明年春耕開始好嗎？”
“沒時間？”齊夭夭眉峰輕挑了一下看著他說道。
“我明兒就得回渠上。”沈舟橫深邃的雙眸看著她說道，“正好趁此機會想想怎么做合適。”
“行吧！春耕的話也沒幾個月了。”齊夭夭聞言想了想認真地說道，“趁機會我也多畫幾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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