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聽你爸瞎說，聽說你要回答，你爸已經提前三個小時抹發膠問我哪件襯衫好看了。”媽媽說，“他現在的姿勢都是提前擺好的。”
爸爸：“……”
林芝安：“……”
想笑，不敢笑。
“你交的那個小男朋友怎么沒跟你一起來。”
“他工作忙。”
林芝安問過他，魏承澤說下次來。
可惜他們都不知道，沒有下次了。
來作協也怪無聊，放眼都是從小認識的叔叔阿姨。
林芝安就是想回家看看，跟著爸爸跟長輩打招呼。
回溫城的第三天。
林芝安遇上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當時她差點以為認錯了人。
當時林芝安陪著爸爸在醫院做體檢，等待結果報告的時候，她附近的商場試圖尋找到一家好吃的餐館時，突然下了一場雨。
溫州的氣溫和江城要有些差異，地理位置更偏北，氣溫也更低。
雨水刮在人身還是冷的。
林芝安穿了件白色的針織衫和淺藍水洗闊腿褲，很素凈的穿搭，趁著下雨剛好走進了一家計算機配件店。
店里有兩個人靠著柜臺說話。
其中一個人側對她，有些散漫的拿著水杯，手腕冷白勁瘦。
“舅舅？你怎么來溫州了？”林芝安脫口而出的一個稱呼。
“你什么時候又多一個外甥女？”店主也驚呆了，“這么乖。”
周述：“……”
他沉默放下水杯，嗓音沉穩平淡：“我來進貨。”
“啊？”桌游店？上這進貨？
不明白。
這只是很偶然甚至概率萬分之一的一次碰面，店主看著下雨還讓林芝安坐了好一會兒。
周述靠著躺椅跟人聊天，穿了件白色的襯衫，整個人愈發顯得清倦逼人，有距離感。
濃密睫毛垂下的時候，側臉骨相很冷，冷得漫不經心。
林芝安盯著外面的雨。
不明白為什么有的人在八年想遇都遇不到，可是一旦相遇，連躲都躲不過去。
一杯熱水放在了她的面前。
往上是他冷冽眉眼。
“等會拿傘走，下午還有雨。”
“謝謝。”林芝安雙手放在膝上，輕聲。
“沒事。”周述大抵也覺得有些好笑，嗓音多了幾分私底下的懶淡，“外甥女。”
林芝安一陣羞赧，說得好像她很缺一個舅舅一樣……
之后……之后就沒有再遇到了。
他也沒再來那家店。
林芝安陪爸爸取了體檢，離開的時候剛好跟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擦肩而過。
那男孩半張臉都是燒傷留下的疤，很嚇人。
在女生身后。
小男孩穩穩撲進男人懷里，跟男人碰了個拳。
周述俯身半跪在醫院的地上，用沖鋒衣外套罩住他：“長結實了。”
“我現在已經是個小男子漢了！述哥！”小男孩眼睛亮晶晶，“謝謝你每年來溫城陪我復查，還陪我過生日，等我長大以后，我一定會成為像哥哥你這樣的消防員。”
“別像我。”周述低聲，“不好。”
林父出去的時候還在跟林芝安說：“也來體檢的那個小男孩，挺可憐的，四年前一場火災燒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