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高興不起來。
勝利了又如何,輻射污染也活不長。
勝利的喜悅并沒有感染所有人,至少在輻射區的人是真的喜悅不起來。
“我們勝利了,我們勝利了,我們勝利了啊啊啊啊···”
有人輕聲呢喃,聲音由小變大,
然后變成瘋狂的叫嚷。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似的,寂靜的世界再次變得喧鬧起來,有人哭,有人笑,有人瘋子似的大喊大叫,更有甚者跳起了舞。
云瑤坐在機甲內,
看著下方演繹著人生百態的人,
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她頗有些茫然跟小一道,“兇獸解決了。”
“是噠。”
小一興奮的不行,“最難啃的骨頭被我們啃下來了,瑤瑤你的飛船不用兌換了,人類迎來了真正的勝利。”
“以后兇獸不再是威脅,等戰后重建完成,人類的生活就能再次變得和平又安穩···”
他嘚啵嘚啵個不停,云瑤安靜聽著。
小一一開始沒察覺到不對,但說著說著,他發現云瑤的狀態有點不對。
飄到她面前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小一小爪子捧了她的臉,恨不得整只倉鼠黏到她臉上去的道,“瑤瑤,你怎么了”
“我怎么感覺你不開心的樣子。”
不開心嗎?
云瑤伸手捂住心臟位置的胸口,不,她很開心,心情也很激動,
心跳騙不了人。
但越開心,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就越重。
她說,
“我沒有不開心,
我就是覺得人生好像失去了目標。”
兇獸沒徹底解決之前,她最大的夢想是將兇獸斬草除根,前世的血海深仇太深太深,深到午夜夢回都能夢到那一張張或年輕、或稚嫩、或堅毅、或美麗、或嚴肅、或慈祥的臉。
熟悉的、陌生的、關系好的、關系不好不壞的人全都死了,死在她的眼前,死在兇獸的爪牙下。
恨的。
可恨又如何,兇獸太過強大,那么多的人都死了,她又能做什么?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帶著云陸他們在系統的幫助下避開兇獸的圍追堵截,帶著云陸他們茍著、活著,輾轉各地。
送走云陸他們的決定,很早很早就開始計劃了,但一直沒辦法實施,因為她不確定鼎國還有沒有幸存者。
遂只能忍著、盼著、忍到她走完鼎國,盼著能發現哪怕一兩個幸存者也好的心態走遍了鼎國,那顆充滿期盼的心,也徹底的死了。
沒了,除了她和云陸他們,鼎國再也沒幸存者了。
于是,
云陸他們走了,帶著華夏一族的文明與希望,離開了水藍星,進入了無垠宇宙開始了漫長的漂泊。
原本以為死亡是終點,卸下重擔的她是渾身輕松的坦然迎接著死亡的到來,卻不想小一讓她重生了。
重生在這個和主世界有著相同軌跡的平行世界。
自打來到這個世界后,她有目標有理想也有擔憂。
而現在,她的理想目標都實現了,心里的擔憂也可以徹底的放下。
但心卻空了。
深深吸了口氣,她說,“我可能需要調整一段時間的情緒。”
小一,“!!!”
他再次盯著云瑤的臉看,云瑤由著他看,看了半晌,他平靜哦了聲,“其實瑤瑤,我覺得你可以換個目標。”
“戰后重建是個問題,對不對?”
云瑤點頭。
“參戰人員的心理問題得關注,對不對?”
點頭。
“居民遷出安全城回歸原有的城市,也需要重點關注對不對?”
云瑤遲疑了兩秒,點頭。
“你這么能干,唐軍不會放過你的對不對?”
云瑤這下不點頭了,她驚詫瞪大眼,看異形似的看著小一道,“領導為什么不會放過我?”
小一呵了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辭職不干回歸普通人的身份,我說的對不對?”
這個是真的對,云瑤便沒有否認。
“和平年代不需要我這樣的人,我覺得回歸普通人的生活沒什么不好。”
“是沒什么不好,但有個前提,你是軍人,還是覺醒者軍人,實力一等一強悍的軍人,全球都找不出幾個可以和你比肩的存在,你覺得你說不干要回歸普通人的生活,你覺得唐軍他們會同意嗎?”
并不需要云瑤回答的小一,自說自話道,“我告訴你,不會同意的,等著吧瑤瑤,你的未來前途一片光明,搞不好你還會成為鼎國建國后的第一個女元帥。”
想太多是病得治啊小倉鼠圖案,然而云瑤知道小一的性子,到了嘴邊的吐槽被她又咽了回去,她哭笑不得地提醒,“你忘了一件事,現在的鼎國沒元帥了。”
有的是將軍,女元帥什么的就別想了。
至于將軍什么的,她現在的軍銜已經是沒地兒可升銜。
小一覺得她腦回路有點清奇,沒抓住重點。
“有沒有元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離開軍隊沒戲,唐軍不會同意,大老板他們同樣不會同意。”
說到這里,小一個給她出了個主意,“你看這樣行不行,等和平正式到來后,你繼續待軍營活到老,我們在去找老祖宗他們,你覺得如何?”
云瑤正想回答,機甲內部平臺的通訊平臺傳來不了王超峰的聲音,他語氣焦急道,“有沒有隨身攜帶便攜式醫藥箱。”
“沒有箱子也不打緊,來支萬能藥水行不行?”
“要萬能藥水干什么?你那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云瑤沉聲問道,王超峰嗯了聲,哽咽著道,“菀菀受傷了,我需要萬能藥水。”
“我有。”
云瑤果斷查了王超峰所在的位置坐標,“等著,我現在就出發,不出意外兩分鐘后會到。”
“好,瑤姐你快點,菀菀傷的挺嚴重的。”
“嗯。”
云瑤應了聲,便馬不停蹄的往王超峰和孟菀菀所在的位置跑。
等到了現場,她恨不得將王超峰弄死算了。
“你說孟菀菀傷的很嚴重。”
她看著王超峰,平靜道。
“是啊,這么大一條口子。”
王超峰指著孟菀菀手臂上以肉眼可見速度在愈合的傷口,理直氣壯道,“這不算嚴重啊?流了那么多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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