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夙音聽著圣巫的話忍不住挑挑眉:“所以當初你們鬧的沸沸揚揚地說要捉拿圣女,其實是為了找他?”
圣巫嘆口氣:“巫族那時還不允跟外界通婚,圣女雖說是在圣殿伺候,可我也不攔著她婚嫁,我剛開始以為她拐走了那孩子,才會讓人四處捉拿,可后來才知道那孩子是自己溜的。”
“他消失在外多年,一直沒有下落,直到十幾年前才又再次出現,我命人將他和他身邊的人擒回巫族本是想看守起來,誰料他居然能夠不經我手就開啟封印之地。”
“所以他又跑了?”云夙音面無表情。
圣巫也是臉色一僵,板著臉道:“對,跑了。”
那人早已經不是當年被他養在身邊的小娃娃,在外游蕩近二十年,身上沾染了太多念頭,他或許是知道了自己跟別人的不同,也或許是不愿意再被禁錮在圣殿之中。
發現他自己能夠開啟封印之地后,他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離開,絲毫不去管他離開之后有什么后果,而也因為封印再次開啟,本就脆弱的封印之地變得越發不如之前,這也是為什么后來就算他借用南越國運也快要壓不住封印的原因。
云夙音聽著圣巫的話后,只覺得對于這具身子的親爹簡直無力吐槽。
這都是個什么奇葩玩意兒?
上一任圣巫也就算了,雖然開啟封印前往衍靈界外有些沖動,可他好歹是為了能夠解決天魔,想要讓衍靈界一勞永逸才會冒險,雖說最后的結果不好,可初衷卻是好的。
可她那親爹算是個怎么回事?
自私,任性,甚至腦子進水。
難怪說她是密鑰呢,感情人家這封印原本好好的,結果全毀在他們一家三代手上了,老子削弱一半,帶回來個禍害,自己還險些毀了封印,后來兒子再來一刀,說跑就跑,給巫族留下個破簍子似的封印千瘡百孔。
衍靈界的封印的確在慢慢衰弱,可如果沒有這一對父子,肯定還能維持很長一段時間慢慢來想辦法,可被他們這么一弄,崩潰就在眼前,還害得這一任圣巫為了替他們收拾爛攤子,變成了眼前這么個小孩兒的模樣。
也虧得這圣巫大度,換成是她,非得掐死這一家人不可。
云夙音突然就覺得這圣巫脾氣其實還挺好的,他明知道她可能是那人血脈,卻能忍著不朝她動手,還能這么耐著心思跟她說話,告訴她其中的來龍去脈,簡直就是個圣人。
圣巫看著云夙音臉上古怪,也知道她在想寫什么,他說道:“你父親雖然跑了,可當年跟他一起被抓回來的人卻提及了你母親。”
“你父親知道自己情況與人不同,不敢與人成婚親近,那一次也是因為在大晉京城被人所傷險些喪命,意外激發了他體內血脈之力,憑著本能親近了你母親。”
“我只知道有這么一回事,但是不清楚當初與他親近的人是誰,更不知道他在外留下了血脈。”
云夙音挑眉看他:“那你怎么知道我跟他的關系?”
“圣靈骨認你,赫連他們也回過消息,說你身上有巫族血脈,我原以為你是族中其他人在外留下的孩子,直到剛才他們提起你身上那半塊玉玦。”圣巫指了指她掛在腰間的玉玦,
“這玉玦是我當年雕刻出來送給你父親的,上面的兔子便是他還沒化為人形的模樣。”
云夙音低頭看了眼腰間的玉玦,那玉玦雖然只有一半,可也看得出來十分精致,雕刻之人明顯是用了心的,而且她之前也從赫連霆那里知道,這玉玦上的花紋與巫族幾大姓中嫡系所有的玉玦花紋一模一樣。
這玉玦本不該給那只兔子,可圣巫依舊是給了,足可以見他當年是真的接納了那本該是異類的兔子,甚至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養著。
只可惜,是個白眼兒狼。
饒了這么大一圈子,云夙音算是知道了她的身世,可她連半點松快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只覺得無力吐槽。
她倒是寧肯她這具身子的親爹早就死了,反正也是個禍害,省的他惹出這么大一堆麻煩來,到頭還得她這個“女兒”來償還。
“那我母親的尸骨呢,是被你們帶回來了?”云夙音隨口問了句。
圣巫愣住:“什么尸骨?”
云夙音詫異:“我母親在生完我弟弟時被人所害,后來下葬時尸骨被人帶走……”她看著圣巫,“你不知道?”
圣巫皺眉:“我連你的存在都是剛知道不久,也是因你才知曉你父親當年害了的女子是誰,又怎么會去拿你母親尸骨?”
更何況那女子已經死了,外族風俗向來講究入土為安,就算他知道那女子誕下過巫族血脈,可她并非巫族之人,他好端端的讓人去拿她尸骨做什么?!
云夙音愣了下,也是反應過來這其中的不對。
巫族的人要是帶走了林氏的尸骨,又怎么會不知道她是誰,而且照著圣巫的意思,他以前根本不知道被她親爹占了便宜的是誰,又哪能知道林氏?
圣巫顯然也是察覺到了不對,沉聲說道:“你為什么會覺得帶走你母親尸骨的是巫族的人?”
云夙音說道:“當時有人目睹過我母親尸骨被人帶走的場景,還看到了那些人腰間掛著的巫族玉玦,事后她被人傷了神識變的癡傻,這種手段也的確是巫族人才有的。”
兩人面面相覷,片刻后臉色都是黑沉了下來。
那狗日的死兔子!!
云夙音險些破口大罵。
圣巫也是鐵青著臉,氣得額頭青筋直冒。
君九淵和林京燁剛開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可瞧著圣巫抓著桌角“咔擦”一下捏掉了一半,顯然氣極的模樣,兩人心神轉了轉也明白過來。
林氏的事情巫族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也自然不可能去帶走林氏尸骨,唯一知道此事甚至有可能這么做的,就只有那只占了林氏便宜后來撒腿跑了的死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