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夙音絲毫沒被云大山的話糊弄。
這事情或許一開始時云大山還是無辜的,是被云金水算計了,可就像是云金水剛才的話一樣,剛開始他是被騙,可后來呢?
后來沒人逼著云大山去強迫傻妞,也沒人逼著他虐打傻妞。
如果云大山只是因為覺得事情無可挽回,像他說的想將傻妞當成“半個妻子”,只是想要讓她替自己生個孩子,而他照顧她后半輩子,愿意好好對她也就算了。
這頂多就只能讓人說他一句糊涂,罵他一句愚昧。
可是傻妞身上傷痕累累,那些痕跡卻根本不是正常人會落下的,他分明是把傻妞當成了泄憤的東西,仗著她頭腦不清楚,人前用她刷著老實本分重情義的名聲,人后卻想盡辦法的凌虐她。
這個云大山從來都不無辜!
“把他拖走!”
萬鈞直接拖著云大山就走,而云大山剛想掙扎叫冤枉,就被萬鈞直接一拳頭落在下顎上,打的張不開嘴來。
影子帶著黑甲銀龍衛進來,將云金水也一起拖著走。
“疼……啊——好疼,你說過我不說謊就能不疼的……”
云金水體內的疼痛絲毫都沒有褪去,反而一直折磨著他,他捂著廢掉的眼睛,滿手都是鮮血,而體內的疼痛更是讓的他渾身發抖。
他痛哭流涕的看著云夙音哀求,“王妃,王妃我都說了,我沒有說謊了……你說的,不說謊就不會疼……我沒說謊,我沒說謊!!”
云夙音一腳踢開他想要來拽她裙擺的手:“沒說謊又怎么樣?像你這種畜生,就該活活疼死!”
直接送他去死,簡直便宜他了!!
“堵了他的嘴,送去府衙,告訴那邊不準輕易讓他死了!”
“是,王妃。”
云金水被堵了嘴拖著離開,等出了院門之后,外頭那些村民看著渾身血淋淋的云金水,還有被像是死狗拖出來的云大山時,都是一臉震驚的想要去問到底出了什么事。
只可惜那院門“砰”的一聲又重新關上。
云夙音看向里正。
里正渾身一哆嗦:“我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我真的不知道。”
他生怕云家兄弟兩的事情牽連到他身上,更怕云夙音他們誤會了他包庇云金水他們,整個人臉色泛白的急聲解釋道,
“王爺,王妃,我是真的不知道云大山他們居然是這種畜生。”
“他們兩兄弟一直都在村里,可住的地方卻在村東的一片荒山林子下面,離其他人都很遠,平常也不怎么跟村子里其人人打交道。”
“那個云金水是個讀書人,一直斯斯文文的,而云大山更是老師木訥的很,連跟人爭辯幾句都能先自己紅了臉,我也不知道他們居然會干這種混賬事情。”
他是真的不知情,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讓他們把傻妞留在村子里!
見里正急的臉蒼白,滿頭大汗的樣子,云夙音說道:“你是云家村的里正,這事情不是你一句不知道就能推諉得了的……”
“王妃!”里正頓時大急。
云夙音卻沒等他說話就開口,“傻妞我要帶走,她既然不是云大山他們的親妹妹,你就將她從你們云氏族譜上劃掉,從今往后她跟你們云家村再無關系。”
是她揭破了云家兄弟兩的事情,而傻妞本就瘋傻,云家兩兄弟的事情恐怕也瞞不住人,將傻妞留在云家村里不用想都能知道有什么結果。
云夙音雖然不是爛好心的人,卻也沒冷酷到會看著一個瘋瘋傻傻的姑娘去死。
里正愣了下:“帶傻妞走?”
“怎么,你不愿意?”云夙音皺眉看他。
“不是不是。”
里正連忙擺手,他正覺得云大山他們被送走之后,傻妞留在村里不好安置,要是攝政王府的人愿意將她帶走那是最好不過的,否則這么個人留下來那簡直就是燙手山芋。
扔,扔不掉,趕還不能趕。
里正說道:“傻妞本來就不是云家村的人,當初她娘帶著她來的時候,云大山他叔就沒讓將她們記進族譜,只是將人留在家里。”
“王妃要是想將人帶走,直接帶走就行,這邊沒人會多嘴。”
林家眾人聽到里正的話后都是忍不住皺眉。
云夙音卻沒覺得意外,要真上了族譜,那云家兄弟兩怕是也不敢這么明目張膽:“傻妞的真名叫什么?”
里正愣了下,想了想才遲疑:“好像叫冬綏…說是生在歲末,是個游方先生給取的,她親爹也不知道是姓王還是姓李,她娘嫁給大山他叔也沒給她改姓。”
像是為著避諱前頭死了的那個,傻妞她娘很少連名帶姓的叫她,一直都是冬綏、冬綏的叫著。
要不是這名兒瞧著斯文,不像是鄉下泥腿子家的,里正也未必能記得住。
云夙音將冬綏二字在嘴里輕轉了片刻,歲末將至,敬獻冬綏……這名字倒是帶著祝福。
她說道:“冬綏我就直接帶走了,之后這邊的人該怎么解釋你自己看著辦,等到府衙的人來問話時,你實話實說就行。”
“那我?”里正有些戰戰兢兢。
云夙音看了滿是富態的里正一眼:“你的事情跟我沒有關系,只要你沒做什么虧心事,也用不著心虛官府的人來,至于要是真干了。”
“有罪問罪,該罰就罰。”
里正聞言不僅沒松口氣,反而臉色發白。
沒人比他更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干過不該干的事情,一旦官府過來嚴審,他哪能干凈得了…
“王妃…”
里正剛想開口求情,讓云夙音看在大家都同是族人的份上高抬貴手,云夙音就懶得再理會里正,直接對著君九淵說道:“讓人備車吧,咱們也該走了。”
君九淵嗯了聲,朝外點點頭后,三寶就小跑著過去備車。
這邊阿蘿也已經替冬綏收拾妥當,聽見外面動靜沒了,才將冬綏領了出來。
梳整干凈的冬綏頭發被扎了起來,瘦瘦小小的身子,臉蛋兒卻出乎意料的好看,特別是那雙眼睛,干凈懵懂,如同孩童。
她有些怯生生的站在阿蘿身后時,手里拉著阿蘿的袖子。
見到云夙音時才就像是小狗見到了主人,圓溜溜的眼里帶著依賴親近,軟軟的叫了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