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淵靠在輪椅之上,直視林老爺子時神色平靜,言語卻是一針見血,
“我要是慶云帝,想要對付林家,只需讓您意外而亡,林家自散。您連林家都未必能庇護,又怎么能護得住阿音?”
“慶云帝若真下旨賜婚,您是接,還是不接?”
接,就只能將云夙音嫁入皇室。
不接,就是抗旨。
林嚴青臉色鐵青。
林老爺子緊抿著唇時眸色冷沉,握在身側的拳心顯示他心中不平靜。
“阿音不是籠中雀,她也不可能嫁入誰家之后就安守后宅相夫教子,除非您想打斷了她的骨頭,折斷了她一身傲氣送她遠離京城,否則這京中除了本王,沒人更合適娶她。”
君九淵說道這里,突然勾了勾嘴角,
“況且本王也絕不會將阿音讓與旁人,誰敢娶她,本王就將他扒皮拆骨,滅他九族!”
他嘴角上揚明明帶笑,可是眼里卻是一片肅殺,哪怕隔著半張面具也依舊讓人心里發涼,任誰都能看的出來,他這話不是玩笑。
有人敢娶云夙音,他真的會大開殺戒,毫不留情。
林老爺子臉上神色變幻不斷,片刻才開口:“旁人娶了阿音會委屈她,你難道就不會?”
“您要怎樣才肯信我?”君九淵淡聲道。
林老爺子神情僵住,仔細想想,他好像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拿捏君九淵,權勢他不缺,富貴他不少,林家所能給的君九淵的君九淵全有,而他所擁有的更遠勝于林家。
君九淵瞧見老爺子的模樣低笑出聲:“我知道您是怕我負了阿音,可諾言、契約隨時能毀,海誓山盟想必您也不信,我就算答應了您什么,回頭若想反悔您也奈何不了我。”
“我只能與您說,本王一生只有阿音一人,從今往后她便是本王的命。”
“她喜,我喜。”
“她憂,我憂。”
“她生,我生。”
“她死,我死。”
諸天神魔,黃泉地獄,他都跟她生死同命。
云夙音有些懶洋洋的趴在院中的石桌上,冬日暖陽曬得她昏昏欲睡。
澄兒坐在一旁嘰嘰喳喳的說著話,云夙音時不時的應上一句。
“小姐,您真把公子關起來啦?”
“嗯。”
“那他以后是留在舅爺他們這里了嗎?”
“不會。”
云錦元那狼心狗肺的樣子,認賊做母是非不分,把他留在林家指不定會惹出禍事來,她可不覺得像是這種根子里都壞了的人,靠著林家的管束就能將他板正過來。
云夙音見澄兒撐著下巴憂心忡忡的樣子,伸手戳了戳她的臉:
“別瞎操心,我既然把他綁了,就不怕云家來找,要是他們真為著云錦元找過來我也有辦法應付,倒是你的腿,養了這么長時間了還不見好,是不是沒聽話又到處亂蹦了?”
澄兒連忙道:“奴婢哪有,奴婢的腿都好多了,您瞧都能走了…”
她站起來就想跟自家小姐展示一下,沒成想離了拐杖腿上就是一疼,身子一歪就朝著地上栽去,嘴里發出一聲驚叫。
旁邊阿蘿連忙伸手抓著她將人拉了起來,澄兒跌進她懷里時連忙一把抱住阿蘿的腰驚呼:“嚇死我了。”
阿蘿翻了個白眼:“你就不能安靜點?”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時沒站穩嘛……”
澄兒撅嘴,“小姐你看阿蘿,她好兇!”
“兇你活該。”云夙音沒好氣的說道,“你這腿養了一個月了還不見好,要再好不起來,我就讓阿蘿扯了繩子將你綁在床上養傷。”
澄兒頓時委屈的癟癟嘴,小姐不疼她了。
院外輪椅碾過青石地板,發出輕微的咯吱聲,云夙音回頭時就瞧見影子推著君九淵過來。
“王爺。”
澄兒和阿蘿連忙行禮。
君九淵揮手讓兩人起身后,云夙音就起身走了過去。
影子躬身行禮后就退到了一旁,云夙音則是站在君九淵身后。
“你們先下去吧。”
讓阿蘿她們退下后,云夙音推著君九淵朝著屋里走,“怎么去了這么久?外公怎么說的,他有沒有答應?”
君九淵輕笑:“這么著急嫁給本王?”
“呸。”
云夙音輕啐了聲,瞪了眼他后說道,“誰著急了,我是怕你這能讓小兒啼哭的名聲說要娶我后會讓外公生氣。”林家這種清貴人家,向來不愿跟君九淵這種人打交道。
君九淵被她扶著坐在了榻上,聞言不由笑道:“老爺子是挺生氣的,還險些將本王攆出府去。”
“真的?”云夙音頓時好奇,興沖沖的道,“怎么回事,快說說。”
“你這么興奮干什么,本王被攆出去你很高興?”
君九淵睨了眼云夙音,見她沒良心的彎著眼,半點不為婚事操心。
他忍不住伸手將人扯進懷里,朝著她臉上輕咬了一口。
“你干嘛!”
屬狗啊,還帶咬人的?!
云夙音直接就朝著他撲過去,張嘴就想咬回去,卻被他眼疾手快的捂著嘴,伸手將她手腳壓住,把人困在懷中之后,見她瞪圓了眼睛,
君九淵低笑:“還想不想聽了?”
將炸了毛的小兔子圈進懷里,他才繼續,“老爺子不想讓你嫁進皇室,也不想讓你跟本王有所牽扯,他大抵是想要讓你尋個溫和乖順的夫君,不被牽扯到皇權爭斗的泥沼之中。”
云夙音掙脫之后拉著他的手露出嘴來:“那你怎么說服他的?”
“你怎么知道本王說服他了?”
云夙音翻了個白眼,君九淵這人其實很好懂,想要什么就一定會弄到手,要不是說服了林老爺子,讓他同意了婚事,君九淵也不會這般輕松,說話都帶著笑。
君九淵被她模樣逗笑,咬著她耳朵道:“本王告訴老爺子,你覬覦本王美色,要了本王的身子,本王已經是你的人了,你只能嫁給本王了。”
云夙音:“……”
朝著他手上就是一口。
這狗東西說的什么玩意兒?!
“君九淵,我咬死你!!”
君九淵被她撲的仰躺在榻上,見她撲上來時,忙伸手擋在她額前,仰著脖頸邊笑邊朝后避讓,那赤金面具之下,常年冷漠清冷的黑眸里蕩開波光,粼粼細浪里都是柔軟醉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