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聞聲和三寶同時倒吸了口冷氣。
他們都知道王爺有多在意這面具,而上一個試圖摘了王爺面具的人直接被砍了雙手剜了眼睛,墳頭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二人正是擔心那雪團子怕是要完蛋時,卻不想君九淵絲毫沒在意那落地的面具,他只是伸出手指放在那雪團子嘴邊,將手指強行塞進了她嘴里想要撬開她齒顎。
云夙音感覺到口中異物時,下意識就咬。
不同于平時撒嬌時廝磨軟綿,這一口又兇又狠,直接就見了血。
“王爺!”
三寶震驚,連忙就想上前。
君九淵卻是道:“藥!”
夏侯聞聲連忙又倒了一粒藥丸遞給了君九淵,而君九淵將其在掌心碾碎之后,才一點點撐著云夙音的嘴喂了進去,絲毫沒顧忌早已經被咬的鮮血淋淋的手指。
那藥入口清涼,云夙音蘇醒了一瞬,就感覺到嘴里那濃郁的血腥味道,只是眼前依舊模糊,完全動彈不得。
她發出難受的聲音,想要說話不能。
“為何無效?”
君九淵看向夏侯聞聲。
夏侯聞聲見著云夙音眼周的黑色未曾褪去,反而還加深了幾分,他神色瞬間變了:
“不可能啊,九尾甘遂怎么會這么厲害。”
他連忙走到一旁,拾起地上打碎的藥碗聞著里面的味道,卻隱隱察覺到了另外一味藥。
“這是……”
君九淵正想問是什么,就突然察覺到自己手中一疼,懷中已經半昏迷的雪團子竟是咬著手指吸允起來,他連忙就想收回手,可雪團子卻像是下意識的抱著他不松手。
鮮血進入喉間,那火燒火燎的疼痛仿佛也輕了下來,連帶著眼睛周圍的灼燒也淡了一些。
君九淵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凝聲道:“怎么回事?”
夏侯聞聲也看到了情況,見狀驚愕了一瞬,才說道:“對了,王爺的血,王爺的血能解百毒。”
君九淵停了下來:“本王體內不是有劇毒?”
夏侯聞聲說道:“是有劇毒,卻也是解毒良藥,王爺這些年服用各種解毒之物,早已溶解了體內毒素,尋常毒物用您的血便能壓制解除。”
“阿音體內不僅有九尾甘遂,還有一味禪心月,剛好與王爺體內的金鉤毒相沖撞。”
“若是入了王爺體內自然會誘導毒發,可若是在阿音體內……或許王爺的血能解阿音的毒。”
“夏侯!!”
三寶聽到夏侯聞聲的話后就臉色微變,想要讓他別說了。
而君九淵聞言眸色微沉,毫不猶豫的就朝著腕間一劃,那血便大滴大滴的朝下流淌,而三寶急聲叫了聲“王爺”,卻沒得到半點回應。
他只能眼睜睜的瞧著那血落入雪團子嘴里,片刻就將身上漆黑之下,染上了一層殷紅。
云夙音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等到醒來的時候,只覺得眼眶里灼熱的厲害。
她想起昏迷前的事情,暗道了一聲晦氣,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居然想要朝著君九淵下毒。
她原本只是想攔著而已,哪想到會那么倒霉居然弄到了自己身上。
云夙音感受了一下身體里,那毒素好像已經被清除了,身體雖然有些虛弱卻不要緊,她又低頭看了看爪子,眼中有些模糊,卻好歹不影響視物,再扭頭想要爬出來時,才感覺到一只手壓在自己身上。
那手顏色慘白,像是失了血氣一樣,手指和手腕上都包扎著。
云夙音突然就想起中毒后嘴里那充滿血氣的腥甜,還有后來迷迷糊糊間夏侯的那些話。
那時候她神智有些模糊,察覺到禪心月的毒后,而夏侯聞聲卻只當九尾甘遂替她處理,她無法之間只能喝了君九淵的血,原是想著有一絲血毒壓制,再讓夏侯聞聲替她解毒。
可她沒想到,君九淵居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割血喂她。
哪怕她當時不能動彈,可那濃郁的血腥味道,還有體內被快速壓制下去的毒素也讓她知道,君九淵喂了她多少血。
這個男人,明明自己身中劇毒,虛弱成那般模樣,卻還割腕取血救她。
云夙音一時間心情復雜至極。
云夙音小心避開了那只手,有些搖晃的爬到了君九淵臉旁,蹲在他臉側看著他失血之后蒼白的薄唇和臉色,忍不住伸著爪爪碰了下他的臉。
明明是個冷心絕情狠辣陰戾的人,為什么要對她這么好?
她不過是只兔子而已。
他就算喜歡她,也不值當用自己來救她才對。
君九淵本就淺眠,而且當初深宮之中處處危機,早讓他養成了夜里難以熟睡的毛病,稍有動靜就會驚醒。
那毛絨絨的爪爪劃過他臉頰時,君九淵就醒了過來,他原是想睜眼看看雪團子,卻不想她突然靠近自己,像是用頭輕輕蹭了蹭他下顎,軟綿綿的觸感讓得他心頭泛癢。
君九淵心中生出些暖意來,原本只以為雪團子像是以前親近他,正想伸手抓著她耳朵嚇唬她一下,卻不想就在這時,嘴唇上突然傳來一陣溫軟。
君九淵愣住。
她……
在親他?
君九淵心神巨震之下,整個人僵在床上。
明明最是潔癖之人本該厭惡至極,可唇上的觸感卻絲毫沒有惡心的感覺,反而像是羽毛撩撥而過,讓得他喉頭忍不住微動了動,心口劇烈跳動的時候,那心臟仿佛都快跳了出來,拳心猛的收緊時,險些穩不住睜開眼去。
云夙音未曾察覺到不對,她只是親了之后就靠在君九淵臉上。
片刻之后,那夜夢中曾經穿過的滑膩觸感再次倚在了身旁,臉上那毛絨絨的感覺消失不見,耳畔傳來溫軟的呼吸聲音。
那熱氣一絲絲的落在耳廓上時候,下一瞬便傳來甜軟的聲音。
“你說你是不是傻……哪有割血喂兔子的?”
云夙音嘴里低聲喃喃,臉頰貼在他臉上碰了碰,有些復雜的輕嘆了口氣。
他美也就算了,還對她這么好。
哪怕如她不識情愛都有些動心了。
云夙音蹭了蹭他臉頰,低聲道:“你個傻子……”
再這么好,她都有些舍不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