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文。”
珊瑚緊緊凝視著鐘文清秀的臉龐,突然開口道,“你有心事么?”
“那可不?”
鐘文笑嘻嘻道,“一想到和漂亮又可愛的珊瑚妹妹分別了數年之久,我這心痛得啊……”
“去你的,少貧嘴!”
珊瑚俏臉一紅,輕輕啐了一口道,“和你說正經的呢。”
“許久沒見了。”
鐘文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思念與渴望,“想念大家了。”
“最想哪一個?”
珊瑚眸光閃動,似笑非笑道。
“李兄,清風山果真是這個方向么?”
鐘文一時語塞,尚未想好怎樣回答,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輕微的聲音,“好歹是個圣地,怎的道路如此崎嶇?”
聽見“清風山”三個字,他不禁豎起耳朵,注意力瞬間集中起來。
這條道上除了他和珊瑚之外并無旁人,說話之人至少也在一里之外,卻根本瞞不過他敏銳的神識。
“噓!小聲點,莫要讓人聽見了,不是去往清風山的路崎嶇,而是咱們特地挑選了一條隱蔽的道路,以免輕易暴露了行蹤。”
“怕什么?這里又沒別人,況且暴露了又怎樣?咱們又沒做什么壞事。”
“這里距離清風山已經不遠,圣地中人個個飛天遁地,神通廣大,謹慎一些總是沒錯的。”
“老子是去求親,又不是去偷盜,就算被她們知道又如何?大不了被趕出來,難道還能宰了我不成?”
“這個……畢竟是去向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娃子求親,說出去多少有些這個……那個……”
“你懂個錘子,飄花宮弟子是什么樣的人物,每一個都是天縱之才,都是未來的靈尊乃至圣人,哪里是那么好騙……好追求的?也就是她這種十來歲的小丫頭不諳世事,憑著老子的盛世美顏,或許還有得手的可能。”
“瞧你說的,既然如此,干脆找個六七歲的豈不是更好忽悠……追求?”
“放你娘的屁!六七歲的小娃娃,怕不是還沒斷奶?你這是什么禽獸行徑?”
“我禽獸?你特么也好意思說我禽獸?”
兩人之間的對話,直聽得鐘文啼笑皆非,忍不住轉頭看了珊瑚一眼,卻見妹子正以手捂唇,好容易才忍住沒有笑出聲來。
“要不要去見識見識此人的盛世美顏?”
鐘文抓過珊瑚白玉般的柔荑,用手指在她掌心一筆一畫地寫道。
珊瑚美目流盼,微微頷首。
“走!”
鐘文抓著她的手縱身一躍,眨眼間便出現在一里之外的另一條崎嶇山道上,速度快過瞬移,整個過程中卻沒有溢出半點靈力或魂力。
他究竟是怎樣做到的?
這等匪夷所思的手段,令珊瑚欽佩之余,也不禁大感疑惑,只覺歸來的鐘文愈發鬼神莫測,令人難以捉摸。
迎面而來的,是兩個看上去約莫三十余歲的中年男子,樣貌雖然不丑,卻也絕對算不上帥,與“盛世美顏”四個字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
珊瑚只是看了一眼,便知兩人的修為一個地輪一層,一個地輪二層,實力完全上不得臺面。
“兩位兄臺請了。”
鐘文卻是滿臉堆笑,快步迎了上去。
“閣下是……”
其中身材略高的黑衣男子一臉警惕,而一旁的褐衣男子卻是眼睛一亮,目光牢牢鎖定在珊瑚身上,眸中滿是覬覦之色,險些連口水都要流出來。
“小弟聞仲,這是舍妹聞詠珊,見過二位兄臺。”
鐘文隨口胡謅了兩個名字,雙手抱拳,彬彬有禮道,“咱們兄妹來自外省,此次前來乃是想要瞻仰一番天下第一圣地飄花宮的風采,不料走著走著迷失了方向,我觀二位豐神俊朗,氣度不凡,想必是修煉界了不得的大高手,定然知曉圣地的位置,這才斗膽前來詢問,還望不吝賜教。”
有必要么?
不過是兩個地輪罷了。
這般討好他們,又有什么好處?
這一番文縐縐的說辭,直聽得珊瑚一愣一愣的,怎么都想不明白以鐘文如今的身份和地位,為何還要跟兩個螻蟻般的存在虛與委蛇。
“這是你妹妹?”
褐衣男子聽鐘文將珊瑚稱作妹妹,不覺眼睛一亮,臉上登時露出笑容,態度瞬間熱情了不少,“小兄弟好眼力,在下葉世俊,這是我好友蘇陽,不瞞你說,我二人也正要前往清風山,既然同路,你我何不結伴而行?”
“原來二位是飄花宮的朋友么?”
鐘文不禁大喜過望,連連搓手,臉上滿是欽佩之色,“失敬失敬。”
“朋友倒是說不上。”
葉世俊臉上的尷尬之色一閃而逝,呵呵笑道,“不過老蘇這次去,正是為了向飄花宮的可可姑娘提親,若是好事成了,日后倒還真是一家人了。”
這老葉……
蘇陽的目光在葉世俊和珊瑚之間來回游走,瞬間明白了老朋友的心思,顯然是看上了這個名為“聞詠珊”的漂亮姑娘,擔心自己和他爭搶,才故意將求親的事情透露給了對方。
這位姑娘雖然天姿國色,可看他哥哥這般作態,顯然并非大勢力出身。
若是娶到可可姑娘,便能夠與圣地搭上關系,頂級功法和靈技皆是唾手可得,屆時一飛沖天,登臨巔峰,什么樣的美女找不到?
老葉你雖然機敏,卻終究是格局有限,難成大器啊!
他鄙夷地看了葉世俊一眼,對于好友的這點小心思不禁嗤之以鼻。
可可?
難不成是白銀一族的那個小丫頭?
聽見這個名字,鐘文吃驚之余,也不禁暗暗好笑,知道這個與七月一道拜入飄花宮的銀發少女心思機敏,聰慧過人,且修為至少也在靈尊之上,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被一個地輪低階修煉者騙到手。
“夠資格向飄花宮弟子提親,蘇兄想必也是一位靈尊大佬。”
他強忍著笑,一本正經地抱拳道,“當真是年輕有為,令人好不羨慕。”
“不敢不敢。”
蘇陽表情登時有些僵硬,奈何氣氛烘托到這里,若是此刻報出真實修為,面子無論如何都掛不住,只得強笑著敷衍道,“感情這種事主打一個緣分,倒也并不全看修為。”
“小弟平素最愛看那些男女情愛的戲文。”
鐘文擺出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繼續追問道,“不知蘇兄與可可姑娘又是如何相識相戀的?”
“這、這個……”
蘇陽的表情愈發尷尬,支支吾吾道,“當、當初第一次遇見可可姑娘,是在、是在……”
一番套問之下,鐘文很快便摸清了蘇陽的底細,不過是南疆省一個小家族的后人,只因當年遠遠看見了飄花宮的可可等幾位年輕女弟子出行,便心生妄念,想要通過自身“魅力”吸引這個清純可人的銀發少女,從而攀上高枝變鳳凰,一舉實現階級躍遷。
“只是遠遠見了一次,便敢于向圣地門人求親。”
鐘文眸中閃過一絲異樣之色,似笑非笑道,“蘇兄好膽魄。”
“那又怎樣?”
蘇陽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道,“求親失敗也不會有什么損失,試一試又何妨?”
這類似林北的言論,直聽得鐘文一愣一愣,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求親之事關乎姑娘家名節。”
良久之后,他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就不怕惹惱了飄花宮,遭到圣地報復么?”
“怎么可能?”
蘇陽仿佛聽見了世間最滑稽的笑話一般,滿臉不以為然道,“去別的圣地或許會有危險,飄花宮么……哼哼!”
“此話怎講?”
鐘文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自從與珊瑚重逢之后,每每提及飄花宮的現狀,珊瑚總是有些語焉不詳,似乎在刻意回避著什么。
而他之所以和兩個地輪菜雞閑聊了這么久,正是要從普通修煉者口中打聽到外界對于如今飄花宮的境況,究竟是如何看待的。
“除非有什么深仇大恨,否則即便得罪了飄花宮門人,對方最多也只會口頭訓斥一番,根本就不可能真的對咱們普通修煉者出手。”
蘇陽回答得十分肯定,不帶一絲遲疑,“只因在各大圣地之中,最溫和,最軟弱的一個,便是飄花宮了。”
溫和?
軟弱?
就算少了我和宮主姐姐等人,如今的飄花宮也還有君怡姐和青蓮姐姐在,怎么可能會得到軟弱這樣的評價?
鐘文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忍不住回頭看向珊瑚。
卻見妹子已然垂下螓首,靜靜注視著地面,仿佛在刻意回避他的目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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