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能忍?”
饒是莫空愁資歷深厚,經驗豐富,這一刻卻還是大感意外,“你的心莫非是鐵石做的?”
他一時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眼前這個男人。
鐘四百淚流不止,卻并未開口說話,眼神漸漸空洞,思緒仿佛飄飛到九天之外。
“孔二小姐,這個男人的嘴臉,想必你也看得明白了。”
心知想要撬開他的嘴,幾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莫空愁眼珠一轉,轉而對孔子鈺循循善誘道,“你在他心中,遠不如拜土教來得重要,為了這么個自私自利之人犧牲清白乃至性命,當真值得么?不如乖乖招供,說不定向堂主還會對孔家從輕發落,豈不是好?”
“啰嗦!”
不料孔子鈺俏臉一板,對著他怒目而視,厲聲喝道,“要殺要剮,盡管動手便是!”
“殺你?”
莫空愁面色微變,眸中射出一絲凌厲的光芒,突然獰笑著伸出手去,“呲啦”一聲脆響之下,再次將她身上的衣衫撕扯下來一大片,粉嫩的玉臂暴露在透窗而入的零星月光下,散發出攝人心魄的艷麗光澤,“這么個天仙似的人兒,我怎么舍得?”
“想要毀我清白么?”
孔子鈺只覺身上一涼,臉上紅暈愈甚,卻并不屈服,反而咬著牙道,“要來就來罷,反正早晚要死在你們手中,我還在乎這些么?就當是被蚊子叮了一口好了。”
“子鈺……”
見她表現得如此剛烈,鐘四百不禁大為動容,凝視著妹子俏麗的容顏和決絕的目光,滿臉歉然,泣不成聲,“對不住,是我害了你。”
“就沖你的眼淚。”
孔子鈺沖著他嫣然一笑,竟是說不出的嬌媚動人,“算我沒看錯人,輸了就是輸了,得認,大不了下輩子重來便是。”
“說的是。”
鐘四百對著她凝視良久,突然跟著笑了起來,“下輩子咱們從頭再來。”
“下輩子你們能不能再來,莫某倒是不清楚。”
似乎忍受不了審訊過程中還要吃狗糧,莫空愁突然冷笑一聲,再次撕扯起孔二小姐的衣服來,“不過這輩子,教主大人的這頂帽子,可是戴定咯!”
他沒有虛張聲勢,而是實實在在地打算當著鐘四百的面侵犯孔子鈺。
對于執法者而言,這樣的操作并不稀奇。
一旦落在執法堂手中,什么人權,什么尊嚴,統統將不復存在,虐殺無辜之人,欺凌清白女子,都不過是家常便飯。
甚至還有些品行卑劣的執法者,但凡看上哪家漂亮姑娘,便給對方胡亂套上個罪名,直接逮回去肆意凌辱,盡情享樂,等玩厭了便直接活埋,手段之殘忍無恥,達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因而執法堂在整個天空之城都算得上聲名狼藉,各大家族每天跑去羅綺殿投訴的可以說是絡繹不絕,在不少人看來,向頂天至今還未倒臺,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從莫空愁的行為模式來看,他顯然也不是什么好鳥,借著審訊之便玷污一個漂亮姑娘,可謂是駕輕就熟,根本就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然而,就在他一臉猥瑣地對著孔二小姐上下其手之際,鐘四百和孔子鈺卻只是深情地凝視著對方,對于莫空愁的卑劣行徑,竟是視若無睹,完全不予理睬。
這對狗男女!
竟然敢無視我!
很好!
等到玩過了這臭娘們,我就把她賣到窯子里去,再把鐘四百的腦袋割下來掛在她房間里,讓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人每天接客!
倒要看看你們能硬氣到幾時!
如此一來,反倒令莫空愁氣急敗壞,大為光火,心中霎時間冒出無數個惡毒的念頭來。
眼看孔二小姐的清白就要毀于一旦,黑暗中突然冒出一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搭在了莫空愁的頭頂與脖頸之上,隨后用力一掰一轉。
“嚓!”
伴隨著一聲脆響,他的腦袋被瞬間扭成了一百八十度,眼中光芒漸漸淡去,身軀緩緩向前撲倒,“砰”地一聲重重砸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堂堂魂相境強者,竟然在半個呼吸間被人輕而易舉地扭斷了脖子,就此跑到地府找閻王爺報到去了,直看得鐘四百二人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四百。”
緊接著,一道修長的身影自黑暗中緩緩踱了出來,面帶微笑,云淡風輕道,“許久不見了。”
“閣、閣下是……?”
對著這張陌生面孔凝視良久,鐘四百臉上不禁流露出迷茫之色,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兩年多了吧?”
來人微笑著走到他跟前,眸中閃爍著戲謔的光芒,“看來你在溫柔鄉里待得太久,連故人都給忘干凈了。”
言語間,他突然揮動右手,在鐘四百頭頂輕輕掠過。
鐘四百眼前登時涌現出無數的字符和圖案,竟然在須臾間化作一篇名為“紫靈瞳”的靈技,身上亦是一松,瞬間恢復了行動能力,體內魂力登時運轉自如,再無滯澀,就連匕首帶來的疼痛和瘙癢竟然也減輕了許多。
這、這是……
熟悉的景象,直教鐘四百心頭劇震,一個難以置信的想法漸漸涌上心頭。
這門靈技仿佛直接印刻在腦海中一般,他只是念頭一動,雙眸之中便泛出兩道紫色靈光,竟是輕而易舉便施展了出來。
鐘四百果斷將魂力注入雙瞳,眸中的紫色光芒越來越亮,眼前之人的面貌不斷轉換,最終竟化作了自己無比熟悉的模樣。
鐘文!
“屬下見過殿……盟主大人!”
鐘四百眸中登時射出激動的光芒,再也按捺不住,直接翻身而起,倒頭便拜。
“原來你還記得我么?”
鐘文面無表情地反問道,“既然活著,為何兩年多不與我聯系?”
“這……”
鐘四百表情一僵,腦袋伏得更低,“屬下該死。”
“這拜土教……”
見他完全沒有解釋和辯駁的意思,鐘文頗覺意外,一時間反倒不好繼續斥責,干脆話鋒一轉,“是你搗鼓出來的?”
“拜土教乃是由屬下和子鈺共同創建。”
鐘四百恭恭敬敬地答道,“若非她傾力相助,屬下早在兩年前就已落入向頂天手中,絕不可能有拜土教如今的盛況。”
“說清楚。”
鐘文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聲音也依舊寒冷如冰,不帶一絲溫度,“幫助你的是孔子鈺,還是孔家?”
“唯有子鈺一人。”
鐘四百如實回答道,“屬下雖然藏身孔家,可孔老爺子對此卻毫不知情。”
“她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家小姐。”
鐘文伸手指了指孔子鈺,明知故問道,“為何會冒著這樣大的風險,與你一道行謀逆之事?”
“屬下與子鈺……”
鐘四百沉默了好半晌,這才字斟句酌地答道,“情投意合,互生愛慕,相約要共同將拜土教發揚光大,恭迎盟主大人入城,早日推翻神女山的統治。”
“你們相愛了?”
鐘文突然面色一沉,目露精光,厲聲喝道,“你忘了自己是個死士了么?”
“屬下、屬下……”
鐘四百心頭一顫,臉上登時流露出愧疚之色,對著他連連叩頭,腦袋與地面不斷相撞,發出砰砰巨響,“屬下罪該萬死,無論受到什么樣的懲罰,屬下都心甘情愿,只求盟主大人能夠對子鈺網開一面!”
“這妖女以色相蠱惑我麾下死士,實屬罪大惡極,無可饒恕!”
鐘文面色鐵青,瞥了衣衫不整的孔子鈺一眼,“我憑什么要對她網開一面?”
“盟主大人!”
鐘四百大驚失色,再次叩頭道,“子鈺對您是真心敬仰,為了拜土教的事業,甚至不惜背叛家族,屬下與她也是互相欣賞,意氣相投,絕非單純的男女之情,請您明鑒啊!”
“四百,不必替我求情。”
還沒等鐘文回答,癱軟在角落里的孔子鈺突然開口道,“閣下便是率土之濱盟主么?”
“不錯。”
鐘文轉頭看她,口中淡淡地答道,“我就是鐘文。”
“人道鐘盟主雄才大略,胸懷天下。”
孔子鈺突然冷笑一聲道,“如今看來,卻是見面不如聞名,當真教人大失所望。”
即便衣衫不整,她臉上卻沒有半分的怯懦之色,反而夷然不懼地直視著鐘文,氣勢上竟是完全不落下風。
“哦?”
鐘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卻不知我哪里讓孔二小姐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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