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在開始,就要靠你們自己了,我會先一步趕到前頭等待。”
在院子后方的一條山道入口處,鶴仙師對著三十名成功闖入下一關的考生耐心解釋道,“接下來你們可以自由行動,結伴而行也成,單獨行動亦可,允許交手,但最好不要鬧出人命,率先走出這一段山路的十三人,便能夠拜入仙宮,與鶴某成為同門,好好努力罷!”
話音未落,他已經“倏”地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三十名考生在原地面面相覷,嘹亮的嗓音回蕩在天地之間,久久不絕。
“聽鶴仙師剛才的意思。”
琢磨了片刻規則,戴波先前的頹靡之色一掃而空,眼中重新閃耀起希望的光芒,興致勃勃地對著鐘文和納蘭云舟說道,“接下來這段路,咱們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聯手把那個孫正陽干掉,也并不違反規則?”
“怎么,戴兄你先前那一輪的考核成績排在十名開外。”
納蘭云舟美眸閃動,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能不能入選外門弟子都還兩說,竟然還未放棄內門弟子的名額么?”
“只要你我三人聯手,就是將其他人統統干掉,又有何難?”
戴波臉上流露出一絲狠厲之色,“三個名額咱們一人一個,豈不美哉?”
“戴兄,你怕是忘記了。”
納蘭云舟意味深長地看了鐘文一眼道,“僅僅周兄一行四人的成績,便至少達到了中上,內門弟子的名額哪里輪得到咱們兩個?”
“納、納蘭妹子此言差矣。”
戴波表情一滯,目光在余文、果果和張嘎身上一掃而過,隨即強笑著道,“這三個下人來此,想必是為了替周兄保駕護航,只要周兄能夠得到名額,他們的任務便算完成了,又怎會真的拜入仙宮?”
此言一出,余文不禁冷笑一聲,眸中閃過一絲鄙夷之色。
“此言差矣。”
鐘文亦是連連搖頭道,“其他兩人或許并不在意弟子之位,可咱們家的廚子卻是鐵了心要拜入陳仙子門下,這內門弟子的名額是萬萬不可能讓出來的。”
“周兄,你我相識多年。”
戴波的表情登時尷尬了起來,“難道你真的要為了一個下人,讓小弟錯過這人生中最重要的機會么?”
“抱歉,他有自己的意志。”
鐘文斬釘截鐵地答道,“并非我所能左右。”
“周兄,你可考慮清楚了?”
似乎沒料到他會回答得這樣堅決,戴波的臉色登時陰沉了下來,“為了一個廚子,失去戴家的友誼,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
“戴家的友誼很值錢么?”
鐘文冷笑一聲道,“你們家有什么東西是我沒有的?”
“你……”
戴波聞言氣極,對著他狠狠瞪視半天,突然轉身拂袖而去,“好,很好,從今往后,你我恩斷義絕!”
“走好,不送。”
鐘文絲毫不怵,反而笑嘻嘻地沖著他的背影揮手道別。
“周兄,小妹是不是也該識趣地離開了。”
等到戴波走遠,納蘭云舟突然輕嘆一聲,眸光若水,俏臉微紅,身上少了些許大小姐的金貴氣息,卻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攏共三個內門弟子,我一個,廚子一個。”
鐘文笑嘻嘻地掰著手指數道,“這第三個名額,納蘭小姐不打算爭上一爭了么?”
“想自然是想的。”
納蘭云舟苦笑著道,“不過周兄連繡云袍都看不上,小妹實在想不出身上還有什么東西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當真沒有么?”
鐘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神透著異樣的光芒。
“周兄,請自重。”
納蘭云舟還道他對自己起了色心,不禁面色一沉,本能地伸手擋在胸前,言語之中已然帶上了一絲慍意,“小妹早已心有所屬,你、你若是存了那樣的心思……”
“少在那里自作多情了,老子的女人可比你漂亮多了。”
不等她說完,鐘文已經哈哈大笑著粗暴打斷道,“錦蘭袍的制作方法,換取一個內門弟子名額,如何?”
“錦蘭袍乃是我納蘭氏的立足之本。”
聽他開出價碼,納蘭云舟反而松了口氣,抬頭凝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周兄好大的胃口。”
“做生意么,講究一個你情我愿。”
鐘文笑得愈發燦爛,表情與臺詞嚴重不符,“要是答應,就跟著我走,不答應,那就自己滾罷。”
“成交。”
兩人對視良久,納蘭云舟貝齒輕咬嘴唇,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來,吹彈可破的臉蛋滿是幽怨之色。
“很好,走罷!”
鐘文滿意地點了點頭,對著余文等人招了招手,隨即轉身朝著下一段山路大步而行。
“周兄……”
見他走得無比果決,納蘭云舟忍不住問道,“你就這么相信小妹?不怕我得到內門弟子的名額之后反悔么?”
“你不敢。”
鐘文腳下一滯,頭也不回地吐出三個字來,隨后繼續大步前行,很快便化作一個小小黑點。
“該死的孫正陽!該死的周云龍!該死,統統該死!”
山路上,戴波面色猙獰,快步疾行,嘴里咬牙切齒地咒罵道,“看著好了,沒有別人幫忙,老子一樣可以當上內門弟子,拜入悠悠仙子門下,把你們這些人統統踩在腳下!”
這般奔行了約莫小半刻時間,依舊不見鐘文和納蘭云舟等人追上來,戴波精神一振,心中隱隱生出獲勝的希望,只覺渾身充滿了力量,就連腳步都不禁加快了幾分。
畢竟,這一場考核的獲勝條件并非戰勝所有對手,而是看誰先走出這條山路。
大家差不多年紀,這幾人天賦再好,修為又能比我高到哪里去?
既然我已經搶占先機,只要不停下,多半就能把他們甩脫,第一個到達終點!
戴波腦中竟然無師自通地構建出一個龜兔賽跑的模型,而且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嘴角不禁微微翹起,竟仿佛預見了自己通過考核,得到悠悠仙子笑臉相待的美好畫面。
就在他意氣風發,全速前進之際,一道纖瘦身影突然映入眼簾。
是他!
看清不遠處那人正是在前一場考核之中勇奪第一的孫正陽,戴波不禁渾身一顫,速度瞬間慢了下來。
一想起悠悠仙子對孫正陽的溫柔態度,戴波的心臟就仿佛被架在烈焰上炙烤一般,一股無名怒火止不住地涌上心頭。
干掉他!
趁著四下無人,把他埋葬在這里!
天資再高又怎樣,終究不過是一介平民!
修為定然遠不如我!
成長不起來的天才,沒有任何意義!
戴波臉上殺意涌現,“情敵”當前,竟是完全無法控制情緒,只是略一遲疑,便猛地縱身而起,朝著前方的少年飛撲而去,右手作爪,指尖透射出妖冶的紫色靈光,狠狠扎向對方背心。
手掌即將與孫正陽的背心接觸,少年人卻還在緩緩前行,對于來自身后的偷襲竟似毫無所覺。
莫怪老子狠心!
怪就怪你當了我的道!
下輩子投胎,記得把招子放亮一點!
有些人的利益,是動不得的!
戴波眸中閃爍著兇戾而興奮的光芒,嘴角微微翹起,仿佛已經看見了少年人慘死在自己手中的美妙畫面。
“噗!”
緊接著響起的,是一道血肉被破開的聲音。
然而,想象中孫正陽慘死的畫面并未出現。
戴波只覺胸口一陣劇痛,低頭看去,卻見自己的心臟部位已然被一條手臂無情洞穿。
而手臂的主人,竟然正是那個“平民”少年孫正陽。
“你、你……”韆釺哾
戴波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嘴唇哆嗦著抬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孫正陽輕蔑而戲謔的眼神。
少年人看他的眼神,就仿佛一頭巨龍在凝視著一只渺小的螞蟻。
“噗!”
又是一聲脆響,戴波眼神瞬間黯淡無光,身軀如同沒有骨頭一般,軟綿綿地向后倒了下去。
而孫正陽卻依舊挺立原地,掌心之中,竟然抓著一顆血淋淋的心臟。
心臟表面還在冒著熱氣,一跳一跳的,仿佛擁有意識一般,試圖從少年的手中掙脫出來。
“居然自己送上門來。”
孫正陽怪笑一聲,嗓音竟然變得沙啞而蒼老,就如同一名垂垂老者一般,“那我可就卻之不恭了。”
隨后,他竟然將這顆心臟一把塞進嘴里,大口咀嚼了起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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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