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崗區,某地下室內。
商世勛推開房門,帶著幾名隨行人員,邁步走進了室內。他大概三十一二歲左右,相貌普通,身材中等,身上的衣服雖然樸素低調,但卻干凈整潔。
屋子里,一群原本正低聲商議的人紛紛起身,沖著他喊道:“商公子!”
商世勛掃了眾人一眼,緩緩點頭:“大家都坐吧。”
眾人這才紛紛落座。
室內沒有窗戶,燈光也比較昏暗,每個人的面孔都遮在陰影之中。
沉默許久之后,一名身著便裝,年齡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率先開口,有些擔憂地沖著商世勛問道:“小商啊,何巖漏了,盧昇也被抓了,我們之前的計劃還能不能搞了?”
商世勛目光落在他身上,聲音沉穩地說道:“計劃肯定要繼續進行,這是一早就定好的事情,不可能改了,而且外圍也在布局,會配合我們一起行動。”
就在這時候,另一名男子插話道:“商公子,我聽說顧佰順出來了,這跟我們原本的計劃有偏差。這個人既沒有被逼著造反,也沒有被搞死……如果繼續搞下去的話,這個人很有威脅啊。”
商世勛沉默片刻,很果斷地說道:“把盧昇這條線徹底切掉。幾個知道一些內情的領頭人,能送走的送走,送不走的想辦法藏起來。千萬不能漏,不然大家全完蛋。總之,不能影響到我們三天之后的計劃。”
人群中,一名專門負責盧昇這條線的人點頭道:“好,我知道了,我立刻去辦。”
這件事剛說完,之前那名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心中依然隱隱有些不安,忍不住又說道:“小商,我說幾點擔憂哈……三天以后,咱們搞出這么大的動作,一定會觸動行政派和駐軍方面。到時候,他們一定會大規模對城內進行鎮壓。我們這邊人又這么多,避免不了有人會被抓,甚至被擊斃。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暴露的風險是極大的……一旦那條線崩了,那搞不好,會全軍覆沒的,到時候想撤離出去,也不可能了。”
商世勛聽到他的話,又掃了一眼眾人。
雖然很多人沒有吭聲,但他們臉上的表情,也都露出一些同樣的擔憂。
商世勛沉吟半晌,開口說道:“關于這一點,請大家放心。如果一區沒給我承諾,我是不會帶著大家往火坑里跳的。這樣吧,我在這里先向大家公布一個確切的消息吧……”
商世勛停頓了一下,緩緩開口:“在我們準備這次大規模行動的同時,一區那邊的軍事議會,以及華人兵團都已經過會了。就在這一周內,戰爭就會降臨龍城。所以,我們才要搞大動作,里應外合的配合軍事方面的動作。”
眾人聽到這話,神色不由得都發生了些變化。
商世勛插著手,目光再次從眾人身上掃過,聲音鏗鏘有力地說道:“牌面是很清晰的。以龍城的力量,是很難抵擋一區的軍事壓迫,這也是為什么蘇天御醒了之后,依舊沒有第一時間趕回來,他一定是在請華區的軍事援助,但我認為,遠水解不了近渴。即使華區入局,也很難扭轉龍城目前的局面。就拿斯蘭卡來說吧,那個什么人珉軍總司令趙巍虎,之前還氣勢洶洶地先樓火。可打來打去,又怎么樣了?斯蘭卡丟了,整個人珉軍龜縮在華雷小鎮,頭都不敢冒,只能被動防御!至于老墨地區,不少軍閥都被策反了,都在準備搞事!所以說,各位,現在的形勢對我們而言是有利的!等龍城的大門被敲開,我們的處境就會完全不同!”
大家聽到這些,似乎都有些觸動。
商世勛趁熱打鐵,話語非常有力量:“大家一起走到今天這一步,風險肯定會有,做這件事情,就是一腳踩著天堂,另一只腳踩著地獄。不成,確實有粉身碎骨的危險。但是成了,大家從此飛黃騰達,功成名就!!同時,也能完成對老黎團隊的報復!!跟他們干,同樣承擔風險,可關鍵時刻,我們都是棄子而已。”
眾人這才緩緩點頭,面色也都沉穩了許多。
商世勛這才繼續說道:“好了,我們來商談具體細節吧。”
屋子里的這些人,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導致他們在龍城遭遇艱難,郁郁不得志,所以才愿意跟著商世勛搞事。
而且,以現在的局勢來說,龍城大部分人持有悲觀態度,認為一區來勢洶洶,是不可防御的。他們就像是投機者,像是毒販一樣,認為龍城早晚會被壓垮,忍不住蠢蠢欲動,想趁機搏一筆大的!
當晚,全統局大院。
一間審訊室里,慘叫聲不斷響起。
何巖雙手帶著鐐銬,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短褲,坐在椅子上不斷抽搐。他身上到處都是傷口,皮膚上還有被電焦的痕跡。
郭正刀站在他前面,正不斷審問著他。秋哥則坐在一旁,吃著食堂剛剛送來的盒飯。
倆人輪番審問,問了一晚上。
何巖精神接近崩潰了,聲音顫抖著喊道:“別,別搞了……我說,我都說……”
郭正刀放下手里的刑具,掃了他一眼:“這回想說了是吧?”
與此同時,副局長的休息室里,顧佰順剛剛洗了個澡,邁步從浴室里走了出來。他擦拭著頭發,邁步坐到一旁的桌子前,拿起情報科剛送過來的關于何巖和盧昇的案件細節資料,詳細地看了起來。
越往后看,顧佰順眉頭皺得越緊。他覺得,盧昇這條線有點搞爛了。
今晚這么大張旗鼓地動手抓人,即便葉立秋那邊已經盯上了對方的人,但他們肯定迅速對這條線進行了切割,能跑的跑,跑不了的滅口,剩下的馬仔估計也不知道什么。
這條線的作用,基本上等同于廢了。雖然顧佰順之前,已經大致推測出來,一系列的事件和問題,可能都以警務部門的人為主。
但他覺得,搞這種事的,肯定不是某一個人,或是某一個家族,龍城肯定有大批人員牽涉其中,他需要慢慢把這個盤子養好,靜等這些人浮出水面。
想到這些,顧佰順不由得覺得有些棘手。他揉了揉太陽穴,放下資料,邁步走到了窗前,望著外面的夜景。
風雨欲來,龍城的夜晚有些蕭條。
顧佰順仔細想了很久之后,掏出手機,翻出了一個從來都沒聯系的電話,猶豫再三還是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對方接了起來:“喂?”
“傳訊,你試著聯系黃牛,讓他查一查龍城近期的動向。”顧佰順停頓了一下,又囑咐了一句:“不要勉強,還以安身為主。”
與此同時。
王定遠人在燕北,開始從海外多地區組建武裝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