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龍城全統局。
蘇天御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看著一堆文件,處理著關于訪問團的相關事項。
出行的日子越來越近,要準備的工作也越來越多,讓他忙得焦頭爛額。
“咚咚咚!”
房門被輕輕敲響,蘇天御頭也不抬地喊道:“進!”
顧佰順推開門,手里拿著一份文件,快步走到辦公桌前:“蘇局,這是法院那邊送過來的意見書,你看看。”
“嗯。”蘇天御接過了文件,拿在手中翻閱起來。
這不是什么正式的文件,而是關于三光會精神藥品案里涉案人員的審判建議。
蘇天御身為老黎派系中,最當紅的東廠太監統領,再加上這案子又跟軍事政治有關,所以司法那邊的相關工作,也要私底下詢問一下他的意見。
蘇天御簡單地看了一下,在意見書上,對于警務署署長商耀的判決建議是無期。而姜征,盧廣偉這些主犯,則統統建議死刑,立即執行。
看完之后,蘇天御放下文件,扭頭沖顧佰順說道:“整體沒啥問題,不過還有一個事……”
顧佰順搶先說道:“我知道,是那個鄭光對吧?”
蘇天御點點頭:“對,他有立功表現……不過,法理難逃,該判還是要判。這樣,等判決正式下來之后,風頭過了,你想個辦法,找人把他從監獄換出來。他是個小人物,關注度少。”
顧佰順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你放心,我明白。那沒什么事的話,我先走了。”
說著,他起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蘇天御喊住他。
“怎么了?”顧佰順收住腳步,重新坐下來。
“我這幾天就得去華區了,”蘇天御囑咐了一句:“全統局這邊就交給你照顧了。尤其是最近,事情比較多,明朝跟娃娃也要訂婚,我總覺得有點不踏實。你上點心,幫我盯死一區那邊。”
顧佰順嚴肅地回道:“好,我知道了。”
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顧佰順早就習慣了。
等了一會兒,顧佰順說道:“沒事了吧?”
“還有個事。”
蘇天御一彎腰,從下面的小柜里拿出兩個精致的表盒。
兩個表盒一模一樣,他拿起其中一個,遞給了顧佰順。
顧佰順看著這個盒子,微微一怔:“蘇局,這是……?”
“我讓七七找人幫我定制的表,一共兩塊。”蘇天御笑了笑:“咱倆一人一塊。”
顧佰順捧著手里這個盒子,腦袋有點懵。認識了這么久,蘇天御從來沒送過他任何禮物,這還是第一次。
驚訝,喜悅,略帶一點不安和迷茫,一時間,各種復雜的情緒涌上顧佰順心頭。
想到這,顧佰順抬起頭來,忍不住問道:“呵呵,蘇局……這是為什么呀?你整得我還有點惶恐。”
蘇天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佰順,等我回來之后,如果要是順利進駐軍任職,那可能就沒有精力分管全統局的事了。到時候,這邊就交給你了。這塊表,也算是提前對你的升職祝賀吧。”
顧佰順笑了笑說道:“你這搞得我壓力好大啊。行,那我就謝謝領導了!”
他心里是有些喜悅的,這是自己許久努力之后,終于得到了認可的滿足和興奮感。
蘇天御的這種舉動表明,兩個人之間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工作關系,更像是朋友了。
在這么長的時間里面,二人一起工作,并肩作戰,已經形成了一定的情感和默契。
如果沒有以前的事,二人或許早都成為交心摯友了。而現在呢,兩人對彼此的感覺,都是有點復雜的。
聊了幾句,顧佰順拿著表,興沖沖地離開了辦公室。
當天下午五點多鐘,安家的別墅里。
安七七穿著一身舒適的家居服,盤著細長的小腿,坐在客廳的大沙發上,懷里抱著一臺筆記本電腦,好像正忙著工作的事情。
這時,玄關的門被打開,安澤城夫婦一塊回到了家里。
“爸,媽,回來啦?”安七七打了個招呼。
“嗯。”
二人同時應了一聲,一邊換鞋,一邊看著客廳里的女兒,忍不住交換了一下眼神。
安澤城把衣服脫下來,掛在旁邊的衣架上,沖著安七七問了一句:“還有兩天就走了,你這還忙工作呢?”
安七七看著電腦,頭也不抬地說道:“去就去唄,也不能耽誤工作呀。”
聽到這話,安母有些無語,忍不住問道:“你真不知道蘇天御帶你去的用意嗎?”
說著,她拉著安澤城,坐在女兒身旁,語重心長地說道:“七七,這可不是一種平常的社交,它有著非常重要的政治用意。往小了說,是你和他之間的關系;往大了說,是咱們安系跟老黎團隊之間的關系,以及對待華區的態度……”
“呵呵。”
安七七聽到這話笑了笑,把電腦屏幕轉了過來,給兩位老人看了一眼。
二人湊近一看,屏幕上都是華區主要政要,以及江州這一脈官員的資料,包括了他們的履歷、檔案、照片,以及不算秘密的喜好。
看到這里,安澤城莞爾一笑,心里也很得意:“還可以哈,準備工作已經搞起來了,你有點政治敏銳性了……!”
安母也笑起來,原本還有不少想提醒自己女兒的話,也都可以放回到肚子里了。
安澤城又囑咐道:“這樣,走之前,我再給你安排一下。我這準備了一些禮物,你帶著,到了華區那邊,你用得上。”
安七七點頭道:“還是你考慮得長遠,正好省得我自己去籌備了。”
安澤城停頓了一下,又問道:“娃娃的訂婚宴是什么時候?”
安七七回道:“兩周后,已經開始準備了。”
安澤城沉吟半晌:“你們這一去,起碼也得一兩個月,肯定是趕不上訂婚宴了。”
安七七放下電腦,給兩位老人倒了杯茶,同時說道:“沒事,我們能趕上婚禮就行。”
安母立刻給老安遞了個眼神,安澤城呵呵一笑,又對女兒說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回來也找個時間,把事情訂了吧。”
安七七笑嘻嘻地說道:“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呀,那不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
一旁的安母翻了個白眼:“我們說的你倒是聽啊,父母之命什么時候好使過啊?”
安七七把茶杯遞到了她的手中:“好使好使,以后肯定都好使!”
三人笑起來,老安兩口子又囑咐了女兒幾句,這才起身回房,讓安七七繼續看資料。
當晚,七點鐘左右,全統局大院。
顧佰順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手腕上戴著一塊嶄新的手表,正加班加點處理著手中的文件。
那手表的表盤,擦得锃亮,上面連個指紋都沒有。
桌子旁邊,還放著一份沒吃完的晚飯,這會兒已經有些涼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打斷了顧佰順的工作。
“進!”
侯國玉推門進來,拿著一份文件,輕輕放在了顧佰順的桌上:“顧局,你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