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碼幫總堂口的房間內。
尼克滿臉燦笑地看著徐虎,攤開手掌回道:“我的朋友,你太激動了,這并不……。”
“啪!”
徐虎是真急眼了,一把抓住了尼克的脖領子,聲音低沉地吼道:“碼幫的家務事,什么時候輪到你們插手了?啊?!”
尼克看著對方,聳了聳肩,沒有回話。
沙發對面的椅子上,顧同山插手說道:“是我讓尼克做的。”
徐虎聞聲后,猛然回頭看向了師傅:“您……!”
“不要激動,你坐。”顧同山面無表情地招呼了一聲。
徐虎咬著牙,停頓半晌后,才松開尼克的脖子,彎腰坐在了沙發上:“師傅,我們明明已經掌握了主動權,只需要繼續逼迫余家就可以了,我真的不明白,您為什么要在一區動余錦榮,這樣一來……!”
顧同山冷靜地瞧著他:“如果余錦榮真的服了,他就不會力保下面三家公司,選擇自己請病假躲事了。”
徐虎沉默。
“你知道余錦榮回一區是干什么去了嗎?”顧同山問。
徐虎搖了搖頭。
“他是回去找錢,拉投資,要做協會。”顧同山輕聲敘述道:“他之前表現出來的退讓,其實都是表象,他沒死心的,明白嗎?”
徐虎皺眉點了根煙,深吸了一口。
“你不徹底搞定余錦榮,我們就要時刻防著他。”顧同山嘆息一聲:“這樣一直僵持著,海面上的貨走不了,海港上層不會滿意的,下面兄弟賺不到錢,也會有埋怨的。既然開戰了,那就得打到有一方服軟為止。”
徐虎調整了一下心態后,沒有再搭理尼克,而是主動問道:“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沾血的事不用你。”顧同山指了指尼克:“老墨這邊綁了余錦榮的侄子,目前也提出了條件。余錦榮向上層申請,滾出龍城,我們就跟他們交換人質。”
“交換誰?”徐虎問。
“白大彪。”顧同山望著對方說道:“如果余錦榮選擇交人,那他必然跟下面三家公司產生內訌。他人不在龍城了,下面的人也不會在給他賣命了,那沖突就徹底結束了。”
徐虎皺眉看著他:“您的意思是,要弄掉白大彪?”
“當然!”顧同山緩緩起身,走到徐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我的門生,你死了弟弟,我自然要為你做主。這事兒,師傅給你辦了!”
徐虎有些意外地看著顧同山,沉默半晌后回道:“謝謝你,師傅。”
“談判的事,讓尼克來,交換人質你去。”顧同山抬起手掌:“盡快把這事弄出最終結果,要讓閘南這邊先復工,才是重中之重。”
“我知道了。”徐虎起身點頭。
“嗯。”
“那我先走了,師傅。”
“好,你先去吧。”顧同山點頭。
徐虎聞聲帶著自己身邊的一位把頭,邁步就向室外走去。
“再見,朋友!”尼克笑著喊了一句。
徐虎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十分鐘后,三臺汽車正在向閘南方向行駛。
路上,開車的把頭低聲說了一句:“老頭子還是有智慧的啊!”
徐虎扭頭看向了他:“怎么說?”
“呵呵,大哥,你真覺得老頭子要白大彪,是替你報仇啊?”把頭冷笑著問道。
徐虎沉默。
“尼克的人在一區綁了余錦榮的侄子,回頭點名要對方交出白大彪,而在這之前,二哥剛好死在了白大彪手里。”把頭皺眉說道:“這幾件事的中間邏輯,難道還不夠清晰嗎?”
徐虎看著窗外,沒有吭聲。
“老頭子說得多好聽啊,你是門生,他要替你做主,替你報仇。”把頭繼續說道:“但如果咱真的要回來了白大彪,并且給他做了,那白家人最恨的是誰?肯定是你徐虎啊!甚至余家那邊都會以為這事是咱們攢局干的。”
徐虎再次看向了對方:“你想多了。”
“我倒是希望自己想多了。”把頭嘆息一聲回道:“可事實就擺在這啊,尼克著急散貨,所以愿意當槍,而事情搞起來了,咱又出面接白大彪,繼續打余家。不論最后是個啥結果,對于老頭子來說,那都是一箭雙雕。他甚至可以抽空當個好人,從中間調解。”
“行了,別說了!”徐虎不耐煩地呵斥道:“你把事想得太復雜了。”
把頭看著風擋玻璃,沒再吭聲。
徐虎心里確實不爽,但不爽的點真的是因為尼克在一區動手了嗎?其實也不盡然,因為顧同山說的話是有道理的,余錦榮一直沒有服軟,那雙方僵持下去就沒有任何好處。
既然開戰了,總得有一方先退步,先認輸,那才算結束。
可徐虎究竟是為啥不爽呢?細細想來也挺簡單的。上層干這么大事,竟然事先沒有跟閘南碼幫的頭把交椅打招呼,這多少是有點說不過去的。
徐虎不爽,但也沒在明面上表露出什么情緒。
車繼續往前開,徐虎再次點了根煙,嘆息一聲說道:“剁了白大彪也好,師傅不動他,我也早晚弄死他。”
把頭笑著回道:“還是你有智慧,心里不管多不爽,表面都笑呵呵的。”
一區華都。
無法無天的老墨黑幫成員,此刻還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大區安全部門盯上了。
周家莊園內,安七七的母親拿著電話,語氣禮貌地說道:“這個事情就麻煩您了,希望我們兩家人的孩子,能盡快獲救。”
“沒事,余議員,我已經跟分局那邊打過電話了,應該很快會有結果。”對方同樣禮貌地回了一句。
凌晨兩點多鐘。
一名身材高大的黑人漢子,醉醺醺地從一處販賣金磚的窩點離開,神志不太清醒地開著車,直奔普萊新區的另外一家娛樂城。
凌晨三點半,余錦航在三處內拿著對講機,看著實時抓捕反饋畫面喊道:“動他!”
“吱嘎,吱嘎!”
四臺汽車,出現在街道上,速度極快地夾住了黑人的座駕,頭車內,一名白人男子拿著嫲醉槍,一槍擊碎車玻璃,極準地打在了黑人脖子上。
市區內,余明遠扭頭看向蘇天御說道:“已經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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