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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后，全天下都在團圓，荀圣和張懸壺坐在一起吃餃子。
國師大人與陳塵兩個人也坐在一起，只是他們兩個并沒有吃餃子，而是在烤著魚，在那一片鶴望蘭之前，點著炭火，上面放著一個鐵網，鐵網上放著兩條大魚。
表皮金黃，撒著點點香料，看上去就極為可口。
“師父，小師弟現在在京城舉步維艱，咱們兩個在這里吃烤魚，會不會有些不太好？”
陳塵用扇子輕輕扇著下面的炭火，讓烤魚的香味隨風傳出去了很遠距離。
身后的鶴望蘭一片十分好看，在寒冬中盛開花朵，青坪鎮本來就是個小鎮子，平常也沒有什么能夠娛樂的活動和事情。
在晚間太陽垂落半個身子的時候弄一份烤魚，就已經是極其享受的事情。
國師大人顯然很享受這頓烤魚，而且最重要的是有自己的寶貝徒弟動手操辦，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只要在那里靜靜等候就好了。
“不經歷風雨，以后怎么能成長？現在多一些磨難，對你小師弟也是一件好事。”
國師聞著烤魚傳過來的淡淡香氣，用手輕輕的朝自己鼻子扇了扇，渾不在意的說道。
“我看秦長魚送來的消息上說，秋闈領軍者的事情已經定下來了。”
陳塵道。
國師大人問道：“是姜白柳？”
陳塵點了點頭：“是姜白柳，在試煉當中，小師弟他們贏得了勝利。”
國師道：“俞子期天賦尚可，但心性不正，讓他做領軍者也未嘗不可，但難免會使手段報復那些與他相悖的人，姜白柳心思純正，行事磊落，固然在關鍵時刻也能冷下心來取舍，但卻從不會暗中用見不得人的手段，他來做秋闈領軍者，再合適不過。”
更何況，以姜白柳和寧北之間的關系，說是姜白柳做領軍者，其實與寧北去做也沒什么兩樣。
陳塵嗯了一聲，對于自己師尊能夠在足不出戶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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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就可以將這兩位小圣人了解的這么透徹，他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在試煉的過程中，發生了一些事情，而且小師弟還去見了上尊。”
聽到上尊這個名字，國師的眉頭微微一皺：“上尊都說了什么？”
“什么也沒說，除了他是被寇長秋和教皇兩個人聯手關進去的這件事。”
國師站起身子，轉頭望著身后的小湖，湖水并不曾結冰，岸邊卻是鋪著一層厚厚的積雪，再加上這開滿了一地的鶴望蘭，看上去就像是兩個季節一樣。
“這就已經說了很多。”
國師抬頭望著天上，殘陽露出小半個身子在山外，明明馬上就要徹底消失迎來夜幕，但是卻極為倔強的留在那里，無論如何都不肯落下。
陳塵將面前的烤魚翻了個面，問道：“火候剛好，師父您那一條要不要烤焦一點，我記得您應該最愛吃稍稍焦一些的。”
國師沒有說話。
陳塵也就默認要烤的焦一點，稍等了一會兒后方才將國師那條魚翻了個身，上面帶著淡淡的焦色，卻并沒有糊，火候把握的極好。
“以小師弟的敏銳，只怕已經察覺到了上尊是自愿被關進去的事情，由此應該也會懷疑到那位教皇的身上。”
陳塵拿起一旁的香料瓶子撒了撒，然后接著說道：“不過這也確實是讓人想不通的地方，上尊為何要自愿被寇長秋和教皇關押，教皇在這里面到底又扮演著什么角色，寇長秋最近的動作不斷又是什么目的。”
國師依舊是沒有說話，即便是站在這個世上最頂點的圣人們，依舊不可能會做到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陳塵從身后搬出了個小凳子放到了自己的身邊，然后拿出了一個寧北的小木雕擺了上去，這也算是師徒三人再次重聚到了一起。
“以前有位詩詞大家寫了一首詩，叫做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正是因為站在山里所以才看不清楚山的全貌，在這種時候往往就要從山里跳脫出去，從外面朝山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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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能夠有不一樣的收獲。”烤魚已經好了，陳塵拿起自己那一條輕輕的吹了吹，接著說道：“可萬事萬物并不都是如此，我們站在外面看的太清楚，反而會看不清一些東西，小師弟現在正站在山中，說不定倒是可以看到和我們不一樣的內容。”
事物總是有兩面性的，這是國師大人從小就教會他們師兄弟兩個人道理。
國師點了點頭，然后道：“只是，我擔心時間不夠用了。”
陳塵沒有接這句話，伸手將另外一條烤魚拿了起來，對著國師說道：“師父，再不吃火候就過頭了。”
國師大人轉身接過，看著上面的淡淡焦色滿意的點了點頭，吃了一口后想起了寧北現在的處境，便問道：“秦長魚有沒有在信里說你小師弟現在在干什么？”
現在只是二月末，快到三月份，距離八月份的秋闈還有五個月的時間，時間很早。
聽到這個問題，陳塵將剛剛吃到嘴里的魚肉吐回到了手上，張著嘴喘了一會兒直到滾燙的感覺消失之后方才說道：“剛剛忘記告訴您了，一個多月前右相扣下了三湘郡修繕云夢澤的折子，前些天在國宴上當中拿了出來，并且還要利用這件事讓小師弟和關海進行比試，看看誰能夠在云夢澤修繕的過程中起到的幫助最大，現在算算日子他們應該已經到了三湘郡了。”
云夢澤啊。
國師大人點了點頭，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專心的吃著烤魚，欣賞著天邊即將完全落下的夕陽。
提到云夢澤這三個字，與之相關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是小事，右相單獨將這件事拿出來更是肯定別有用心，不過相信寧北總會有辦法處理的。
至于現在，當然是吃烤魚才最重要。
“師父，我什么時候能出去青坪鎮？”
“快了，等我死了你就可以出去了。”
“那的確是快了。”
“找打，你這混小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