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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半掩的門,梅仁脈就坐在小亭里,一側是兩名蒙著面紗的女子,輕撫琴弦,動作輕柔,白衣如瀑。
梅仁脈今天傳了一身灰色的衣裳,面上噙著淡淡的笑容,他的樣貌很普通,但此刻坐在那里,一身氣質就顯得不普通。
“怎么不換一首曲子?”寧北隨手將門關上,在梅仁脈的身旁坐下,隨意問道。
梅仁脈聞言微怔,然后道:“這應該是第一次有人在這里彈琴。”
寧北呆了一瞬,忽然想起自己上次來的時候小亭里并沒有琴聲,也沒有女子,所謂的畫舫書生都只是當時想象。
于是便搖了搖頭,然后問道:“梅先生特意邀我過來,可是有什么事情?”
梅仁脈為他倒了一杯茶,都不需要喝,只要聞一聞味道就知曉是最上等的好茶:“不急,小侯爺不妨先品一品這杯茶,這是兩個月前關家與我做生意之時送的禮物。”
關家?
寧北不動聲色,淡淡道:“山野村夫,喝不慣什么好茶。”
梅仁脈笑呵呵的看著他,說道:“這可不行,古往今來,但凡做生意的要么喝茶,要么喝酒,想來小侯爺應當是不愿意與我喝酒的,那就只能喝茶了。”
要想談生意,就按規矩來,否則這生意就談不成。
寧北沒有鉆研過生意場,可也聽出了這弦外之音,若是換了別個心高氣傲的,沒準直接起身就走了,但他沒有。
雖然不清楚梅仁脈找他是想要談什么生意,但能值得梅仁脈主動開口的,那一定是大生意。
所以寧北沒有起身,而是端起了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好茶。”
他說道。
那兩名女子撫琴的動作快了許多,但曲調依舊是輕柔舒緩,就像是緩緩流過江南的小河,蜿蜒美好。
梅仁脈聽到寧北的評價后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些,做生意就是如此,雙方看似平等卻并不平等,他先是主動找上寧北,這樣一來就等于是他自己有求于人,在談判的桌子上就天然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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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
對于從來都是別人來求別來院的他來說這是所不能接受的,所以讓寧北喝下了這杯茶,從自己有求于人變成了自己幫助寧北,讓寧北反過來接受這一點。
他就重新占據了上風。
不過他很清楚,對于寧北這樣的人來說,耍這些小手段很惹人厭惡,梅仁脈很清楚寧北此刻那張平靜的面容之下隱藏著怎樣的不耐。
于是便又開口道:“關家前兩月要找我問一問陸海棠的所在。”
這是在解釋茶的由來,也是在賣寧北一個好感,將剛剛的小手段所帶來的壞處平息。
“你答應了?”寧北看著桌上的茶。
梅仁脈搖了搖頭,笑道:“就連繡衣使都找不到的人,我又哪里找得到呢?”
寧北的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但梅仁脈知道,剛剛的不愉快已經過去了,現在雙方真正處在一個平等的位置上。
沒有高低之分。
現在再談生意,就完全看的是需求和利益,不會被個人情緒所左右。
這就是生意場上的小心機,隨便一杯茶,簡單兩句話,就達成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寧北問道:“現在,梅先生可以說一說自己的生意了。”
梅仁脈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抬手示意兩名女子曲子輕柔些,然后說道:“之前陸海棠朝我要了一份關于張文容所在的消息,可等小侯爺去了之后卻發現張文容已經死了,這一點在下可以保證,與別來院無關,張文容在譙山的消息也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他先是解釋了一番張文容的事情,看到寧北沒有什么反應,便繼續說道:“知曉當年事情的人或許已經死光了,可我還知道一個人,你未必對他感興趣,但你一定想知道。”
寧北看著他,這話里的意思是說,還有因為當年那件事而牽扯的人存在?
“什么人?”
他問道。
梅仁脈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彈琴的兩名女子,柔和的琴音戛然而止,兩位姑娘起身款款施了一禮,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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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步退出了小亭。
這里再度剩下了他們二人,一如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崔眉。”梅仁脈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崔眉,聽起來像是一個女人的名字,但這的的確確是一個男人的名字,而且寧北很熟悉這個名字,因為他聽過。
無論是秦長魚還是趙三金,都提起過這個名字。
當年寧遠侯府里,寧長安真真正正的心腹,必要時候可以代替寧長安掌控侯府的男人,在當年,被神朝的人尊稱為七爺。
寧北的瞳孔縮成了一點,手掌下意識的握緊了椅子的扶手。
崔眉怎么可能還活著?
當年寧長安謀反,因為這一點被牽連的官員數不勝數,其中被清掃打理最干凈的就是寧遠侯府,上下可以說除了寧北被國師大人給保了下來之外,其他的就連一只雞都不能活著離開。
可就是這樣的清洗力度,現在陸海棠竟然和他說有崔眉的消息?
如果算算年紀的話,崔眉應該有五百余歲了,即便是大修行者的壽命綿長,也應該是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樣了。
梅仁脈搖了搖頭:“崔眉當然不可能活著,但他的一雙兒女,卻活了下來。”
寧北眉頭一皺,握緊的手掌松開了一些,靜靜看著他并不說話,安靜等待著下文。
既然梅仁脈提到了崔眉的兒女,那么就一定有事情要說。
果然。
梅仁脈品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崔眉的兒女當年因為并不在京都而躲過了一劫,事后也沒有被陛下追究,不過這并不代表他們兩個可以活的很安穩,老實說,作為謀逆之后,除了小侯爺您這個特例之外,還從沒有一個能夠安穩活著的人。”
“十六年前,在得知謀反消息以及崔眉身死之后,崔家便要將這一雙兒女送到朝歌城,企圖消去陛下心里的怒火,避免崔家其他人受到牽連,可沒想到陛下對此并不在意。”
“可崔家老太爺還是整日里擔驚受怕,后來做了一個決定,替天行道,又或者說是大義滅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