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門,被打開過。”寇長秋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身形閃爍出現在了大門之前,眼中閃過就一抹驚詫。
黑袍人也是出現在了他的身側,本就皺著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些。
“這不可能。”
他將遮在頭上的黑袍掀開,露出了一張十分蒼白的臉,目光死死的盯著大門之后。
在門的后面是一條長廊,長廊盡頭還有一扇門,而此刻,那扇門已經被打開了。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即便是他也沒有能力打開掌教回廊的大門,寧北等人當中更是沒有一個是神主教會的人,這扇門憑什么會被打開?
兩個人都是陷入到了沉默當中,第一次感覺到事情超出掌控之外。
有關于這座神殿的存在,是他們一直都知曉的,里面的八扇門其他七扇也能夠隨意進出,唯獨代表了教皇身份的掌教回廊始終都沒有辦法進去。
因為想要進入掌教回廊要么有著圣人之力強行進入,要么就是神主教會所選定的教皇才有資格進去。
因為回廊的特殊循環能力,導致其中所藏有的力量并沒有如其他七扇門完全消失,雖然說是所剩不多,可也不是一般的大修行者能夠強行進去的,就算是二人都有著強行打開的能力,可卻會損壞回廊中的物品,所以這些年來他們并沒有嘗試過強行闖入。
可現在就是這個就連他們都沒辦法進去的地方,卻被寧北等人給打開了。
是誰打開的?
掌教回廊當中有什么?
兩個人對視一眼,朝著里面走了過去,現在兩扇門都已經被打開,所以也就沒有了阻隔,想要進去很簡單就能做到。
不出意外,當他們走進去之后發現掌教回廊當中什么都沒有了,除了一張桌子和一盞青燈之外并無其他任何東西存在。
“這不可能。”寇長秋雙目閉合,仔細思考著所有的可能性,卻都被他一一否決。
黑袍人目光流轉:“只有一種可能能夠讓區區二境修士走進掌教回廊。”
寇長秋看著他,二者雖說都是神隱的人,可經過了這一萬余年的發展,神隱這個組織現在更像是一個為了信仰聚集到一起的人,不再像以前都是由神主教會的人組成。
所以這也就導致了現在的神隱當中修行神圣之力的人特別少,哪怕是寇長秋修行的也并非是行走神主教會的路子。
而且論起對神教的了解,想來很少有人比得上黑袍人。
黑袍人沉默了一瞬,道:“那就是這個人是神主教會選定的下一任教皇。”
寇長秋搖頭道:“不可能。”
教皇之位有多重要不言而喻,說是這個世上僅次于神皇那個位子也不為過,不說可不可能選定一個二境修士作為下一任教皇,即便是有可能也是在教會當中選擇,和寧北這些外人有什么關系?
更何況天下人都知道,神教的下一任教皇必定會是那位聞名天下的小圣人,姜白柳。
黑袍人面無表情,眼中浮現出了一抹譏諷:“不,如果他們的身上帶著神教手環的話,那就很有可能。”
“神教手環?”寇長秋目光微凝,旋即眼中閃過明悟之色,同時浮現的還有更大的詫異。
神教手環在神主教會當中代表了圣物,是教皇對于自己接班者的肯定,輕易不會賜予,但可以肯定的是,能被教皇賜予神教手環的人無論是品德還是能力都絕對的無可挑剔。
姜白柳值得嗎?
當然值得。
沒人會懷疑這一點。
“若是如此的話,那一切倒是都說得通了。”寇長秋輕笑道:“姜白柳去朝歌城參加了國宴,在京都與寧北結識倒也在情理當中,只是我很想知道,短短的國宴前后,兩個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能值得姜白柳將神教手環贈予寧北,這些個小輩,倒還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黑袍人側目看著他,說道:“你看,總會有計劃之外的事情發生。”
寇長秋面上笑容不變,目光微微瞇起,淡淡道:“就是這樣才有意思,起碼我們確定了一件事。”
“那個姑娘很合適,不是嗎?”
黑袍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點了點頭,道:“這倒是。”
“什么時候進行下一步?”
“不急,計劃要一步一步來。”
神朝派出隊伍清剿魔教并且大獲成功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神朝,明明是乘坐云舟從南到北也要飛上一個月的廣袤疆域,消息卻在短短十天不到的時間里傳的人盡皆知。
不僅如此,就連其他宗派,比如七錄齋和神主教會也是有所耳聞,并且都送了消息到神朝和西蜀劍閣表示祝賀。
此刻的云舟仍舊飛在天上,估摸著在今天太陽落山的時候就能夠回到朝歌城。
和近鄉情怯沒什么關系,何況朝歌城也談不上是什么家,他的家在青坪鎮,所以寧北此刻的沉默也并不是因為情緒,而是在思考以后要做的事情。
“你又不是徐白柳,這天下也不是棋盤,哪能在一開始就將所有變化都想的清清楚楚,急不得的,一點一點來,一步一步走,誰也不知道計劃和意外哪個先來。”秦長魚抬手搭著他的肩膀,另外一只手里拿著個果子含糊不清的說著。
青青已經醒了,而且很正常,看上去和沒有出事之前一模一樣,身體也算是健康,寧北還特意請顏先生出手幫忙檢查了一番。
郡守何易也在云舟上并沒有下去,淮海縣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身為郡守總歸要承擔責任,雖說后續的清剿行動很成功,但總歸是要來京都見神皇一面,挨頓罵的。
其他人也都沒有離開,按例都需要去見神皇一面才行。
“我知道,就是習慣性地想一想。”寧北從秦長魚兜里掏出一個完好的果子咬了一口,清甜甘冽的味道瞬間讓大腦都為之清醒了一些。
秦長魚哼哼了兩聲沒有說話,他很了解寧北,在剛剛離開青坪鎮來到京都的時候,這個表弟性情孤僻而且心思很重。
經過這么長時間的潛移默化,孤僻的性子倒是好了些,可心思卻越來越重了。
這一點沒辦法改變,寧北的出身就決定了他的未來必須是沒得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