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商大離開，王巖馬不停蹄趕往機場。
途中，他給白皓打了一個電話。
就兩件事。
一：把銀行卡號發過來。
二：密切監視祁修泉的一舉一動！只要有男生接近她，立刻上報！
對于見錢眼開的白皓而言，這是一個美差。
沒理由不做。
下午五點，他準時坐上了飛機。
晚上九點半，又坐上了前來接機的車里。
司機吳塵問道：“前幾天是怎么回事？”
王巖知道他問的是自己暴打林楓一事，當即笑道：“那個男生想追求祁修泉，我看不過去，就隨手教訓了他一下。”
吳塵有些無語：“你和祁修泉不都已經.....沒希望嗎？怎么還還干預她的生活呢？”
“這不叫干預，這叫為她避開感情陷阱。”
雖然認為王巖有些強詞奪理，但吳塵還是點頭附和。
王巖轉移話題：“具體說說怎么回事？”
吳塵面色沉重道：“昨天中午，拆遷工作突然被叫停！等我上前詢問才知道，有幾戶人家鐵了心不搬出去！
任憑我好言相勸，可那些人仍不為所動。”
王巖點點頭，又問：“w山官方什么態度？”
“許松陽知道之后，立馬從縣里趕了過來，也做起了那些人的工作，可惜收效甚微。”
王巖沉吟兩秒，道：“你覺得這件事和w山官方有沒有關系？”
吳塵搖搖頭：“許松陽的急切心情不似作偽，而且w山官方也沒理由阻止這個項目落戶吧？”
王巖也點頭表示認同，接著道：“審核的環節是怎么回事？”
吳塵回道：“我聽許松陽說，是市里的問題，好像是被哪個大人物攔下來了？”
“知道是哪個大人物嗎？”
吳塵搖頭：“許松陽好像也不知道，不過他已經發動關系查找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傳來。”
王巖舒了口氣沒有再說。
過了一會，吳塵輕聲道：“王巖，我發現了一個問題韓度好像很貪財，上一次他出差去商談設備合同，偷偷吃設備的回扣。”
王巖情緒不見起伏，淡淡道：“哦？怎么說？”
吳塵接著道：“我看了他報上來的價格單，然后我從網上找到這家公司的電話，以化工廠的名義詢問了具體價格，發現有兩款機器比商家報價高了不少，整體相差了二十萬左右！”
王巖笑道：“你很細心嘛！最后你怎么處理的？”
“我沒有當面拆穿他，只是以機器價格過高為由，讓韓度再次和商家洽談，想必他已經知道我這么做是什么意思了。”
王巖想了一下，說道：“吳塵，水至清則無魚，韓度雖然有些貪財，但辦事的效率和能力還是不錯的。要是回扣低于十萬，你就當什么都沒看見。”
吳塵很是不解：“王巖，這樣的人明明有很大的道德問題！你為什么不把他開了呢？我就不信，全華夏，就沒有化工企業的人才了！”
當初尋找化工企業的頂級工程師時，韓度不是最優秀的，但卻是最合適的。
他曾兩次因貪吃設備回扣被驅逐出公司。
這個劣跡斑斑的缺點，卻成為了王巖眼中的優點。
因為只有他與設備商的關系最為密切。
而這個化工廠，遲早會成為一顆響亮的炮仗，他實在沒必要找一個技術最棒的工程師。
所以，他選擇了韓度。
他可能不是技術最好的，但卻是最懂基建的，也是最懂設備的。
其中的真實原因，他無法向吳塵訴說，可面對吳塵的埋怨，他又不得不找出一個合理的理由
也只能忽悠了。
“吳塵，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韓度雖然有些貪財，但他的專業能力，是很多工程師都無比媲美的。
我是一個商人，我知道取舍。他貪的這些錢，早晚也會從他身上賺回來的，所以，你沒必要如此感慨。”
吳塵確實不懂生意，見王巖這么說，他也無話可說。
又過了一會，聽吳塵又道：“王巖，我知道這句話可能不該說，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你為什么一定要在這里建化工廠呢？要是在中州，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多的波折？”
王巖懶得找借口解釋了，當下閉眼假寐，淡淡道：“想不明白就別想了，有時候，我也不明白。”
從阿壩機場到w山縣城，將近有三個小時的車程。
到達小組居住點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為了小組成員們的私密性，當然，也為了更好的觀察韓度的動向，吳塵租的是一幢獨立的私人三層樓房。
得知王巖今晚到來后，所有小組成員都沒有睡。
王巖看著客廳里一張張昏昏欲睡的臉龐，沒好氣道：“諸位不是官府中人，怎么學會官僚化了？這大半夜有什么好聊的？都回去睡吧，有事明天再說。”
看著韓度欲言又止，王巖又說了一句：“韓工留下，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見吳塵也站著不動，王巖隨即將其也轟走了。
等所有人都離開，韓度嘆了口氣，道：“王董，我覺得這個工程我做不下去了”
王巖看著韓度，笑道：“怎么了？遇到什么難題了？”
韓度憤憤道：“您來評評理！設備價格有浮動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特別是當下的經濟大環境，今天降明天升，簡直不要太正常了！
當初我和設備公司簽訂的價格意向是五百八十萬，過了幾天之后，價格有所下降，可吳塵卻懷疑我吃設備商回扣！
我韓度何許人也？您王董待我不薄，我怎么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呢？
他這一懷疑不打緊，小組成員都以為我是那種吃里扒外、自私牟利的小人！您說，我還怎么服眾？還怎么繼續做下去？”
聽韓度牢騷完，王巖一時沒有說話。
是非公正他王巖心里門清！
要不是這項太過特殊，他立馬就將這家伙開了！
可現在，還要依仗他。
王巖拍了一下韓度的肩膀，柔聲道：“這個事，來的路上吳塵隨口和我提了一句。當然，我心中是不信的，韓工的人品有目共睹，要不然我也不會將這項重大的工程交付你手”
說著，王巖沖著樓梯大喊了一聲：“吳塵！你下來！”
話音剛落，吳塵就出現在了樓梯口。
很明顯，這家伙應該一直在上面偷聽。
王巖對著吳塵就是一陣說落：“你讓我說你什么好？你這猜疑的老.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韓工是我親自把關選中的大才！
你這般懷疑他，是不是在懷疑我選人的眼光？”
吳塵緊繃嘴唇不說話，眼中迸發著不服氣的眼神。
“給韓工道歉！”
吳塵頭一扭，鐵定一副不道歉的表態。
他是一個很穩重的人，沒有十足的把握，絕不會將心中的猜疑說出來！
他也知道王巖的用人法則，一旦犯了原則性的錯誤，絕對會將其清理出去！
他本以為自己告知之后，王巖會對韓度做出懲罰，哪知竟然讓自己給他道歉！
別說是血氣方剛的吳塵，就算是沒有骨氣的竇梁，這個歉，恐怕也不會道！
見吳塵硬著頭顱不說話，王巖臉色一寒，頓時飛起一腳，重重踹在了吳塵腹部！
下一刻，吳塵被踹翻在地，而一旁的韓度也傻了！
究竟是誰的錯，他比誰都清楚！
整件事，都是他和設備商的秘密勾結，所獲得的回扣利潤則是二八分成。
本以為這件事天衣無縫，沒想到被細心的吳塵察覺到了貓膩！
韓度一時很惶恐！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要是王巖大度不予計較倒還好說，萬一他死咬不放，以他在中州的影響力，就算把自己送進監獄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而且在王巖心中有了這層污點后，以后再想有這樣的好事，恐怕也難了！
一番思索后，他決定主動出擊！
以離開的借口試探王巖的口風，如果后者態度惡劣，就趁機抽身離開。
要是王巖態度溫和，對這件事不予計較，那自己就接著給他干！
沒有回扣，還有其他利益可以操控，只要自己多加注意，不貪那么多，就算是專業的財務監督，恐怕也看不出任何貓膩！
可打死他也沒有想到！
當自己向王巖提出離開的意向后，王巖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表態出來！
硬逼著吳塵向自己道歉！
吳塵何許人也？
王巖身邊絕對的大紅人！
雖然在集團里的職位不高，但沒有一個人敢小看他！
因為他手下有一個獨立的監管部門，功能相當于朝廷錦衣衛！
有此可見王巖對其看重的程度！
可現在，讓韓度不敢置信的是，在這件回扣事件上，王巖竟然選擇相信了自己！！
這還不算，為了讓吳塵給自己道歉，他還一腳踹在了吳塵肚子上！
韓度絕對能看得出來，王巖這一腳絕對不是在做樣子！
因為吳塵痛苦的表情不似作偽。
一時之間，韓度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難道在王巖心中，自己的地位比吳塵還要高？
他就這么信任自己？
幸福來的太快，導致韓度有些不知所措。
一腳踹后，王巖再次冷冰冰道：“給韓工道歉！”
這一次，吳塵沒有再無動于衷。
但見他捂著肚子艱難起身，對著韓度低下頭顱，聲音嘶啞道：“對不起韓工。”
這聲道歉讓韓度從恍惚中拉回現實，見他跺了一下腳，面露無奈道：“你說你們這是干什么嗎？我不是說了嗎？那就是一場誤會！”
王巖沉聲道：“正所謂用人不疑，吳塵懷疑你也等于懷疑我！這一腳他挨得不虧！”
韓度不停擺手：“完全沒必要，完全沒必要.”
王巖忽又笑道：“好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韓工你只管大刀闊斧的干活，所有的設備進貨單子，你只需交給我就行了，其他人沒有權力過目！”
韓度連忙應允。
“時間不早了，韓工早點歇息吧！明天還要出差呢！”
韓度面露猶豫道：“王董，項目的事出了一點問題，設備的事還著急采購嗎？”
王巖擺擺手：“我來就是解決這些問題的，你只管去做自己的事，其他的都不用操心！”
韓度笑道：“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等韓度上樓后，王巖遞給吳塵一支煙。
后者緩緩接過。
王巖的這一腳雖然很疼，但吳塵知道，王巖這是做給韓度看的。
挨一腳他無所謂，以前混社會的時候，挨打還不是常事？
他就是想不明白，王巖為什么這么倚重韓度？
哪怕明知被他騙，也在所不辭！
“委屈嗎？”
王巖吐出一口煙霧，笑著問道。
吳塵眼睛通紅：“有一點。”
王巖嘆口氣：“先忍著吧！等這個項目落成之后，我給你一筆錢，你自己出去闖吧！帶著高雯”
吳塵嘴唇蠕動，豆大的淚珠從臉龐滑落，“你不需要我了？”
挨了那么重的一腳吳塵沒哭，沒想到王巖一句話，讓他情緒破防了。
王巖笑了一下：“這么多年，你一直任苦任勞，我不能一直這么消耗你。高雯都有意見了。”
“你只需記住一點就行了，你用遠都是我王巖的兄弟永遠都是。”
ps：這一章是為蝸牛大佬加的更，感謝。
昨天把信念大佬漏了，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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