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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王巖這個外人在,但飯局上的氣氛一點也不沉悶。
坐下之后,褚中卿和裴裊歡快的對話拉開了整場飯局的序幕。
接著就進入了家長詢問的狀態,不過也沒有忘了王巖這個客人,不時將他也拉入話題。
慢慢的,王巖也看出來了,在飯桌上,前一號領導和裴枝的話很少,基本上都是裴裊她媽和老太太在說。
王巖也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吃飯的時候輕夾輕嚼,盡量不讓一粒糧食掉在桌上。
如果掉了,他就夾到身前的垃圾盤中。
至于不浪費一滴糧食的標語,對他來說實在沒必要強逼自己完成,哪怕可以在超級大佬跟前刷一點好印象。
無論在家還是在飯店,他吃到不合口味的飯菜,都是吐出來,然后再點一份其他口味的。
又不是窮到只能果腹的地步了,他實在沒必要如此糟踐自己的胃。
對于珍惜糧食的那撮人,他既不鄙夷其清高,也不歡頌其精神,也就幾粒糧食而已,實在沒必要上綱上線。
王巖也注意到了有幾道目光在暗中觀察他,不過他也沒有就此改變,依舊我行我素。
在暗中觀察他的幾道目光中,其中一道就來自褚中卿。
褚中卿自然知道老人的過往,在年輕的時候曾下放貧困山區,一待就是數年!
沒人知道在那段日子里,老人是怎么熬過來的。
只知道平反之后,老人就養成了極度愛惜糧食的習慣,對子女的要求也是如此,每次吃飯,桌上不能落下一粒糧食!
不要在桌上落下一粒糧食只是他第一次和老人吃飯,裴裊鄭重對他的囑咐。
而現在,在這個餐桌上,王巖第一次打破了這個規矩。
你瞧他眼前的盤子里,不小心沒夾住的炒菜也就算了,竟然還有咬了一半的肥肉!
你這不吃可以不夾嘛!
夾了干嘛咬一半呢?
可能是出于客人的緣故,老人并未作聲,依舊默默的吃著飯。
過了一會,裴枝詢問王巖:“小王,我聽說微博的理念是你自己構思出來的?”
王巖笑著回道:“還是在兩年前受到一個舍友的啟發,當時那個舍友在學校里做了一個小買賣,結果遭到了一些不公平對待的現象。
他喝醉了向我們牢騷,說僅我們一個寢支持他是遠遠不夠的,如果整棟樓的同學都替他討要公道,校方可能迫于壓力就會免去某些潛規則的懲罰。
于是,我就想著,能不能創造一款能凝聚信息的平臺。
這樣,在遭受不公的時候,讓更多人產生共鳴,說不定會有奇跡發生。”
裴枝眉頭一皺:“這么說,微博就是一款打官司的軟件了?”
王巖搖搖頭:“打官司只是民生版塊衍生的一個小小功能罷了。我是一個商人,自然要以利為前提條件。
五為微博主打娛樂,爭取在更多人的煩悶的工作之余,有一個舒緩情緒的地方。”
裴枝接著問道:“你有想過微博會造成這么大的影響力嗎?”
這個王巖自然不能如實說出來。
“這當然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五為微博才剛上線不久,很多功能都還沒有進一步的完善。說實話,我也怕流量負荷過大,會造成系統死機。”
“最后一個問題,你們微博怎么區分信息的真偽呢?”
王巖笑了一下:“當一條微博的熱度到達某個界限時,會有人工核實這道程序,會在點贊評論地域等方面進行真偽核查,這樣一來,就能得出大概率的答案了。”
裴枝點點頭沒有再問,看向王巖的目光有些復雜。
沒有間隔,裴裊的媽媽接著說道:“這款軟件在體制內也造成了很大的波動,也我看到了很多種可能。
其中最大的一種可能就是對當前政權階級的沖擊。
哪怕你不承認,也必須要面對這個事實,微博已經具備了對抗政權的初步能力。”
眼看話題越來越嚴肅,王巖飯也顧不得吃了,連忙搖頭道:“沒有那么嚴重,剛才我就已經說了,微博的本質以娛樂為主.”
不等王巖說完,裴裊媽媽強硬打斷道:“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哪怕你再用娛樂的噱頭作外衣,也否認不了這個事實。”
王巖沉默片刻,道:“微博的力量來源于事實和民心。只要光明磊落問心無愧,哪怕是一個普通大眾,微博也奈何不了。
反之,哪怕官至封疆大吏,也會受到煩心倦目的困擾。”
裴裊媽媽目光犀利:“這不過是一個說辭罷了!我也是一個上位者,很懂里面的規則。
如果你們想抹黑一個人,只需扶持相關的言論就夠了,哪怕最后確定是一個假新聞,你們甚至都不用道歉,只需發布聲明再刪除相關信息即可。
在這個言論自由的時代,沒人可以制裁你們。”
王巖淡淡道:“互聯網是有記憶的,每個人都需要為自己的言論買單。還有,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并不是什么上位的大佬,也不屑當什么大佬!”
王巖能感知到裴裊媽媽言語中的攻擊,他也不準備當一個俯首帖耳的三好學生,哪怕是在前一號領導跟前。
沒想到裴裊媽媽竟嘴角一揚,微笑道:“雖然你極力反駁,但在我眼中,你已經是了。因為你擁有了很恐怖的能量。”
王巖無奈道:“要怎么說你才能懂呢?我不是在用輿論去批判任何人,我只是提供一個平臺而已,我的責任僅是驗證真偽,至于其他的,我懶得管也管不了。”
“是真的管不了嗎?”
裴裊媽媽笑容玩味道:“只是一個無親無故的女孩,不惜賭上全部身家,值得嗎?”
王巖目無表情道:“你之所以說的這么輕松,只是因為這個女孩不是裊裊。”
裴裊媽媽立馬沉臉,俏目迸射兩道寒光。
王巖心里郁悶極了!
本以為借著吃飯的緣分,能向前一號領導討教一些智慧,哪知卻被這兩口子輪番質問!
要不是礙于情面,他早就揮袖走人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當真一點也不假!
裴裊自然察覺到了氣氛的轉變,見她笑著問道:“王巖,我也開通了微博,可我的粉絲好少啊!有沒有辦法幫我增加一點?我也想被人夸.....”
這個問題貌似有陷阱,不過王巖回答得很爽快:“沒問題,我讓小蚊子去評論你的內容就好了,保管一夜漲粉上萬。”
裴裊眼眸一亮:“對啊!我怎么沒想到這個法子?”
褚中卿放下碗筷,緩聲說道:“王巖,我聽說了今天的事情,有法子應對嗎?”
王巖有些詫異,這褚中卿明顯是在幫自己遞話啊!
雖然不解,但他也沒有借機為自己叫屈,淡淡道:“順其自然吧!就算我輸了一切,至少我能獲得民心,對我而言,這就夠了。”
褚中卿一怔,隨即呵呵一笑:“你倒是看的開。”
王巖隱隱察覺到了一件事,無論裴裊爸媽也好,褚中卿也罷,問的這些問題都帶有某種目的。
怎么形容這種感覺呢?
就好像為了讓某一個人更加全面的了解自己,特意拋出的這些問題。
而且老人從吃飯還沒有說一句話,看似不以為意,實則在傾心靜聽。
王巖要是猜想不錯的話,老人應該快發言了。
果不其然,只見老人放下碗筷,看著王巖微笑問道:“你的那個植樹項目和尋親網,搞得很不錯。”
既然選擇了做自己,那也沒必要刻意逢迎了。
王巖咧嘴一笑:“我媽給我說的,為富不能不仁。”
老人點點頭,眼神環顧一周,淡淡說道:“為什么我一直強調要把家庭教育放在第一位,這就是例子。沒有一個言傳身教的好父母,是不可能培養出這么優秀的孩子來的。”
王巖本想打趣一下王大財,見不合時宜,便忍住了。
老人嘆了口氣:“我那個學生啊!剛開始還好,慢慢的就有些剛愎自用了,其實這是通病,我在位的時候也經常會犯,不過不會觸犯原則。”
從這句話里,王巖得到一個有用的信息:老人可以原諒一號領導的傲慢,但不能原諒他做出觸犯原則的事。
對他而言,這是一個很好的兆頭。
老人又接著道:“退休之后,我就喜歡上了打理門口的菜園,幾年下來,我總結出了一個規律。無論我把草鋤得多么徹底,第二年依舊會長出來,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面對老人慈祥的目光,王巖沉吟片刻后回道:“因為這是自然法則,長出來的草好除,和土地混為一體的種子卻無法找出來。”
王巖也聽出來了,老人將菜園比喻成了社會,蔬菜便是普通大眾,而那些雜草則是社會毒瘤或者心思不正的體制人士。
老人很滿意王巖的回答,眼中的笑意更甚,道:“說的很好,因為這就是自然法則啊!草才是土地的原住民,我們不過是為了種菜,不得已將其驅逐而已。”
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看著王巖:“這僅是我門口的一塊菜園啊!如果是一畝呢?一公頃呢?草還能拔徹底嗎?”
王巖若有所思。
“沒辦法,我只有先拔那些容易發現、對蔬菜造成明顯傷害的草,如此一來,疏漏也就在情理之中了。每一個有責任感的老農,都想把雜草除盡,可實在是菜園太大了!”
老人又看向王巖,笑道:“如果這個時候來一臺自動除草機,你猜我是什么心情?”
不等王巖回答,老人接著道:“肯定喜憂攙半的心情,你在除草的時候,我真的會擔心你把我的蔬菜也破壞了。所以,除草機想要不被拋棄的話,就要學會改變功能。最好能播放兩首音樂,舒緩一下我的心情,當然,你也可以鋤兩顆草,但切記不能貪功!”
王巖懂了,在老人眼中,他認可除草機可以存在,但不認可它的功能。
轉為現實的話,老人希望自己學會克制。
其實不用老人隱晦的提醒,王巖也不會傻到去把所有的不法分子都曝光出來。再說,他也沒有這么大的精力。
從老人的話里,王巖明白了一件事:如果微博的功能一直是‘鋤草’,那么它將走不長遠。
這應該就是老人的善意提醒了。
飯后褚中卿提出告別,王巖自然一塊跟著。
沒有裴裊在側,王巖說話隨意了許多。
“卿哥,你給我透個底,老爺子讓我過來吃飯,到底什么意思?”
褚中卿意味深長道:“老爺子已經多年不看新聞了,你以為他會認識你?”
王巖一愣:“是你和裊裊告訴他的?”
褚中卿嘆聲道:“裊裊一直怪我上次對你制造了困難,我讓我爸來拜訪老爺子了。”
王巖又是一愣,過了一會才道:“謝謝了卿哥。”
褚中卿笑道:“你要謝的人多了,不止我爸,厲副書記、侯正勇、裊裊、裊裊的爸媽、還有兩個你不認識的高官,都親自來老爺子這里請命了。”
看著滿眼震驚的王巖,褚中卿一邊轉著方向盤,一邊隨意道:“這個世界或許很亂,但一直不缺乏有信仰的人。你可以改變一些人的命運,卻改變不了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所以說啊!就算你這次扳倒了乾龍,說不定還有其他龍會冒出來。”
王巖沉默了好大一會,緩緩說道:“只要是惡龍,我就一定會屠!”
褚中卿笑笑沒有再說。
對他而言,也沒有什么好說了,因為兩顆心向往的方向本就不一樣。
換作是他,是絕對做不出這么傷敵一百,自損一千的事情來的。
而王巖,對屠龍一事極為執著,哪怕是自損一萬,他也能做的出來。
褚中卿承認王巖是個好人,也是個可以深交的朋友,但他依舊不認同王巖的做法,是最正確的。
又過了一會,王巖抬頭問道:“卿哥,你說老爺子真能平定這件事嗎?”
也不怪他有此一問,一個正當權的封疆大吏,一個退休多年的田園老農,怎么看也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啊?
褚中卿淡淡一笑:“你要是知道他的生死故交是誰,恐怕就不會這么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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