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巖的歌:、、、、、、、、、
胡良和康博二人不負眾望,夾擊之下,成功又在麋鹿的身上補了兩箭,而后一人拉著一條腿走了回來。
看到這一幕,王巖腦海里竟然莫名浮現了食人魔拖拽游人的畫面。
午飯就是這只可憐的麋鹿。
那兩間木屋就像是一個百寶箱,只有王巖想不到的,就沒有見不到的。
碳爐、烤架、木桶、清水、以及各式各樣的刀具.
王巖簡直都看愣了,在農村殺豬都沒有這兒的家伙頭齊全。
這幾人分工有序,康博周米和胡良三人先是搭了一個門字型的支架,接著用一只鉤子直接勾住麋鹿的脖子,讓整只麋鹿吊在半空中。
和殺豬時開膛破肚的流程相差不大。
做完后,又去碳爐生火。
褚中卿則拿著一個小巧的彎刀走到支架前面,沖王巖笑道:“是不是覺得很血腥?”
王巖點點頭,直言道:“要不是怕你生氣,我可能直接就走了。”
褚中卿哈哈一笑:“你走了我也不會生氣,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別走。”
他將彎刀在磨石上擦了幾下后,又接著說道:“你難道不感覺奇怪嗎?同樣是動物,為什么殺豬的時候人的內心沒什么波動,而殺一只麋鹿或者其他動物,很多人為什么會生出殘忍的想法?”
見王巖張嘴欲辯,褚中卿抬手打斷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其實在里面我就察覺到你的情感變化了,有一點我很好奇,你這么慈悲心腸,是怎么治理公司里的?如果有人犯了錯,按照規定是要開除,可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你哭訴求饒,你會怎么辦呢?”
這個問題王巖前段時間還真遇到過,當時有兩名業務員在外地工作中虛開發票,意欲套取公司的錢財。被劉佳楠發現后,上報給了自己。
而自己是怎么做的呢?
自己選擇了饒恕,給她們一次重新改過的機會。
褚中卿的觀察能力極強,見王巖沒有立馬回答,而且表情也有一絲異常,心中立馬就有了某種判斷。
又接著道:“我認識很多的企業家,他們治理企業大多都信奉狼性文化,果斷、狠辣、不拖泥帶水,只追求效率。只要犯錯,無論親疏,一律按章法處罰,沒有例外。”
王巖笑了:“你這是在給我上課嗎?”
褚中卿也笑了:“上課談不上,我只是想告訴你另外一種管理企業的方法。”
王巖淡淡道:“成功的企業自然少不了優秀的企業文化,狼性文化是很好,但卻不是唯一。我認為最好的管理模式不是去灌輸什么文化,也不要用規則章程去約束員工,而是讓他們自發地約束自己,主動讓自己的舉止約束在規則章程之內。”
褚中卿應該是對這個話題來了興趣,見他將彎刀插入麋鹿腹內,笑道:“你這個想法是不是太烏托邦了?員工可不是機器,輸入一個指令就可以完美地完成作業,他們有七情六欲,有很多的因素會導致他們工作的情緒,想讓他們沒有一絲怨言地投入工作,這樣的員工可能會有,但一個公司里不可能全都是這樣的員工。”
王巖同意他的觀點,但不想和一個殘忍的劊子手討論這個話題,生硬地將話題轉移,問道:“你這是要剝皮嗎?”
褚中卿點點頭:“是,你要不要學?雖然有些復雜,但以你的聰明,剝兩次應該就能學會。”
還他媽跟你學剝皮呢?
要不是看你背景大的嚇人,我他媽都想剝了你的皮!
搖搖頭說道:“我有個不好的習慣,手里不能拿刀,要不然就會控制不住的哆嗦。”
褚中卿看上去脾氣很好,笑呵呵道:“行,那你去傘下坐著吧,等燒烤的時候再喊你”
王巖再次拒絕:“就算會引起你的不高興,我也要說出來,我要走了,這頓午飯,我可能吃不了。”
褚中卿沒有生氣,不過也沒有微笑,他只是淡淡道:“給我兩分鐘的時間,如果我的話還不能打動你,那你就可以自便了。”
王巖也不想直接絕情離去,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褚中卿悠悠道:“我曾去過非洲大草原,曾親眼目睹摞成山的動物尸體,其中有羚羊、斑馬、野牛這樣的食草類動物,還有花豹、鬣狗、獅子那樣的食肉類動物,我當時非常震撼,獅子可謂是動物中的王者,我們的祖先也曾是它的食譜之一,而現在,面對人類的武器卻沒有一絲取勝的可能。我震撼,卻沒有為它們感到悲哀,因為這就是靈長類的特權。”
褚中卿頓了一下,看著王巖意味深長道:“你可能覺得我很殘忍,但我想說的是,無論是人和動物,還是人和人,弱者是不配同情的.”
說著他還緊緊握了一下拳頭,鏗鏘道:“世間的真理只掌握在強者手中!”
此時的褚中卿又給了王巖一個錯覺,他仿佛看到了煽動戰爭思想的希特.勒。
雖然他說的頭頭是道,可王巖依舊沒有被他激昂的情緒感染。
媽的!
自己殘忍也就算了,竟然還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無論你殺一只,還是殺一族,性質都是一樣的。
不過站在他的角度,王巖也能理解他的這種人生觀。
含著金鑰匙出生,認識的小伙伴都以他為尊,上學時被老師細心呵護,出門見到的人都笑臉相迎,這樣順風順水的人生,根本體會不到底層的艱辛和人間的邪惡。
不巧的是,家境貧寒的王巖剛好代表底層,而那只即將被剝皮的麋鹿也代表動物的底層,雖然是兩個不同的物種,但總有相通共鳴的地方。
這也是為什么王巖對這樣狩獵的行為感到反感的原因之一。
他也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和這群二代們及時劃清界線!
別等到雷劈的時候連累到自己.
本以為這趟過來能搭上褚中卿這條線,沒想到搭了個寂寞!
“卿少,我不否認你的觀點,也承認你的優秀,無論是狩獵經驗還是其他方面。但這頓午飯,我還是吃不下去”
褚中卿也稍感惋惜,無奈道:“本來還想和你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呢!那好吧,我也不喜歡強人所難,有時間我們再聚。”
說實話,王巖對這哥們真挺有好感的,手握商城江山,卻難見桀驁之氣。
說話溫和有禮貌,知識包羅萬象,而且道理講的還不次于陳先生
就是你怎么喜歡殺生呢?還是那么可愛的精靈。
當然,站在他的角度,可能還會認為自己矯揉做作,不就是幾個動物嘛!干嘛還上升到道德層面了呢?
沒辦法,李新蘭信佛,哪怕殺只雞都會向佛祖燒支香解釋一下,受媽媽的影響,他王巖確實見不得這樣的場面。
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王巖確實找不到理由呆在這兒,點頭示意后,轉身朝猛禽走去。
一見王巖要走,胡詩詩坐不住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優質的男友,手都沒他媽的牽呢!怎么就走了?
“王巖,你干嘛去?”
王巖回頭笑道:“回家,和女朋友吃飯去。”
胡詩詩向褚中卿求助,后者給了她一個不必理會的眼神。
等王巖走后,康博周米以及胡良都聚了過來。
周米:“卿哥,怎么回事?他一聲不吭就這么走了?”
褚中卿拿著彎刀在麋鹿的四肢上畫了一圈,四肢上的皮毛費力且無用,想要將整個皮剝下來,一般都會剔除四肢。
他一邊拿刀劃拉著,一邊笑著回道:“剛才沒聽見嗎?他要回去和女朋友吃飯。”
胡良吐了一口涂抹,罵道:“媽的!狂什么狂?明天我就找人去他的倉庫找麻煩!先以衛生不達標封一個月再說!”
周米倒沒有那么激進,他似笑非笑道:“這家伙耍帥是不是過頭了?自己多大咖心里沒數嗎?別人花錢都進不來卿哥的圈子呢!他倒好,直接走人了!”
胡詩詩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投在褚中卿身上,等他接下來對王巖的評價。
褚中卿依舊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笑道:“良子,我勸你不要亂來,他這段時間風頭正盛,先是有官方頒發的見義勇為,后有捐獻警車的討好行為,要沒有確切的證據就亂封人家的公司,就算是你爸,也要承受侯正勇的質問。”
胡良冷哼一聲:“只要想整他,何時都有證據!”
沒等褚中卿說話,康博就開懟了:“我說胡胖子,你是不是被仇恨蒙住眼了啊?你表弟的下場還不夠警醒嗎?我希望你可不要步許固的后塵。”
“你們幾個別吵了,快過來幫忙!”
周米抓住麋鹿的兩條腿,胡良和康博從褚中卿手中接過剛剝出來的毛皮,而褚中卿則換了一把鋒利的小刀,看準皮毛和脂肪連接的肌體,用小刀一點一點的劃拉。
不一會,就剝下了半張皮。
褚中卿沒敢停下來,趁著手感良好,準備一鼓作氣將整張皮都剝下來。
說話并沒有讓他分神。
“王巖這個人,遠非你表面看上去那么張狂。試想,一個連剝皮都不敢看的人,再張狂就狂到哪去?”
周米笑道:“就這樣的一個人,能在一年的時間里,從白手坐擁億萬身家?”
褚中卿也笑道:“你們知道他真正的第一桶金是怎么來的嗎?”
“怎么來的?”
褚中卿看向胡詩詩,說道:“你不是一直好奇七劍客的身份嗎?”
胡詩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說.七劍客就是王巖?”
褚中卿點點頭:“基本上可以確定是他。”
這個消息不僅讓胡詩詩震到了,連其他三人都呆了,連最不鳥王巖的胡良,都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喚作其他人說出這話,他們可能會質疑,但褚中卿,他們從來沒有質疑過他的話。
因為他生平最不屑的就是說謊。
“臥槽!這家伙不是專科生嗎?怎么還有這么大的才華?”
“就是!他一個普通人,是怎么和周杰輪搭上線的?”
“卿哥,你這情報從哪來的?不會有誤吧?”
胡詩詩最為激動,連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我我要讓他也幫我寫歌....”
整張鹿皮就剩下了最后一塊,褚中卿拿著小刀的手依舊穩如老狗,甚至還在說話:“有機會的,今天晚上你就可以向他提出這個要求,他如果不同意,你就直接貼到他身上,越親密越好,保管他立馬答應你。”
胡詩詩立馬笑容燦爛:“不就是撒嬌嘛!這個我最拿手了!”
周米不確信道:“可王巖他剛才走的這么決絕,晚上還會赴約嗎?”
褚中卿沒有立刻回答,隨著他最后一刀的干脆利落,一整張鹿皮被完美地剝了出來。
他長舒了一口氣,用刀指著鹿皮,說道:“看到這兩個洞沒有?如果沒有這兩個洞,我們就不可能捉到這只麋鹿。而捉不到它,自然也就無法得到這張皮。所以說,這世上的任何一件事物都有缺點”
接著,他看向胡詩詩,笑道:“包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