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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沒有什么導航,王巖也不是對地形極為熟悉的出租司機,回洛城的時候他規規矩矩走了高速。
回程的車流沒有很多,算是一路暢通開進了洛城里。
除了剛坐進車里有過一段熱烈的討論,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花香都沒有和王巖說話。
主要她也看出來了,王巖并不想搭理自己。
在樣貌上或許不敵祁修泉,可在學校里受男生的歡迎程度,她要遙遙領先于后者。
繁忙的學業之余,收到的情書更是數不勝數,被王巖如此無視,她有些不悅,索性兩不搭理。
坐在風馳的車里,兩側的綠植快速后撤,看上幾眼就會感到頭暈目眩,而祁修泉則全程盯著窗外,也不知她在看什么,或是想什么。
面對好友花香的問詢,她只用‘嗯啊哦’等口語回應,眼神卻從未移開窗口。
也看出了好友的敷衍,花香便一人悶悶地玩起了手機。
下了高速,王巖并沒有駛進城區,在祁修泉和花香的指揮下,轉入了另一條道路。
穿過兩個集鎮,王巖在一處略顯老舊的居民樓前停了下來。
花香就住在這里。
“謝謝你王巖!”
雖然不怎么受待見,但禮貌卻不能失,怎么說,王巖也專程將自己送回了家。
王巖灑脫一笑:“能送你這么漂亮的女生回家,是我的榮幸。”
沒想到分別之際,王巖竟和自己說起笑來,花香略顯一絲遺憾:要是在途中這么說笑,也不至于一路上那么無趣。
當下她也笑著說道:“你送的可是兩個漂亮的女生,是不是感到榮幸加倍了啊?”
王巖回道:“那是無數倍榮幸。”
花香沒有想到一個問題:送自己回來只是榮幸,為啥加上祁修泉后,這份榮幸就變成無數倍了?
她沒有再說話,拉開車門走了出來。
本以為祁修泉也會跟著出來,沒想到她竟不動如山!
當下詫異道:“修泉,你你要讓王巖送你回去嗎?”
出于本能的關心,她不由多問了一句。
祁修泉笑了一下:“我感到有些累,就不坐公交回去了,送佛送到西,我想王巖也不會拒絕的吧?”
王巖立馬表率:“當然不會!剛才我就說了,送你們回來是我的榮幸。”
見花香仍站著不走,臉上還是一副遲疑的神情,王巖不由笑道:“怎么了花同學?是在擔心什么嗎?放心好了,她那么柔弱,就算想對我有所圖謀,恐怕也不會得逞。”
花香見自己的擔心被王巖識破,還被他反過來調侃一番,當即沒好氣道:“我是擔心你對修泉有所圖謀!”
祁修泉又安慰了一下好友:“沒事的香香,回去我給你打電話。”
祁修泉所在祁屯并不是很遠,如果提速的話,用不了二十分鐘就能將其送到家門口。
縱使王巖回商城的心極其迫切,可還是不由自主地松了油門。
因為他想和她多呆一會。
車子沒走多遠,祁修泉就將羽絨服脫下了,里面只穿了一件米黃色的緊身毛衣,襯得她纖瘦可人。
“路有些顛,你要是感到不舒服就躺下吧!”
通過車載后視鏡,王巖剛好能看到祁修泉的臉龐,見她眉頭微皺,便說了二人之間的第一句話。
王巖能看到她,祁修泉自然也能從鏡中看到他。
她沒有躺下來,而是通過后視鏡與王巖交流:“回商城有事?”
王巖點點頭:“去年我在城郊買了一塊地皮,出了一點狀況,我要回去處理一下。”
說出之后,連他自己都感到詫異,我給她說這些干嘛?她又聽不懂。
“聽祁霞說,你也有病?”
很奇怪,花香在車里的時候,祁修泉閉嘴不言,現在只剩她和王巖二人了,她不僅連番向王巖詢問,而且問的都是私人的問題。
王巖也感到一絲奇怪,不過現在他的情緒都被喜悅填滿了,根本不去想她問這些問題的來由和目的。
他咧嘴笑了一下:“我身體好好的,哪里有病
隨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是不是祁霞給你說了我暈倒的事?其實那也不算病,可能是太累了吧!”
祁修泉好似對這個問題特別上心,接著問道:“暈倒之前就沒有什么感受嗎?不疼?不難受?”
“不疼,根本沒什么感受,就像拔了電源的電腦一樣。”
祁修泉似是還想說什么,但嘴唇蠕動終究沒有吐出口。
王巖剛好看向前方的道路,沒有從后視鏡中看到她這一反常的現象,笑著問道:“別說我了,你呢?到底得了什么病?人家都穿T恤了,你還穿著一件羽絨服。”
祁修泉似是不想多說,淡淡回道:“沒什么,前兩年冬天掉到河里了,傷到了身體。”
王巖一怔,將關心的情緒盡數掩蓋,笑道:“你怎么這么不小心,竟然能掉到河里去了?”
祁修泉露出一抹高深:“如果命中注定有此一災,你小心有用嗎?”
“你還信命?”
祁修泉反問:“你信嗎?”
王巖一噎,半晌后才說道:“我信。”
祁修泉又將頭轉向窗外,輕輕吐出一句:“不能把所有解釋不通的事都歸結于命運,活出自我才是對命運最好的安排。”
王巖眉頭一皺,他總覺得祁修泉意有所指,可他又想不出她到底在指什么。
最后把這番話歸結到她的文青上。
對于一個愛看書的文青而言,發表兩句故作高深的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此時已經駛到了通往祁屯的岔路口,已經能遙遙看到祁修泉家的小洋樓。
王巖開的更慢了,又接著剛才的話題:“醫生怎么評價你這個病的?”
祁修泉淡淡回道:“去了好多醫院,醫生們都束手無策,因為身體查不出任何問題,最后只能歸結到精神上,讓我不要有大的情緒波動,好生休養。”
王巖將心放進了肚子,只要不是什么罕見的癌癥就好。
怪不得她一直都是一副高冷寡淡的模樣,原來是不能有情緒波動啊!
隨即笑了一下:“大笑也不行嗎?”
祁修泉眼中閃現一抹落寞:“這世上的漂亮女孩那么多,誰會哄一個有病的女孩開心?”
王巖感到自己的心莫名一疼,而后嘴一咧,說道:“我給你講一個笑話好不好?”
祁修泉沒有說話,不過嘴角卻微微上揚了些許。
王巖開始醞釀:“話說有一只大象正在上廁所,發現忘帶手紙了,正發愁呢!剛好看到身邊竄過來一只小白兔,嘿嘿笑道:“兄嘚,幫個忙行不?”
沒等小白兔反應過來,大象隨手拎起它就擦了屁股。
第二天,森林舉行宴會,大象吃得滿嘴流油,發現又忘帶手紙了,瞅了瞅身邊的小松鼠,嘿嘿笑道:“兄嘚,幫個忙行不?”
不等小松鼠反應,他一把拿起小松鼠就擦起了嘴。
這次小松鼠說話了:“大象啊,我就是昨天那個小白兔。哈哈哈!”
這個笑話是祁修泉前世最愛的笑話,沒有之一。
每當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會上抖音上刷一下,而后心情就會變好。
而現在,抖音還沒有問世,這個笑話她肯定沒有聽過,所以王巖便講了出來。
透過后視鏡,王巖查看祁修泉的神情,本以為講出之后她會捂嘴輕笑,沒想到卻看到一張泫然欲泣的臉龐。
王巖嚇了一跳,他怎么也想不到會是這么一個結果,當下連忙致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本來想哄你開心呢,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祁修泉突然又笑了一下:“不是你的問題,是我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頓了一下,她又道:“你講的很好笑。”
說話間,車子已經駛到了小洋樓下。
“你等一下,我從前面將車子掉下頭。”
莫名爭取了這么片刻的時間,王巖還是沒有再說一句話。
等將車子停穩,王巖擠出一抹笑容:“好了!到家了!”
祁修泉沒有第一時間下車,而是緩緩地將羽絨服穿上,又抬頭從后視鏡里和王巖對視
一眼,輕聲道:“回去的時候,慢些。”
說完后,便打開車門走了出來。
王巖扭著頭,靜靜地看著祁修泉走向洋樓。
就在她即將走到洋樓大門處時,王巖突然將副駕玻璃搖了下來,大聲喊道:“明年來商城讀書好不好?”
祁修泉扭過頭,臉上似笑非笑。
接著,推開大門步入洋樓。
沒有了祁修泉的身影,王巖內心濃烈的情感再也抑制不住,兩行熱淚滾滾而下。
聽他喃喃道:“我想讓你親眼見證我的傳奇”
或許世人會覺得他渣,明明已經有了宋之雯,卻還想著將祁修泉擁入懷中。
可世人卻不知,他已經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普通人,他不止一次想過,自己之所以重生,對祁修泉的救贖的執念絕對起到了最大的作用!
他無法說服自己放棄祁修泉,就像無法說服宋之雯放棄自己一樣。
再次遇到她,看見她被人打倒在地,看到她的穿著在人群之中顯得那么另類,王巖覺得自己很難受,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難受。
明明自己已經擁有千萬身家,卻不能以任何理由來幫助她。
“呼!”
長舒了一口氣,王巖點燃一支煙,吐出一口煙霧后,心中的激蕩也稍微好轉。
祁修泉推開大門之后,并沒有立刻步入院子,而是躲在門后掩面輕泣。
至于為什么哭,這個世界上只有王巖一人知道,可悲的是,他現在并不知道。
“呼!”
祁修泉也長舒了一口氣,快速恢復了情緒之后,隨之邁進院子。
媽媽孟鳳霞正在晾曬衣服,看到女兒后,她笑了一下:“怎么回來這么早?你爸還說你要摸黑呢!”
“沒去金頂,半道就折回來了。”
孟鳳霞連忙上前,關心問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去的時候我就說爬山很累的,你偏不讓我和你爸跟著去。”
“沒有,就是人太多了不想上去了。”
“現在是假期,人肯定多啊!等哪天得空了,我和你爸再陪你去一趟....”
“嗯。”
說完之后,祁修泉回到了自己房間,拉開窗簾,將頭探出窗戶。
那輛小轎車還未走遠,車尾揚起一片灰塵。
她就這般靜靜地看著車子遠去,直到徹底消失在路的盡頭,她才重新拉上窗戶。
來到她的書桌,從抽屜里拿出一本筆記,隨即又抽出一支鋼筆,唰唰地寫著:
今天去爬山了,沒想到遇見了他。
也遇見了那個女孩。
她很漂亮,對他也很好,我有些難過。
以為他把我忘了。
直到他奮不顧身地為我廝打,又擔心地抱著我去醫院,我才知道,他沒有忘記我。
現在的他真的很優秀,不僅有了自己的公司,還買了一塊地。
他這么優秀,有女孩傾心自然在情理之中。
可我就是很難過。
或許是巧合吧,回來的途中又遇到了他。
他很關心我的病情,其實,我也很關心他的病情。
我沒有告訴他答案,因為時機不到。
看到我難過,他又給我講了那個笑話,我沒有笑。
因為哭才是我當時最真實的情感。
好久了,終于又看到他用這個笑話哄我開心了。
以前,只能出現在夢中。
臨走,他讓我去商城讀書。
其實我不想去,因為那個女孩也在那里。
可我不能不去,因為我沒有辦法。
也許,這就是重活一次的代價吧!
放下筆,祁修泉怔怔地看著一行行的娟秀文字,然后從筆記本撕去這一頁。
從筆記本底部殘存的痕跡可以看出,她已經撕去很多頁了。
她又拿來一把小巧的剪刀,一下一下將這頁紙剪得粉碎,碎到任何人也無法拼出原來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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