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進來的?”執令衛的聲音略有陰冷。
時宇沒有理會執令衛,殘碎的真靈懸在虛空中緩緩旋轉,看著空無一物的馭命空間保持著靜默。
許久,時宇才輕聲嘆道:“果然如此!我早就不是我自己,我只是天主寶物的傀儡,只是這張破圖的附庸!只要它還需要我,我就永遠死不了!”
幻出如影形體,時宇輕踏腳下地面,微微蕩漾的空間漣漪,鋪出一張無邊無際的宏圖。
時宇抬頭看向微有怒意的執令衛,輕聲道:“其實我可以隨時來這里,有很多辦法,比如我將自己折磨到即將死亡,就像在那廢棄的萬界一樣!
可我沒有時間,我要耗盡自己的力量時間太久。
所以,讓敵人來殺死我,既能真的瀕臨死境,又能讓發現我在死亡,從而將我救回到這里。
狂戰尊,執令衛!你明白我說的話么?”
執令衛默默看著時宇,一言不發。
時宇并不覺得是自討沒趣,又輕笑道:“呵呵,看來我在定軍殿那次碰到的危險還不夠啊!這聰明的知道我有逃生之法,理都懶得理我。
絕境,只有真正的絕境,才會把我帶到這里,以后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這句明顯另有所指的話,終于讓執令衛開了口,“你這些話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馭命天的缺口你補好了么?但無論你有沒有補好,我都不會走,我要在這里閉關!”
時宇看著同樣身影迷蒙的執令衛,言語淡然。
執令衛默默注視時宇片刻,聲音略重,再次問道:“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當然是做回我自己!我居然還沒有虞麓堯造出的那個死人更像自己,我居然就快變成大眼的分身!你說我還能做什么?”
時宇大吼。
“砰!”
一聲輕響,時宇將自己所余無多的真靈再次炸開,緊接著,他大聲笑了起來。
“你看!這樣都不死!可真是神奇而強大啊!也不知道那兩只眼睛和一顆心臟,有沒有真的消失。”
“你想做什么?”執令衛再次重復他的問題,但意義與方才截然不同。
時宇沉默片刻,低聲道:“你知道么?我體內竟然出現了另一個魂靈,雖然還很弱小,但他才是天主心、天主眸的主人。
而我,只是個為他提供力量的傀儡罷了。
剛才我與虞麓堯一戰,心與眼不但不尊我的命令,竟然還在最后一刻把我的力量完全奪走!要不是虞麓堯用出了終極絕招,我還被它們控制著!”
“那是寶物自主護主,你想多了。”執令衛從時宇語氣中聽出了極度憤懣,解釋道。
“是嗎?呵!要不是我聽到了一聲尖叫,要不是那發出尖叫的家伙還在和我搶奪身體,我還真信了你的話!”
時宇突然大喝,影身重踏腳下,滾滾波蕩迅速起伏遠去。
“我能感覺到,那聲尖叫就是這發出的,是他在左右我的一切行動!包括去尋找天主至寶!
我要將自己與這張破圖割裂,我要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殘圖剝離!
趁著它現在還弱小,趁著我還有反擊之力!”
“不可能!不會單獨誕生靈智!”涉及到馭命天的存續,執令衛說話異常嚴肅。
“不會單獨誕生靈智?哈哈!那就是說他可能誕生靈智咯?”時宇戲謔。
執令衛立刻閉嘴,不再回答時宇的問題。
“哼!你不說我也明白了,我本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農家小子,我所得一切都不是自己應得。
沒錯,我付出了努力,但耕牛再努力也不會變成奔馬,更不會變成翔龍!
我的一切其實都是這張破圖為了茍活賜予我!它是不是覺得我已經離不開它,我為了無窮的力量會屈從于它?它這么快就要露出爪牙搶走我的一切?”
時宇大叫,臉都貼在了執令衛面上。
執令衛稍稍后退半步,語氣依然冰冷,“我不懂你在說什么,但你如果剝離和的聯系,你會死!”
時宇輕輕一笑,“我早就死了,不是么其實早在第一次進到這里我就死了,對么?
我不是什么轉世,我只是在投胎的時候,恰巧馭命殘圖也同時落在娘胎里,對不對?”
執令衛不答,他從沒關注過時宇的過去。
“我記得很清楚,師父讓我習武,我一事無成。我哪里會習武啊!師父早說過我肌體無力,經脈不張,神魂細弱比普通人都不如!這樣的廢物哪里是讀書修行的材料?狗屁的神童!
我之所以可以開始修行,是曹心心的強大觸動了,它覺得我已經可以開始修行,我才成為了修士!
不然哪里會有連體竅都不開就能修行的鬼東西!我就是個將界之根靈液當水喝都誕不出一點力量的蠢貨!
從我碰到曹心心那一刻開始,就被當成了續命的靈藥。
其他被殘片附體的修士,完全不能指望!
因為他們是在成為修士后才偶得殘縷,知道的妙用,來到這里只會更貪婪更有欲望,會妄想控制!比如藍楓!
而我不一樣,我只把當作與己無關的奇物!是不是這樣?”
時宇喝問執令衛,驚得執令衛又稍稍后退半步。
“你也不知道,因為你也是圖中人。這張圖是有生命的,他不是死物,他應該是馭命天主褪下的本體。
它!才是真正的萬物之心!
萬物!萬物!萬物怎可能只是那些生靈?萬物是馭命天所有的一切!那棵大白樹頂多稱得上是生靈之心!”
“嘩啦啦!”
隨著時宇的大吼突然漂蕩起來,平整的圖面上下起伏,掀起了一道又一道漣漪。
“哈哈!你看!我說對了!雖然這東西沒了真正的靈智,但它的求生本能還在!它聽得懂我在說什么!
我就說嘛!投胎怎么還會帶著一截萬物之心!那根本就是萬物之心自己投胎!
我看到的那截萬物之心,或許只是折起的圖卷罷了!或許根本就是給我編制的一個幻夢罷了!
而我,只是被它寄生的可憐蟲!一個已經快要被拋棄的廢物!”
“哈哈哈哈!枉我還以為自己是殘圖轉世,再不濟也曾經是個寶物!其實哪里是啊!我離開殘圖只配在鄉間種田!”
時宇的話,讓顫動得更加厲害,馭命戰道里的神力,也變成了驚濤駭浪,如天崩地裂般向時宇砸來。
“不是!你離開殘圖根本就不會活下來,你只會夭折在娘胎中!正因你將死未死真靈將熄,殘圖才有機會掌控你的真靈!你應該感謝,感謝它救了你一命。”
執令衛扯過一張迅速劃過眼前,告訴時宇一個更殘酷的事實。
“原來是這樣……原來我早該死在娘胎里……原來我還沒出生就死了……”時宇低聲喃喃。
執令衛收起手中,淡聲道:“你沒有死!雖然寄藏你身,但他除了在最危險的時候挽救你于既亡,從來沒干涉過你任何事,它沒有那份靈智。”
“那你說,沒有附身,我會成為神童么?我會進入皇宮么?我會有今天的一切么?”時宇質問執令衛。
執令衛沉默片刻,緩聲道:“沒有人的修行不假外物,只不過你的外物太過強大,太過神異,這也不是壞事。”
時宇立在了執令衛面前,輕聲道:“當日天主說我并不想知道我身世真正的答案,真相會讓我很失望。
難道僅僅是指我知道自己是個該夭折的胎兒?還是僅僅是說我被殘圖寄生了魂靈身體?
你說,他言中所指到底是什么?”
在時宇如劍銳利的目光下,執令衛又不自覺飄搖數下,卻沒有回答時宇的問題。
“呵呵,絕戰尊說我是天主分身,我還不太在意,虞麓堯說我早就死了,我也只是疑惑。
可剛才,在身陷死境的戰斗中,我才明白了馭命天主的話!我根本什么都不是!我只是被這張圖操縱的傀儡,一個自以為天賦無雙的傻子!”時宇自嘲道。
“我現在要開始想辦法剝離了,你要不要把我趕出去?”
時宇平靜一下心神,結束了他似抱怨似發泄的高呼低吼。
執令衛好似也發出了一聲輕嘆,道:“你會死!你會失去所有力量。”
“死很可怕么?失去力量又算什么?”
“死不可怕,但你現在有牽掛,你有妻有兒。”執令衛突然像個凡人似的用親情打動時宇。
時宇嗤笑一聲,自嘲道:“正因我有牽掛,我才更要剝離。
我不想渾身上下除了一絲真靈是自己的,其他全是那個該死天主的遺蛻!
幸虧我沒有聽從呼喚去找那無數天主碎屑,不然我就要天天看著自己的妻子躺在另一個人的懷里!天天聽著自己的孩子對著別人叫爹!
一個強大的魂靈用一副更強大的身體冒用我的名字!我的容貌!而我卻只能可憐巴巴縮在神魂一角瑟瑟發抖!”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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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