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潮第四百二十章 地府與人間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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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地府與人間


更新時間:2022年01月16日  作者:最愛喝冷飲  分類: 奇幻 | 玄幻 | 巨人與龍 | 巫師與魔 | 異世爭霸 | 最愛喝冷飲 | 黑潮 
第三卷雙魂

第三卷雙魂

若有若無的鈴聲自遠方響起。

白月下,書生行走在田野間的影子被拉得極長。

空氣中有股臭味彌漫,薄薄瘴氣中,書生聽著周邊老屋內的聲聲咳嗽,稍微活動下手,平靜目光打上前面這片火光。

他進來了。

守在門堂的尸化為黑影,帶起陣陣腐風,布滿血洞的嘴發出尖嚎。

“天樞。”書生抬手掐訣,月光變化,夜空的星好似被某種媒介引導,射入柔和光芒,不容忤逆地罩住這只行尸。

大量大量的黑氣如小蛇般從壽衣里鉆出來,行尸凄厲慘叫,竟是堅持不過十數,變為一灘黑水,被書生平靜越過了。

“還活著嗎。”

磚頭內的火還在燒,書生的影斜投在房柱上。

癱軟在竹椅上的圓臉人已經完全沒了意識,嘴邊有白沫不斷下流。

這是活人。

書生收回放在守孝人脖上的指,看眼祭品邊的綠燭,又看看后者死死捏緊的紙人,沉默片刻,將這自個兒做的小物件從其手里扯出,又將綠燭往邊上挪些;右腳抬起踏下地。

亮白光柱自夜空射來。下一瞬,這個被嚇暈的人總算是回神。

“這兩件法器不是你這般用的。”書生輕聲說,貼在衣袖藍邊的手指曲起,“我那位師弟呢,他是不是朝村尾走了。”

他問,守孝人說不出話;呆呆看他,嘴邊的細密白沫不停往外冒。

“被嚇壞了么。”書生微微蹙眉,思索片刻;好似本能般的抬手掐訣,將充當媒介的符紙擺上桌,取出一個藥瓶,嘴唇翕動的往上點了滴紅液。

“安神。”夾住黃紙的手一翻,其上那點兒紅漬無聲擴散,竟將整張符紙都燃了起來。

大量黑灰被喂入守孝人口中。書生單指勾起守孝人下巴,再用大拇指往下摁緊其口鼻,開始默數。

到第三聲,目光無神的守孝人陡然間縮緊瞳孔,而后整張臉爬上血絲,身子前傾,喉嚨管震出道道聲響。

“我說你點頭,并保你活著出去。”摁緊其口鼻的書生啟唇,眼眸平靜,語速不急不緩,像是在與朋友聊天,“這里的勢我借用不了多久,第一個,你父親是不是昨晚死的,打破習俗讓你來守孝的是不是你至親,是不是告訴了你,你父親已經火化。”

“唔!唔!!!”守孝人瘋狂點頭,眼珠子不斷轉動。

“好。”書生繼續問,“你是不是本地村民,來守夜的路上,是不是有一兩個人,叮囑過你幾句話。”

“唔……”守孝人有些遲疑,打在臉上的星光明亮,又逐步被某朵烏云遮蔽。

時間已不多。書生垂在袖袍里的另一只手掐訣,語調第一次有了波動:“你明明不是他,為何會甘愿來這里?”

“啊,”他自問自答,看著這位中年人的臉,笑成瞇瞇眼,“原來你根本不是他們的至親,你是被撿來的。”

話落,守孝人的神情倏地頓住。

他還來不及接受這道驚雷,書生淡然搖頭,收回摁住他口鼻的手,轉身,低頭整理衣物。

守孝人的瞳孔又渙散,軟軟癱在椅上,大片大片白沫從嘴邊溢出,癡呆的,與之前無二。

書生抬步越過門檻,站在院中,大大方方挺立。

烏云悄然擴張,本是星光遍地的院落逐步逐步暗沉,帶有腥味的陰風從墻縫透出,氣溫轉冷,仿佛某種禁忌在蘇醒,于他前方不遠處匯聚,從黑暗中慢慢爬出來。

足以令人汗毛倒豎的陰冷刺痛神經。書生面色如常的等著這只鬼成型,伸手探入袖里搓了搓,通過這些雞皮疙瘩,知曉自己還是個人。

“咯……”

極度陰森的聲音在黑霧中浮現,一雙只有眼白的眼怨毒盯住面前人,更多蛇霧翻滾;灰黑腐爛的皮膚徹底暴露在空氣內,根根血管微微發黑,仿佛一只只蚯蚓貼在腐肉中蠕動,連同其內黑血,也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鬼獨有的陰冷讓活人眼皮發顫。

這只鬼的身型極為高大,卻瘦成了皮包骨,更多細節被遮在了黑霧中。

白衣書生輕嘆口氣,抬頭看向黑天,用比風還輕的聲音,喃喃感慨道:“山林、川丘、谷陵皆能出云,為風雨,見怪物,皆稱為神。可像這樣專食人血的惡鬼,怎么能算是神呢?”

“《禮記·祭法》里記載的冥界地獄,又究竟關著些什么……”

他眼眸垂低,好似沉浸在了某種情緒。

已完全成型的惡鬼慢慢抬頭,僅剩眼白的眼慢慢流出黑血,分明是無法言喻的惡毒和兇戾。

“嘣!”它瞬間往前,爆發出的力量近乎達到了恐怖級別。

白衣書生還未回神,只是一堵全然透明的墻壁擋住這只厲鬼的恐怖沖撞,宛如天塹,將惡鬼與書生徹底隔開。

被撞飛在地的鬼瞬間起身,僵硬歪頭,一身黑霧濃郁不化,竟讓院內都結上一層薄薄的霜。

書生也在此時回過神來,抬眸,看著這瘋狂沖來的鬼,背手在后,用稀松平常的態度,直面這道極致的惡。

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

猛然沖擊在空氣墻上的惡鬼再次被震飛。

白衣書生抬頭看向一片烏云的天,深呼吸一次,伸手掐訣,略微無奈地彎起眼睛。

“被徹底關在這里了么……”

他喃喃自語,自東西南三個方位又有模糊身影爬出,與之前這只鬼一同站定,用極度純粹的惡,死死盯住這個白衣人兒。

愈發恐怖的陰氣在院中凝聚成厲風呼號;視力、聽力、嗅覺都在風中被摧毀,就連藏在院中的陣法媒介,也逐步褪去紋理,即將失去威能。

如此絕境,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依舊面色如常;一面轉身觀察,一面仔仔細細地分析:“大師兄的預測層次很高,你應該是在我師弟進山時開始改變了計劃,這座陣法密而不精,雖然威能不錯,但也恰好暴露了你的準備不夠充分。而你駕馭的鬼品級都偏中等,說明目前這個天地陣勢,已經是你壓箱底的東西了。”

謎的表面被剝開,四只鬼已經要開始行動。

他依舊觀賞著周邊場景,笑彎了眼睛:“所以按照剛才的推論來說,把整個鬼村拖入陽間的人不是你,或者說……是你找到了某種威能極強的法器,又或是法器本身的靈已醒來,所以你趁著無人知曉,先一步與它交流罷了。”

“不過你應當是沒有這本事的。”他慢慢搖頭,視力開始消退,眼前一切愈發模糊起來,“也就是某件法器蘇醒了,你依靠真正被運入這個鬼村的活人血祭討好它,開始截山斷水,轉變這里的氣運,想要徹底封閉天機。”

“整個村落的大陣應該是它告訴你的吧。”

黑霧宛如蛇般翻滾嘶吼,書生抬頭,像是在與黑暗論證,“能讓你在天子腳下鋌而走險,這件寶器至少也應當是傳說級,又有連通陰間的絕對屬性,確實是無價之寶,若是事情傳開了,恐怕這里要被整個國的天師踏平。”

“那也不大對……”他忽然想到另一個細節。

與此同時,四只惡鬼猛然撞在空氣墻上,發出厲聲尖嚎。

書生腳邊的媒介愈發脆弱,興許只在要一會兒,被擋在透明墻外的陰氣就能生生撕碎他。

一道微不可查的獰笑突然響起,聲音嘶啞,好似正在被剝皮的鼓:“是啊……你說的都對啊……果然是那座山谷的天師,小的一身保命物,大的又輕易看穿我的布局,還有這樣可怕的山水推論術,你,應該是那個古鏡傳說的弟子吧。”

回蕩在黑霧內的聲音開始大笑,聲音嘈雜,裹有數男數女的痛苦哀嚎。

“那正是師尊。”白衣書生慢慢點頭,轉動眼珠,又很快沉靜下來。

“額哈哈哈!”霧中笑聲更大,宛如百鬼哀嚎,“你是天師,應該知道所有有靈智的寶器最喜歡吃的都是天師,剛才那個男孩的魂我從未見過,再加上你,它定當能夠將我們藏起來。”

“謝,”笑在震蕩,它的聲音忽然變得陰氣沉沉,“謝謝你啊,你可以好好去死了,下一次名揚四國的天師,就是我!”

“等一下。”四只鬼又要瘋狂沖擊白衣書生的禁忌。臨近死亡關頭,這個斯文人兒舉起手掌,迎著黑暗,繼續出聲分析,好似瘋了那般:“在我死去之前,我還有一個疑問。”

“噢?”黑霧翻滾出一張人臉,不斷變化出種種獰笑,“那你就好好說說吧,反正你也出不去了,你那位師弟,也早被送去它面前了……哈哈哈!”

“那就多謝了。”書生極有禮貌的笑著點頭,讓黑霧一滯,“王都律法嚴苛,又有許多大能坐鎮,如果你的血祭品過多肯定會引起律法注意,事實上我師兄對此地已經有了感應,可按照傳說級法器來講,不應當是如此小小的念頭,那也就是說……”他看著面容逐漸扭曲的黑霧人臉,“這件寶器要么受了重創,要么還未有徹底蘇醒,而你應當只是個條件與手段都很拮據的天師,如此多血祭品對你來講太過勉強了,剛才那個守孝人的意識又被人淺顯動過,如果是一般的血祭品,你應當不需要弄得麻煩,需要費盡心力騙其來此守孝。”

“我之前也并未推算到他的生辰與那個行尸有關。”

黑霧愈發狂躁咆哮,白衣書生伸手轉動指上戒,抬眸,笑瞇了眼睛,“所以你就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守孝的人是你,想以此為開端,騙取更多血脈來此地當血祭品的人,依舊是你。”

“吼!!!”四只厲鬼完全癲狂,用最恐怖的壓力沖擊搖搖欲墜的禁忌,立刻要將其內人徹底撕裂來。

宛如實質的黑霧人臉痛苦翻滾;時而大笑時而哭嚎,最終面色一沉,用無比猙獰的神貌盯住這個天師,聲音極端扭曲:“成大道者不拘小節,有傳說法器輔佐,只是一兩個子嗣,再多!我也能給!”

“死吧!”藏在黑霧內的最終殺招浮現,直直將書生周邊所有禁忌沖潰,而后與惡鬼一同撕碎這具身軀,發出酣暢淋漓的大笑。

“什么天師山谷!終究是紙上談兵的廢物!知道又怎樣,你能阻止,你能改變嗎……”

黑霧形成的臉獰笑盯著被惡鬼粉身碎骨的白衣身影,而后一愣,發覺被生生吞入惡鬼嘴里的皮肉未有一滴血流出,仿佛……

“仿佛就像紙一樣對嗎?”被猙獰鬼手抓住的半張臉繼續出聲,僅剩半只鼻和嘴唇,場面十分詭異。

一陣不可思議的念頭使黑霧構成的人臉差丁點破碎。

這張薄唇勾勒出一絲淡笑,聲音柔細,依舊平和:“從我進入這個鬼村,你一直讓村鬼和那位守孝人向我傳遞一種我師弟被帶去村后山里的假象,其實想想也很好懂的,器靈已經狀態極差,能將整個鬼村接入陽間已是極大的負擔,要是再多些山水,就算是它,也定然極難做到。”

“你迫不及待想引我入山,這是不是說明那座山才是它的器身,而其內器靈,其實一直都在這個村落。”

“啊……”皮膚烏紫的血手將這半張臉抓裂;趁著最后光景,這雙薄唇翹著向這面露惶恐的黑霧人臉,說出最后答案,“我的紙人是器靈壓制的,我師弟始終未離開過這個村,他就被關在某個院子里,而你……”薄唇碎裂,留下血腥的弧,“也躲在那里對嗎?”

“我之前說了,這紙人和燭,不是我師弟那般用的。”

“嘭!”被四鬼分食的身軀完全爆裂,無數碎紙飄舞,門堂祭品桌上的綠燭被陰風吹滅,倏地,一道驚雷炸響撕裂烏云,向某個方位直直落下。

極度慘厲的尖嚎響徹廂房,四方大院的門被一股磅礴巨力震飛,露出身著白衣的翩翩書生。

“就受不住了么。”書生轉眸望著院左側那間廂房,微微一笑,抬腳;又是一道驚雷落下!

“噼啪!”至剛至陽的雷霆直直炸碎院內黑暗,露出院落原本模樣。

這根本就是一座荒廢了許久的村廟,就在廟左邊的小破屋中,一只血淋淋的,露出森森白骨的手無聲從門縫里垂落下來,打濕片片土壤。

“太差了,要論騙人,你連我師弟百分之一都比不上。”書生微微搖頭,腳尖抬起一踏,雷霆從云中直直劈落,竟將整間屋子徹底粉碎,露出冒起陣陣輕煙的焦黑人身。

書生對此未有多關注,直接邁步往廟內走。

只是沒過一會兒,他的身形便被狼狽彈出,捂胸,單膝跪地拖行一段距離;面色漲紅的看著黑不見底的廟口,幾道鮮血咳落。

“哈,哈哈哈!”躺在地上宛如焦尸的人竭力扯開嘴皮,猙獰看著這個書生,用極其嘲弄的語開口,“你師弟已經被我用三鬼抬棺送入陰間,虧他還傻兮兮的跟著往里走,還以為騙過我養的鬼,根本不知道那口朱漆棺材是我改主意用來裝他的,哈哈哈哈!”

他快意大笑,只是對方并沒有預想中的憤怒——平靜看他,看得他內心一顫。

“噼啪!”天勢繼續被借用,只是聲聲天雷根本對這間破廟無可奈何,連帶廟屋檐邊的破鈴都安靜垂著,沒有絲毫響動。

白衣書生的表情愈發平靜了。

陰間勾魂半生,踏上死路,就算小師弟法寶極多,也根本保不住他的三魂,再者,陰間藏有無數惡鬼兇魄,就算是器靈,也只是其中之一……

灰塵遍布的手快速掐訣,書生凝神默算,又偏頭望向村邊的山,從泥土里夾起一塊銅錢,將一道漆黑身影從地上拔起。

“失敗了么……”他看著黑影這被啃掉了一大半的頭,目光微凝,于地上焦尸的驚愕目光中,取出青劍,動作輕柔的擦拭起劍身,“我本想用它斬你,卻發覺你僅是井中蛙,浪費我許多后手,還不如搶先進村,倒還有機會將師弟帶回來。”

“如今,只能是硬碰硬了。”書生輕嘆口氣。

指尖滑過,青劍上紋理條條亮起,剎那間,一道無法言喻的恐怖自劍身彌漫擴散,用一圈圈無比緩慢的漣漪,將所有活物清場。

焦尸最后的表情定格,無形的風碾壓往前,讓他化為一粒粒塵埃,消散于天幕。

古廟屋檐上的破鈴終于響動,深不見底的黑依舊占滿了門窗,又好似有靈性般的流動著,仿佛這間廟內蜷縮著某個極為巨大的怪物。

嘴角控制不住的滴落鮮血了。

白衣書生舉劍的手不自主發顫,眼睛轉為血紅,余下幾竅,也有凄涼至極的顏色滑落。

青劍劍身再亮一度,其內器靈悠悠轉醒,掀起狂浪般的驚駭靈壓,與這間古廟對峙,分庭抗禮。

這是頂級法器間的比拼,一旦開始,必將有一方徹底倒下,化為食糧。

廟屋檐上的鈴愈發搖晃,響起道道聲浪,接住青劍滲透過來的靈壓,并以一種狂傲姿態,想要直接碾壓而上。

這無疑是激怒。

書生握劍的手瞬間瘦成皮包骨;紅絲從劍柄往外延伸,掀起若有如無的咀嚼和吞咽聲。

“喂,再堅持下去你會死的。”一道渾厚的音響起,也在擦拭口水,“它很強,就算你用盡全力,我也無法破開它的門。”

書生安靜地聽,再深吸口氣,眼神滑過一絲狠色。

勢態一觸即發,霎時間,破廟屋檐上的銅鈴搖晃起來,未有門的廟口內的黑暗詭異翻滾,有道全然模糊的輪廓,就要從廟口探出,往前白衣書生。

“好了。”

媒介在這一刻觸發。

白衣書生的右手邊不知何時多了個人。一個穿著銅錢衣裳,駝背,拄著拐杖戴著黑色圓頂帽的老人。

所有的恐怖都在這一瞬得到抑制。

他看看面前這間破廟,又看看書生手中青劍,滿臉皺紋疊成溝壑,握住拐杖的老手顫巍巍的,仿佛那一刻就要端不穩,一個踉蹌摔下來。

“師尊?”白衣書生的神色驟變,七竅流血,哪有什么斯文樣子。

書生還要繼續說。被媒介喚來的駝背老人平淡擺手,抬頭看著破廟,一雙碧綠色的眸子不帶情感,眼瞳深處有團詭異的銀火在搖曳:“我的真身馬上就到,這柄劍的器靈實際上不大適合你。”

書生聞言羞赧,低下頭,不敢直視師尊面容。

“老幺在里面嗎?”駝背老人指了指前方,正在搖晃的銅鈴以一種十足詭異的角度被定在空氣中。

書生點點頭。駝背老人伸手拿過他手中青劍;整個劍身瞬間不受控制的嗤嗤顫抖,已有些了紅絲的紋理逐步退回,從劍柄流回,重新溫養書生這好似皮包骨的恐怖右手。

快要失控的青劍重歸正常了。

駝背老人將青劍重新遞回,碧綠色眼眸盯住破廟,瞳孔深處的銀火好似要熄滅了般,讓廟口的黑暗立馬退縮,逐漸露出門的模糊輪廓。

破廟掛著的銅鈴繼續凝固,駝背的老人撓了撓金中帶些亮白的發,雖是佝僂著身軀,卻依舊和白衣弟子差不多高。

足以想象,他年輕時身材該有多么魁梧。

“已有多久沒見過能穿過那層媒介的惡魔了,雖然不是真身,倒也想出了個好方法。”老人握住手杖,聲音充滿緬懷。

“惡魔?”白衣書生微微愣住,想發問,卻發覺媒介之中的師尊突然身子透明起來,投射在地面的背影,數目越變越多。

“這件寶器是有惡魔在操控,你往邊上站,不要沾染它的媒介。”駝背老人輕輕擺手,往前一步,自己的身子愈發稀薄,留在地上的影子越發的清晰,竟開始相互撕扯,從一變二,二變四,已極為夸張的速度占據了整個破廟周圍。

老人的身影已只剩透明的輪廓了。可活躍在地面的影子竟逐步變得真實起來。同時周圍的空氣驟然間凝固,好似有雙無形的手,將整個空間內的所有全部死死掐緊,仍由其掙扎,也擺脫不了影子們的規則。

破廟內開始詭異閃爍出若有若無的紅光。在地上激烈廝殺的影子們突然一頓,側頭,用成千上萬的目光盯住廟門,慢慢,化為一個可怕的影子怪物,朝著廟門伸手。

驚悚的一幕發生了。詭異伸入廟口內的手不斷搖動,仿佛在搶著另一只怪物嘴里的食,然后十分不耐煩地往后一甩,甩出一個紅色輪廓,十分粗魯地扔在了地上。

“咚!”朱漆棺材翻滾了幾圈側躺在土里,棺材蓋早已飛出,露出躺在其內的小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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