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甘夫人的答案注定不能符合孫尚香的期待。
“孫將軍言重了,我們徐家軍里沒有男人就應該在家相妻教女的規定,也沒有女人就應該在家中相夫教子的規定。”甘夫人淡笑著回道。
她話音剛落,就瞥見那個年輕的孫家小姑娘目露失望。
不過還是好奇的打量她,似乎在思索,既然這兩種規矩都沒有,那她一個女子又是怎樣被認命為使者代替首領出使的。
只是,她沒有直接問。
因為在這大殿上,她沒有干預兩軍相交的資格。
不管孫尚香還是用另外一種天真的方式,如同小女兒好奇一般追問甘夫人:
“那夫人你們徐家軍里的使者為什么都是女子呢?”
她的話剛問出,孫全就斜了她一眼,眉頭輕皺,輕輕搖了搖頭,無奈的眼神中含著兩分不悅。
“阿香,不可如此無禮。”
到底還是對妹妹有感情,孫全只是不痛不癢的提醒了一下。
孫尚香沒有搭理兄長,不過還是垂眸有所收斂。
甘夫人把兄妹倆的反應都看在眼里,心中計較一番,這才說:
“在我們徐家軍中,不管男女,只論能力,我和徐梅既被首領選中,那是因為我們有能力擔任使者出使,且比同樣競爭的男道友們更突出。”
孫尚香猛的抬起頭來,“不管男女,只論能力?女子的能力能強過男子?”
一連串的追問,甘夫人也不因為對方是自己丈夫的聯姻對象而惱怒,而是耐心的回她:
“女子能力為何不能強過男子?人各有所長,和男女無關。”
“而且,我家首領更喜歡用女子,因為首領覺得女子心細手巧,更富有同理心。”
“女子的心細、手巧、同理心,也算優勢?”
孫尚香有些發愣,那為什么哥哥他們總說她麻煩、計較、婦人之仁?
甘夫人好笑反問:“怎么不算呢?”
男人粗心大意,都能被說是大丈夫不拘小節呢。
孫全眼看著話題越來越偏,忙把話題重新拉回來,詢問甘夫人兩軍聯姻的細節。
是的沒錯,在孫全看來,聯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而且徐家軍的訂禮都已經給了——兩個千里傳音的神器。
所以,當甘夫人詢問孫尚香本人是否愿意時,滿殿東吳大臣全都變了臉色。
“使者此話何意?莫非徐首領還想反悔?”周瑜厲聲質問。
甘夫人被他的大嗓門嚇一跳。
徐梅冷眼掃過去,“聯姻不止是兩軍之事,作為當事人,孫小姐難道還不能說話了嗎?”
諸葛亮也幫腔,“聯姻不是兒戲,我們這也是怕小姐反悔,這才多問一句,免得亂點鴛鴦譜,日后因為你我,造出一對怨偶。”
“孫將軍如此疼愛親妹,想必也不想讓親妹痛苦一生吧?”
這話說得好聽。
可你細品,又是另外一番味道。
說是為孫尚香考慮,但聽在東吳眾人耳中卻是:怕你妹不同意,心里有怨氣,到時候把氣撒在我們身上,害得我們兩家合作失敗,反目成仇!
周瑜倒吸一口涼氣,自信滿滿的反駁道:
“自古婚姻大事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家小姐上無父母,自然是由她兄長,我家主公做主,我家主公的意思就是小姐的意思,有何好問?諸葛亮你莫要故意挑起爭執!”
諸葛亮詫異一挑眉,沒想到對手智商突然上線了,稀奇稀奇
周瑜得意的長舒一口氣,總算扳回一局!
只是還沒等他得意夠,就聽見甘夫人說:
“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但我還是斗膽要講上一講。”
“孫小姐,趙備年紀比你大太多,說是能當你父都不為過,且,他還有一位與他出生入死,同甘共苦的夫人,二人感情甚密,又共同育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
“你若嫁過去,未必能夠獲得幸福,如此,孫小姐還愿嫁他嗎?”
孫尚香瞪大眼,“他有夫人?”
甘夫人詫異,“小姐竟不知嗎?”
孫尚香搖頭,急切的看向兄長孫全,“哥哥!”
甘夫人也朝徐梅那看了一眼,徐梅點點頭,表示自己后面都補充過,并沒有隱瞞如何真實消息。
那么,問題就出在孫權身上了。
果不然,他是知情的,面對孫尚香急切的確認,他只是嘆了一口氣,安撫道:
“他既要娶你,自然以你為主母,一個妾室而已,對你沒什么影響的,就是那個孩子,你也可以抱到自己名下養著。”
怎么會沒有影響?
孫尚香無法認同哥哥這話,“可我若去了,他夫人怎么辦?那個同他出生入死,同甘共苦的夫人,她該怎么辦?”
孫全不悅的看著當著大臣面就質問自己的妹妹,語氣也冷了下來。
森冷的眼眸落到了甘夫人身上,“想來徐首領自會安排好她!對吧?”
甘夫人也笑了,譏諷答道:“將軍放心,若是小姐同意要去,我們自會收拾好一切,恭迎小姐入府。”
“只是,我以我個人身份,還是想提醒小姐一句,趙備絕非你的良人。”
說著,不等孫全開口,又搶先補充,“我徐家軍中不是沒有其他的好兒郎,兩家既要聯姻,為何不讓小姐自己在我徐家軍中選一位如意郎君呢?”
孫全沉了聲音,“使者此話何意?莫不是趙備想要悔婚?”
“都沒有答應,何談悔婚。”甘夫人迅速反駁。
孫全登時黑了臉,“嘭!”的一拍桌案,怒喝道:
“出爾反爾就是你們徐家軍的誠意?!”
徐梅和諸葛都站了起來,來到甘夫人身后。
諸葛亮抬手示意孫全別動怒,解釋道:“并非出爾反爾,只是我家首領覺得,婚姻大事不可兒戲,最好還是尊重兩位當事人的意見,僅此而已。”
孫全聽了這話,心態頓時炸了。
自古以來,聯姻哪由得當事人自己挑選?
況且,徐家軍中還有誰比趙備更合適?
只是不等孫全發飆,他門下兩名謀士便起身相勸。
說徐家軍向來就是如此,她們政體不同,有點特殊也屬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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