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徒弟眼里含著的淚水,徐大心里又梗了一下。
不過這一次,卻是因為年輕人這一片赤誠,讓徐大仙人的良心隱隱作痛。
徐大讓孫阿山拿來紙筆,洋洋灑灑速度飛快的默出一張內功口訣交給孫阿山,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欣慰,
“你先把這份內功心法背熟,從明天起,以后每日五點,咱們師徒倆演武場上見。”
他決定先親自給這個徒弟打好基礎,之后再把人教給王萍萍,系統接受情報相關培訓。
“師父放心,弟子定不負師父所托!”
孫阿山手捧口訣,壓著聲音深深一拜。
徐大擺擺手,示意他別送了,背著手悠哉悠哉出了房門。
走到院子時,想起那三個扇葉,腳步一頓,回頭疑惑的問:
“原先你這是準備鼓搗什么?”
自己做的小玩意突然被師父注意到,孫阿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回師父,我看書到書上的風扇圖紙,就想著琢磨一個用腳踩就能吹風的小風扇,好去去這暑氣......”
說著,頓了頓,又補充,“我想著大家用得上這小玩意,我也能帶著弟兄們多賺一筆小錢。”
徐大點點頭,“那你要是做好,送一個到為師家中來。”
到時候正好可以拿來給雙胞胎用,免得之后天太熱,把他兩個乖孫熱出個好歹。
孫阿山樂呵呵應了下來,在他看來,師父這句話就是對自己鼓搗這小玩意最大的認可。
“對了,剛剛那個丹尼爾住在哪兒?”
走前,徐大問了一聲,孫阿山說出了丹尼爾所在教會的地址。
“師父,這一定是個誤會,丹尼爾這孩子平常挺好的,大家都很喜歡他,是個善良機靈的孩子......”
孫阿山想為丹尼爾解釋一下,但想想剛剛小男孩拿起斧頭要砍自家師父的兇狠模樣,不自覺低下了聲音。
徐大嗯了一聲,表示知曉,指了指孫阿山手里的紙張,提醒他管好自己就行,轉身離開。
孫阿山目送師父走遠,低頭看著手中的口訣,深吸一口氣,摒棄雜念,捧著口訣進屋專心研究。
徐大離開集體宿舍來到光明教會的教堂附近,才剛到,一眼就瞥見了縮在教堂墻后,鬼鬼祟祟,正好與自己對個正著的丹尼爾。
他像是被嚇一跳,又像是早有預料,轉身就跑。
“現在才知道怕,會不會太晚了些?”徐大勾起嘴角,嗤笑一聲,不急不慌邁步跟了上去。
丹尼爾猜到這個人會跟上來,但沒想到對方會來得這么快,他剛剛見人沒追過來,還僥幸的想,對方或許不會來了。
他小心的躲在教堂后面,不敢回去,就怕被徐大堵個正著。
然而,徐家人果然和他想的一樣,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丹尼爾一邊躲一邊在心中氣憤的罵著,回頭往身后看了一眼,居然沒有人。
他難道沒發現自己嗎?
丹尼爾剛這么想,一回頭,一道高挑身影就出現在眼前。
一只大手抓了過來,丹尼爾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卻沒能躲過,左邊耳朵被一把擰住。
“大壞蛋,放開我!”丹尼爾怒吼道。
耳朵上的手力道不輕,他剛要退,就是一陣刺痛,疼得丹尼爾眼淚都要掉下來。
他緊繃著下巴,死死忍住,伸出手抬起腳,朝徐大發起了攻擊。
可惜,他這小胳膊小腿的,徐大一個長手長腳的成年人,輕輕松松就避開了。
徐大嗤笑著,一把將這炸毛的小崽子勒到身前,大掌掐住他的脖子,窒息感傳來,丹尼爾這才意識到,這個面上笑瞇瞇的男人,居然想殺了他!
“咳咳!你放、放開、我......我錯了!”丹尼爾卡著嗓子,努力發出可憐的聲音。
在死亡的威脅下,這小子秒慫。只是嘴上說著錯了,面上神情卻是一臉的憤恨。
徐大就這樣瞇著眼睛,面帶微笑的瞧了他半晌,直到看到這小子眼里露出對死亡的深深恐懼,身體下意識抽動時,這才微微松開一點力道。
感覺到這片刻的松動,丹尼爾立馬張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被憋得發紅的眼睛里一片水霧,看起來十分可憐。
可惜,徐大不是孫阿山,內心毫無波動,只冷嗤道:“不自量力!”
他松開手,丹尼爾直接跌坐在被太陽暴曬得滾燙的青石板上,剛松懈的身體騰的又站了起來,步步后退,驚恐的望著嘴角掛著微笑的徐大。
“怎么樣?死亡的感覺如何?”徐大撣撣衣袖,笑著問。
到底只是個六七歲的孩子,就算平日里表現得再兇猛,也不過是頭稚嫩的幼獸,獵人手里的弓箭輕松就能對付。
丹尼爾回憶著剛剛那瀕臨死亡的灰暗,唇齒狠狠顫抖了一下,但馬上就被他用拳頭抵在嘴邊,死死咬住,不讓自己表現出畏懼。
徐大知道自己為什么偏偏要跑過來找這兇狠的小崽子了,因為他就是被這小崽子強忍恐懼的模樣吸引了。
徐大好奇問道:“你和我徐家有什么深仇大恨讓你連死都不怕,敢向我動刀?”
丹尼爾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這個人,不知道他怎么有臉問自己為什么要向他動刀。
“你們殺了我們那么多的族人,讓我變成無家可歸,無父無母的孤兒,你還好意思裝無辜?!”丹尼爾咬牙質問道。
徐大猜想,要不是怕死,這小崽子現在肯定想撲上來咬他一口。
“真慘啊。”他譏諷一笑,對面的丹尼爾眼里的憤恨幾乎要變成實質化的刀子把他射個對穿。
炸毛的幼獸沖他吼:“你要殺就殺,別拿這種同情的眼神看著我,你現在要是不殺我,以后我必殺了你全家!”
徐大挑了挑眉,“殺我全家?那你可真太看得起伱自己了。”
他嘖了兩聲,丹尼爾感覺到這語氣里的不屑,眼都氣紅了。
“你要去哪兒!”
丹尼爾怒問。
徐大頭也不抬的朝教堂大門走去,“幫你辦個領養手續。”
聽見這話,丹尼爾也顧不上脖子火辣辣的疼了,急忙追了上來,眼中流露出悔意,后悔自己剛剛把心里話都說了出來。
他在教會里好歹還能受到教會的保護,要是被徐大帶走,以對方的身份,他怎么死的都不會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