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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公孫瓚虎目盯著殿上的劉琦,不敢置信,“趙虞要出讓幽州給徐家軍?”
一身風塵仆仆的劉琦跪在地上,重重點了點頭,“千真萬確!”
“混蛋!”公孫瓚要氣瘋了,“趙虞這老匹夫,居然給本將軍來這一套,身為趙氏宗親,居然做出此等背叛皇室之事,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此事還有多少人知曉?”公孫瓚快步來到劉琦身邊,一把將他提了起來,“陛下呢?可還活著?”
劉琦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巴,“將軍息怒......”
公孫瓚冷哼一聲,松開了他,劉琦這才惶恐答道:“趙虞出讓幽州此事,應該只有咱們和徐家軍那邊知曉。”
“至于陛下,他應該還活著吧。”
劉琦回答得不是很確定,因為他們已經失去趙元吉的消息大半年了,徐家軍手里拿著這樣一個重磅籌碼,竟然沒有一點動靜,搞不好人真被他們弄死了也說不定。
畢竟,他們可不怕背負弒君的罪名。
“不會。”公孫瓚肯定道:“徐家不會殺了他!他們不會這么做。”
公孫瓚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看著灰頭土臉的劉琦,眼中閃過一抹嫌棄。
“你還敢回來!”
劉琦撲通又跪了下去,自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也沒有辯解什么。
公孫瓚看著自己手下昔日威風凜凜的大將被徐家打擊成這般卑微模樣,更覺心堵。
南邊曹氏蠢蠢欲動不知又在謀劃些什么,南北兩帝已經夠亂了,現在趙虞和徐家軍還要來參一腳,公孫瓚只覺得腦殼疼。
看劉琦這慘樣,公孫瓚雖然很想親自領兵沖到幽州把這兩個最讓自己礙眼的硬石頭踹掉,但理智還是漸漸占了上峰,告訴他,現在出兵,勝算不大。
可就這樣放任幽州被徐家收入囊中嗎?
公孫瓚狠狠咬了下腮幫子,決定給趙虞和徐家添點堵。
公孫瓚看向狼狽的劉琦,“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現在立馬傳我密令到烏桓,告訴烏桓王,他們南下的機會來了!”
劉琦駭然抬頭,怔怔看著公孫瓚兩秒,這才垂眸應是。
此時,天漸轉涼,已是初秋時節。
徐月收到齊周親自送來的刺史印有些日子了,同家人商議后,一家五口決定親自北上,接手幽州各郡官印。
漁陽郡現在已經步入正軌,留下趙備三兄弟還有司馬懿看家,徐月和家人們一個人手都沒帶,先行秘密北上,以免有詐。
而負責收復幽州各郡的徐家軍小分隊,將在接到前線徐月傳來的消息后再出發。
司馬懿覺得這有點太冒險,在徐月等人出發前,還特意跑來叮囑他們要喬裝一下,免得被認出身份,死于非命。
徐月等人:“......”
不過司馬懿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最終,一家五口還是喬裝成走親戚的小富之家,踏上了北上的路。
一家子沒急著要取涿郡見趙虞,而是打算繞一圈,先往東去廣陽郡,而后北上到上谷,最后走代郡,再繞回涿郡。
至于位于漁陽郡右面的右北平郡、遼西遼東等四郡,太過荒涼,又多異族,王萍萍打算等把幽州東面幾郡穩定下來后,再過去會一會那些已經自立為王的異族部落。
馬車滾滾向前駛去,沒經過改良的雙輪單軸馬車,離開了平攤寬闊的水泥馬路后,顛簸得徐二娘直接吐了出來。
“徐大郎你會不會趕車啊!”吐過后的徐二娘一邊用手帕擦著嘴,一邊憤怒罵道。
徐大郎回頭撇了她一眼,倒沒生氣,因為徐月也在車上,他把妹妹也顛著了。
青年先是抱歉的沖徐月傻笑一下,緊接著狐疑的掃了徐二娘一眼,“你最近脾氣真暴躁,你不能好好說話嗎?幼娘就沒生氣。”
徐二娘一怔,“你說什么啊?我很暴躁?是你沒好好趕車在先好不好?”
徐大郎嘁了一聲,懶得搭理。
徐二娘睨了他一眼,有些心虛的打開皮水囊喝了兩口水,竟沒有繼續跟徐大郎爭個輸贏。
徐月忙探出頭對徐大郎說:“哥哥你慢些。”
徐大郎頷首,“知道了。”
馬車內的王萍萍和徐大看看徐大郎,又看看坐在角落喝水的徐二娘,夫婦二人對視一眼,敏銳的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但沒來得及細想,馬車又猛的停下了。
車內四人沒有注意,齊齊踉蹌了一下,撞成一團。
“徐末你故意的是不是......”徐二娘的怒喝喊出一半,就卡住了。
不知道從哪里沖出來一伙面黃肌瘦的難民,圍在了馬車前面。
十二三人跪在了馬車面前,伸出雙手乞討,眼睛亮得嚇人。
“大老爺,行行好,給口吃的吧......”
“四五天沒進食了,您給口吃的吧,沒吃的,給口水也行,小的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您!”
有人看著膘肥體壯的馬,舔著干裂的唇,狠狠咽了咽干澀的嗓子。
徐大郎眸色一冷,那人這才驚慌的低下頭去,沒再盯著馬。
徐大郎敢保證,要不是這些人看見了他腰間的刀,恐怕此刻早已經一擁而上,把他們一家劫得干干凈凈。
早已經被淡忘的逃難記憶再次涌入腦海,徐大郎看著這些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難民,出現了短暫的恍惚。
徐大和王萍萍示意兩個女兒待在馬車上,夫婦倆從車上跳了下來。
兩人一個佩劍一個背著弓,都是帶了武器的,這些難民見了,下意識往后退了退,明顯的慌亂起來。
可是饑餓的滋味實在是太磨人,就算知道自己等人手無寸鐵,有可能會死,還是忍不住小聲祈求食物和水。
先前徐月等人已經知道漁陽郡以外的地方旱情嚴重。但沒想到,才剛離開漁陽郡地界,就遇到了逃難的人。
王萍萍抬眼看了看道路兩旁的情況,四周只有這伙不知道藏匿在這里已經多久的難民。
剛剛入秋,草木就枯黃得厲害,周圍干裂的田地都荒著根本無人耕種,河里也干得只剩下一層淺淺泥灘。
這附近的本地農人要么已經逃走,要么就是已經死了。
這燥熱寂靜的景象,和漁陽郡內百姓們正在慶祝豐收的歡樂景象完全是兩個極端。
這場旱情,雖然沒有兗州當年那場大旱來得兇猛,但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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