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便把徐梅等人已經順利抵達交州的事情說了出來,還念了一些學員們寄過來的日志給阿娘聽。
徐二娘也說了莊上工廠,以及磚廠、水泥廠、礦山等各處在這一年來的基本情況。
得知家中一切都很好,孩子們把各處都管理得井井有條,還不耽誤去書院讀書,身為母親的王萍萍不禁為自家的孩子們感到自豪。
又把孩子們都夸了一遍,王萍萍也說起自己此行回來的主要任務。
徐大眼看著母子四人聊得起勁,自己完全沒有存在感,竟也不似往日那般介意,只是淡淡笑著坐在一旁,默默聽著。
公孫瓚現在入主并州,整個并州地盤廣闊,他還要留在那邊坐鎮。
此次回來的只有王萍萍,還有她手下統領的兩萬精兵。
目的也很明確,干掉趙虞。
拿下并州的公孫瓚顯然已經有了底氣,加上冀州袁昭被王萍萍這個天降猛女打得落花流水,冀州九郡丟了四郡,公孫瓚的手便想往幽州再探一探。
倘若公孫瓚再拿下幽州,以并、幽、冀三州之力,便能夠與曹氏抗衡,雄霸北方。
接下來,他只需要再拿下徐州、青州,曹氏便再不是他的對手。
至于此時的東吳孫氏,對公孫瓚來說,只要他再拿下幽州,打敗曹氏,集北地五州之力,東吳孫氏根本不足為懼。
王萍萍此次回得很高調,此刻幽州牧趙虞應當已經知曉她抵達漁陽的消息了。
“趙虞實力不可小覷,雖然兵力先前被公孫瓚騙去不少,但手中至少還有五萬兵力,倘若一戰,必是一場惡戰。”
徐大一邊喝著西瓜汁,一邊分析道:“且趙虞與烏桓人素來交好,對邊民一直采取懷柔政策,在烏桓人中頗有聲望,倘若他同烏桓借兵,對方未必不應。”
“你想好怎么應對了嗎?”徐大看著王萍萍,試探道。
王萍萍果然是有備而來,直接便答:“與袁昭要兵!并、冀二州夾擊趙虞,他就算跑到烏桓去,也沒用了。”
“與袁昭要兵?”徐月小小吃了一驚,“阿娘才把他們打成這樣,他們怎么會借兵給咱們?”
“錯了!”王萍萍好笑糾正,“不是借,是要。”
徐月眾人不解。
王萍萍囂張的一挑眉,“打趙虞的前提,便是全面拿下冀州!”
徐大心頭一跳,緊接著似乎有了頭緒,“你是準備把袁昭徹底干趴下?”
王萍萍沒點頭,只道:“差不多吧。”
“趙虞還會等你們先拿冀州再下手?他只是仁善,可不是傻子。”徐大搖搖頭,不太明白自家婆娘到底想干什么。
好在她不是愛故弄玄虛的人,解釋道:“冀州這么好一塊肉,不可能只有公孫瓚一個人盯著,曹氏一直按兵不動,是他想看袁昭和公孫瓚鷸蚌相爭,他來做漁翁。”
“但顯然,現在這塊好肉已經快要成為公孫瓚囊中之物,曹氏絕不會就此坐視不理。”
“等著吧,趙虞急,袁昭比他更急,而要解決曹氏的壓力,袁昭只能來找我們合作!”
徐大問:“他要是去找東吳呢?還有荊州趙表,這人可一直是袁昭的盟友。”
王萍萍似乎一點也不怕這樣的局面出現,或者說,就算真的出現這種局面,她也不懼。
只是從容道:“東吳剛死了老盟主,小盟主才上位,自顧不暇。”
“荊州趙表.他要是敢同曹氏作對,先前袁昭被我困住時,他就該領兵過來幫袁昭了,可結果呢?他并沒有來,二人關系早就破裂。”
王萍萍忽然壞笑了一下,“我猜想,要不是袁昭現在還有鄴城,趙表說不準會把走投無路前來投奔他的好盟友袁昭殺了,獻給曹徳做投誠之禮。”
等于是,袁昭現在四面楚歌,汝南集團早就沒了當初一呼百應的威風!
現在棋盤上的多方勢力,想的只是怎么吞掉冀州這塊地盤,免得讓公孫瓚獨占北方,一家獨大。
只是,倘若袁昭要找公孫瓚合作,那曹氏肯定會向趙虞聯手,一場北方大戰很快就會在冀州上演。
成功的道路看似就在前方,可實際上一步都不好走。
因為這張棋盤,骨子里早就爛透了,各方勢力想再多要一點兵力一點財力,都是那么的艱難。
只靠世家壕紳的支持,這場軍閥混戰的戰線恐怕會拉長到二三十年之后,等到其中一方再也消耗不下去時,才能得出一個結果。
這種明知贏也是輸的戰斗,王萍萍一點都不想打。
打了個哈欠,王萍萍起身擺擺手,時間不早,睡覺了。
徐月和徐二娘跟在母親屁股后面,把她送到房間,床榻上,鋪的是新彈的棉被,蓋的也是透著淡淡米色的純色棉布被罩,里面塞了一層薄毛毯。
王萍萍剛躺上去,就被一股陽光的味道包裹住,忍不住發出一聲幸福的喟嘆。
家的味道總讓人心安,待姊妹倆退出去,她很快便沉沉睡去。
徐二娘先回房間繼續完成她還沒來得及做完的衣裳,徐月則又回到了堂屋里。
屋內只有徐大郎和徐大,父子兩個分坐在兩個角落,正在大眼瞪小眼。
徐月還未進門,忽然聽見阿爹小聲發問:“大兒,你今年也十六歲了,按虛歲算都十七了,想過女人沒有?”
屋內沒有徐大郎的回應,只有男兒站起身往外大步走來的腳步聲。
“哥哥!”正要往里走的徐月同走出來的徐大郎來了個面對面。
徐大郎沖屋內翻了個白眼,回頭對著妹妹立馬換了個溫柔的微笑,拍拍妹妹的小腦袋,大步回房去了。
徐月無奈的走進屋里來,就見阿爹盤膝攏袖坐在屋內,一臉得逞壞笑。
“瞧,到底是長大了,羞了。”他對剛剛怒走而出的徐大郎如此評價道。
說罷,還沖徐月擠眉弄眼,好似能讓他好大兒吃癟,他就很高興。
徐月只能小聲嘀咕,“阿爹,你為老不尊。”
徐大只當沒聽見,拍拍身旁的軟墊,“乖女兒,來,坐這。”
徐月走了過去,在他身旁坐下,詢問他顧大夫顧為荷那邊說通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