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郎單人騎馬速度最快,來到門前,翻身下馬,把自己兄妹三人在半道上撿了四個人的事簡單說了一下,囑咐呂蒙安排一下。
呂蒙往徐月兄妹身后的馬車看了一眼,瞥見趙云和張飛,神色微變。
不是因為他們身上帶著的血氣,
而是這兩人,他認識!
顯然,對方也認出了他,張飛雙眼瞪得銅鈴一樣,似乎不敢相信,使勁晃了晃頭,
這才一口叫出:
“呂子明!你丫竟還沒死!”
呂子明是誰?
徐月兄妹三人齊刷刷看向呂蒙,
這里就他姓呂。
子明是呂蒙的字,自從被王氏俘虜之后,就再也沒人這么叫他,眼下老底都被人揪了出來,他是又怒又羞。
只覺在這里遇到熟人,還是和自己曾經在戰場上戰斗過的敵人,尷尬得簡直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
呂蒙不應,他現在已經不是呂子明了,他是徐家莊的曲首呂蒙!
徐月看出其中貓膩,但現在也不是問這個的時候,給呂蒙遞了個眼色,讓他事后過來交代一下情況,便領著趙云四人入莊。
徐家莊的規矩絕不會因為有急癥病人就給你開后門,該檢查的還是繼續檢查,該消毒依舊消毒。
趙云和張飛被安排到浴室,趙夫人也被女莊民帶到了女浴室,只有重病的趙老爺,
單獨從另外一個通道,
被徐月兄妹三人帶到了集市后的旅館。
趙云和張飛看到呂蒙在這,心中警鈴大作,差點不許徐月單獨把他們大哥帶走。
但又因為呂蒙一句:“你們可知這是何處?徐家莊,徐公徐青陽府上!”
警惕瞬間化作狂喜。
他們此行北上,就是準備過來投奔公孫瓚的!
于是,兄弟倆立馬拋開呂蒙這個曾經的敵人在這的事實,長舒了一口氣。
既然這是徐公住處,那他們大哥就有救了。
三個大男人往澡堂里走去,張飛吹胡子瞪眼的,好在還有趙云在中間調和,三人倒也相安無事。
畢竟,他們之間其實也沒什么深仇大恨,只是當初各為其主,身不由己罷了。
得知呂蒙現在在徐家部下效忠,也算公孫瓚一派,四舍五入他們就是一伙的,三人之間的氣氛漸漸緩和。
“那三位,便是徐公家的少爺和小姐?”趙云一邊洗著澡,一邊試探問。
張飛在旁興奮的淋著熱水,
兩天沒吃東西的他還有力氣大聲喊:“再來一桶熱水,這徐家的浴池洗得人真暢快!”
呂蒙黑著臉:“別加,加了我也不給籌子,
你們自己看著辦!”
他的工分也是辛辛苦苦掙來的,請這蠻子洗澡就不錯了,還想加水?怕不是有點想當然。
沒有籌子,鍋房那邊自然不給加水,張飛喊了幾聲見沒有反饋,嗤了一聲:“小氣”
趙云無奈的沖呂蒙笑著,呂蒙嘆了一口氣,選擇無視張飛這氣人的蠻子,點頭回答了趙云先前的試探。
趙云最關心的就是自家大哥的病情,忙又問莊子是不是真的能治好他大哥。
呂蒙頷首,三小姐懂藥理,老爺和夫人也懂些,還有二小姐,好像除了大少爺,徐家這一家子都懂一點。
但精通不精通他就不知道了。
“不過三小姐既然說可以,那就是可以,你且放心吧,到了徐家莊,死馬都能給你醫活!”
這話呂蒙確實有夸張的成分在,但從他自豪的神色來看,不難看出,他對徐家莊有種莫名的信服。
趙云心頭大石落了地,終于有心情好好洗個熱水澡,也才有余力去觀察周遭的一切。
特別是呂蒙那身腱子肉,還有那紅潤的氣色,讓他忍不住聯想到徐家莊的伙食。
能把人養得這般好,平日里吃得肯定極好。
“咕嚕”
一道奇怪的聲音傳入呂蒙耳中,敏銳的聽覺讓他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身旁這對難兄難弟怕是已經餓了好久了。
雖然曾經在戰場上有過矛盾,但他們這些武士之間,其實還會有幾分惺惺相惜,看著面如菜色的趙云張飛二人,呂蒙飛快沖完澡,出門安排去了。
待兩人換上一身厚厚的羊絨襖從澡堂出來時,呂蒙已經幫他們買好了飯食。
他的工分也不多,還給兩人各置辦了一身厚絨襖,集市上的熱湯面已經招待不起,但兩工分一個的麥餅管夠!
趙云和張飛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一路上都在硬撐著,現在熱騰騰的食物擺在面前,頓時繃不住了,見呂蒙點頭,左右手一齊拿起麥餅就吃。
呂蒙拿出杯子給兩人倒熱水,兩人便就著熱水,一口水一口麥餅,吃完了整整一框。
見兩人吃飽,呂蒙示意他們現在這標間客房里歇會兒,他先過去請示一下徐家兄妹,再來叫他們。
到了別人的府上,自然要按別人的規矩來,所以哪怕心里再想見大哥,兩人還是按捺了下來。
畢竟,人家剛剛給他們一頓好吃好喝的伺候,洗了熱水澡,給了暖烘烘的衣裳,還讓他們在這寒冷的冬夜有間落腳屋子。他們要是再不守規矩,多少顯得不知好歹。
就在趙云、張飛隔壁的套房里,因為他們的到來,徐家五口全部湊齊了。
徐大也是回得湊巧,要是平時,他都在縣衙里忙著的。
因為下雪,兢兢業業連上兩個月班的他再也受不了這社畜生活,所以請了個病假回家休養來了。
此時,一家五口都圍在矮塌上的趙老爺身前,看著徐月脫掉趙老爺的儒衫,拿著針管,不太熟練的往趙老爺渾圓的屁股上扎了一針。
先前徐月已經給他用溫度計測過體溫,高燒38度9,真是的要是運氣差點,人已經燒沒了。
她當即就給他準備了退燒顆粒沖水服下,緊接著準備注射復方氨基比林,俗稱安痛定,內外配合,確保快速退燒。
可能是徐月這一針打得有點痛,又可能是趙夫人在旁邊驚呼的聲音嚇到了患者,趙老爺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徐家五雙眼睛都在盯著自己,一瞬間驚得眼神都渙散了。
但和涼颼颼的臀部比起來,好像又沒有比這更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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