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就看到了一隊隊從在山坡上上下下的人,肩上都擔著什么,走進了看,原來是木炭。
老烏頭只看一眼,就扭頭對徐大說:“老爺,這炭燒得漂亮,
整整齊齊的,大小均稱,一看就好燒。”
徐大又想起入莊前在草棚里烤火的幾個守衛,忽然清晰的意識到,家里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有錢了。
走過山坡,就看到了東南角冒著熱氣的兵工廠,那邊的人才是真的多,搬磚的、打漿的、攪拌的,
打鐵的.....熱鬧非凡。
不過現在是沒空過去了,徐大歸心似箭,只想趕緊到新家看看自己不在的這四個月里,家里的婆娘和孩子們到底搞了些什么名堂,居然讓這小小莊園有如此變化。
不過還不等他走到宅院大門前,孩童們清脆的讀書聲就傳了過來。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嘶”徐大吸了一口冷氣,這是詩嗎?音律整齊,就是對仗有些怪異。
不過,聽起來怪順耳的。
何曾這個大老粗都忍不住贊嘆:“好聽,這曲唱得真好聽!”
徐大無語的白了他一眼,這是曲兒嗎?這是曲嗎!
人家分明在念詩!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一陣有規律的金石敲擊聲在學堂外響了起來,
緊接著便聽見清脆的女童音喊:
“下課!”
一眾孩童間,當先站起一個小子,大喊:“起立!”
聽得這聲號令,余下孩子們全部站起,
朝案幾前的女孩躬身道:
“老師請休息——!”
女童點點頭,拿著教案從教室里走了出來。
待女童走開,學生們便歡呼著,一窩蜂沖到對面寫著“食堂”二字的屋子里,排隊領飯。
王有糧那邊養的雞鴨已經擴大到三四百只,每天都在下蛋,今天學堂的午飯便是一人一個雞蛋,外加一碗扎實的五谷雜糧飯,再配豆芽肉沫湯。
兩個食堂大娘的手藝是相當不錯的,簡單的菜也透出一股熱騰騰的新鮮香氣。
因著上午是在公孫衍家吃的飯,何曾根本不敢敞開肚皮吃,只吃了個六分飽。
眼下聞到這股味道,口水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孩子不多,只有二十個,排到之前喊起立的那個小子時,食堂大娘特意多給了他一個鹵得油亮鮮香的大雞腿。
“你月考拿了第一,這是幼娘小姐給的獎勵,明日后日午飯都能多加一個雞腿。”
聽見食堂大娘這句話,孩子們羨慕哭了。
月考第二的一個女娃娃看著班長碗里的大雞腿,狠狠咽了口口水,暗暗下定決心,下次月考一定要超過班長!
何曾再次不爭氣的把口水吸溜進去,催促道:“老爺,咱們回家吧,餓了。”
徐大看了看日頭,又撇了眼那個班長碗里的大肥雞腿,已經被公孫瓚府上那糟糕的伙食摧殘四個月的胃,暗暗叫了起來。
正要往宅院走,一聲驚喜的“阿爹!”響起,徐大還沒看清,一個小炮彈就沖了過來。
“阿爹!”徐月驚喜的叫著,一個猛跳,掛到了青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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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娘現在都當老師了?”
徐月嘿嘿一笑,扭頭又往阿爹身后看去,車馬五輛,除了第一輛坐人,后面的全都裝滿了木箱。
還配了十名陌生護衛,看起來和走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想來這四個月里,一定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阿爹,你可比你之前說的晚了兩個月。”徐月調侃道。
“子不語父,許久不見,越發沒有規矩了!”徐大沒好氣的用額頭輕撞了撞女兒取笑自己的小臉,扛著她就大步進了宅院。
徐月被阿爹扛在肩膀上倒吊著,啊啊的叫,把院里的徐二娘、徐大郎等人都吸引過來。
冷不丁見到徐大,兩人都是一愣。
“哥哥姊姊救我!”徐月伸長了手大聲喊道。
徐大郎立馬反應過來,沖上前來,徐大都沒看清他的動作,手上就是一麻,徐月已經被搶了過去。
徐月被哥哥放下地,看著愣怔的阿爹,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徐二娘也忍不住捂嘴笑了。
王氏趕來之時,徐月和徐二娘已經下廚房親自給阿爹等人下面條去了。
徐大郎倚在門邊,一邊瞅著那些被搬進來的箱子,一邊用那雙如狼一樣的雙眸打量那十個護衛,只把對方看得要拔刀,這才輕嘆一聲無趣,做罷。
“面好啦!”徐月穩穩端著一個托盤出來,里面是五碗面。
見到眼巴巴看過來的何曾和老烏頭,又對兩人說:“你們的也煮了,都在廚房那,過去吃吧,管夠。”
后頭這句管夠是對何曾說的,一直待在外面,許久不曾敞開肚皮大吃特吃的何曾聞言,心里一暖,咧嘴沖徐月憨憨一笑,忙不迭朝廚房跑了過去。
老烏頭心思細膩,招呼那十名護衛一塊往廚房去找飯吃。
阿三已經在廚房盛面,青花白瓷大海碗盛得滿滿當當,油亮的湯上鋪幾片醬肉,又下一把嫩豆芽,再撒一把香蔥,青青白白的顏色,看得人食欲大動。
這樣的精細好食,就是跟在公孫瓚手下的門客們也不常吃到。
在外行兵作戰,更是一切從簡,何曾都不記得上次喝到一口熱湯是什么時候了。
高大如熊的漢子當即就紅了眼眶,望著屋里的方向感動的說:“還是幼娘待我最好!”
跟在老烏頭身后的十名護衛,看著阿三端上來的醬肉面,目中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徐家下人們吃的東西,竟和主人一樣?
阿三將幾人的神色看在眼里,沒說什么,心里卻自豪的想著,主家從不把家里的奴隸當奴隸看,只要勤奮干活,想吃什么都能靠勞動掙來。
阿三把盛好的面到何曾和老烏頭面前,招呼十名護衛自己過來盛。
“要吃多少盛多少,最好不要剩下,小姐不喜浪費。”阿三嚴肅叮囑。
十名護衛頷首,這年歲本就沒機會讓人浪費食物,他們從來都是吃光的。
再看已經吃上的老烏頭和何曾,十人也放開了,自己拿起碗盛面放肉。
一時間,廚房里只有呲溜呲溜的吃面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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