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娘和徐大郎也走了過來,興致勃勃的表示自己會一起加入。
徐大想象了一下兩個女兒扒開豬后腿下刀子的畫面,嘴角狠狠一抽。
他想說不同意,但看著孩子們那亮晶晶的眼睛,又不忍。
算了,不管了,回家吃飯!
“唉”徐大嘆氣,小聲嘀咕:“我這口豬肉今天是吃不成了......”
徐月把阿爹的失望看在眼里,心里覺得好笑。
回到院里,在徐大驚訝的目光下,從櫥柜里拿出一扇豬肋排,挽起衣袖,親自下廚給家人們做了頓像樣點的晚飯,改善伙食。
看著阿爹啃著排骨的幸福模樣,徐月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自家的阿爹,當然要寵著啦。
王氏“咳咳!”重重咳嗽兩聲,徐月立馬夾了一筷子排骨放到阿娘碗里。
王氏心里美滋滋,得意的沖徐大一挑眉,我這塊比你的大,還是女兒親自夾的,羨慕不?
這般幼稚的舉動可難得出現在王氏身上,徐大覺得自己眼睛可能出問題了,他居然覺得這個女人是有幾分嬌憨在身上的。
徐月和姊姊對視一眼,忍不住偷偷的笑。
徐大郎“呼嚕呼嚕”飛快往嘴里倒了一碗飯,
繼續又盛一碗,沉靜在食物的美味當中,
壓根不管飯桌上微妙的氣氛,
實實在在干飯人。
吃飽喝足,
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一早,完成了基本的晨練之后,
徐月便帶著劁豬刀,領著哥哥姐姐雄赳赳氣昂昂的出門了。
由于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誰說豬要劁,為了那一點糧食,
徐月就帶著哥哥姐姐挨家挨戶去給人家科普安利劁豬的好。
看在徐大和王氏的面子上,佃戶們多少有點客氣,看到徐家被劁過的豬今天還活得好好的,也就讓兄妹三人嘗試了。
不過,總體弄下來,
信的人很少,
大多數都是看在家里大人的面子上。
更有甚者,
還以為徐月兄妹三個是閑得無聊找消遣,
帶著幾分討好的心思,把家里的豬貢獻出來。
徐月看著這些人將信將疑又帶討好的表情,
嘆出今天的第二十五口氣。
不過現在不信她不要緊,
等到了冬天,有了對比,大家就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在找消遣了。
忙活一上午,劁了八頭豬,見剩下的養豬佃戶們一臉抗拒,徐月不得不暫時放棄這個兼職。
得三十多斤的糧食,
裝在一個麻布袋里,
徐大郎單手拎著還能邊走邊甩,收獲實在是不盡人意。
但看著莊子里那大片大片長勢極好的谷子,兄妹三人心情依然不錯。
不過頭頂烈日,又沒有風,河里的水汽帶不上來,徐月總覺得心里悶悶的,像是被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壓著,有點喘不上來氣。
抬頭看著天空,萬里無云,湛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金燦燦的烈日,徐月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
懷疑自己是不是中暑了,
怎么心跳越來越快呢?
一股不安無由來的涌上心頭,徐月不自覺停下了腳步,下意識扭頭朝烏堡大門那邊看去。
正茫然著,耳尖微動,好似聽見了什么聲音。
“有人騎馬過來了。”徐大郎忽然開口說道。
烏堡一般沒什么人來,近幾日來的人也只有公孫淵等公孫氏族人,因為瘟疫的緣故,周圍那些和公孫衍有往來的世家都沒有人過來參加喪禮。
馬這種動物,在這個時代就相當于是現代人的寶馬一樣,屬于高級資產,一般人沒有,也用不到。
徐月又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心悸,再聽哥哥這話,心頭咚的一跳。
忙追問:“一匹馬還是多匹馬?”
徐大郎答:“一匹馬,是熟悉的氣息。”
正說著,徐月和徐二娘也都聽到了疾馳而來的馬蹄聲,兄妹三人眺目望去,等了足足兩分鐘,這才看到一道熟悉人影,騎著快馬,急匆匆的往烏堡趕來。
是表叔公孫安。
他怎會獨自一人回來?今日不是休沐的時候啊。
正覺得奇怪,就聽見公孫安一邊沖進烏堡,一邊大喊:
“二伯父,不好了!冀州軍突然發難,昨日連夜拿下兩座邊城,正往漁陽殺來,
漁陽危矣!速關烏堡啊二伯父!”
喊著話,人已經沖到烏堡內,沒有直奔二房宅院,
而是在大門前停下,急切的催促著守衛將大門關上。
好似來勢洶洶的冀州軍馬上就要沖進來了。
守衛們見是三房的少爺,
再聽到他說的這個消息,又驚又怕,在公孫安的催促下,手忙腳亂的把大門合了起來。
遠遠看著這一切的徐月心里頓時咯噔一下,之前瘟疫來襲,幽州被瘟疫的事纏著,無暇顧及守在渤海邊郡的孫淼。
沒想到,趁你病要你命,他們這么快就動手了。
連夜突襲拿下兩城,這是何等的迅速!
搞不好早在漁陽暴發疫病之時,冀州軍就已經在往幽州境內悄悄推進。
眼看兩扇沉重的大門關上,徐月忽然想起來今早挑豆腐出去賣,還沒回來的佃戶們,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烏堡大門輕易不會關上,這是具備軍事防御功能的城門,一旦關上,就不會再開了。
不過公孫安還沒有開關大門的權利,守衛們只是把門合上,并沒有把沉重的長方閂上去。
眼看著公孫安再次騎著馬往二房飛奔而去,徐月兄妹三人也立馬往家中跑。
豆腐坊里,何曾、老烏頭等人正帶著幾名奴隸磨豆子,小君梅拿著片豆腐的竹片站在院門前的攤子上,看著她的攤位。
周圍的佃戶們也都三三兩兩在田地里忙活,根本沒有人知道冀州軍就快要沖到漁陽縣來了。
就在徐月踏入院子時,烏堡內忽然響起了沉悶的鐘聲,帶著警示意味的鐘聲,成功令年長的佃戶們臉色大變。
“阿娘!”徐月還沒跑到工具房前,王氏就已經打開門走了出來。
“發生了什么事?”她望著鐘聲敲響的方向,疑惑問道。
徐月把自己剛剛從公孫安那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王氏面上卻沒有半分驚訝。
反倒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這個孫淼,速度夠快的。”
徐月看著院外慌亂起來的佃戶們,苦著臉道:“阿娘,要打仗了您怎么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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