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追!”小姑娘從安全的空地上探出頭,大聲道:“我哥哥可以的!”
她這話,也不知是對胡商們說的,還是在安撫自己砰砰狂跳的心臟。
仆從們驚疑不定的看著徐月,徐月補充道:“我哥哥逼退過最兇狠的狼群,一匹烏珠穆沁而已,這算什么?”
小姑娘口氣中充滿了自豪,心也定了下來。
畢竟,哥哥可是逼退過狼群的,她應該完全相信他可以。
胡商和仆從們驚愕不已,從小女孩的神色中,他們可以看出,她并沒有說謊。
狼群有多兇猛他們再清楚不過了,特別是他們草原上的狼,那可是烏珠穆沁遇到都忌憚的存在。
想來中原的狼應該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可那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啊,個子才剛過他們肩膀,他真的可以?
就在這時,人們的驚呼聲響了起來。
“他來了,他來了!”
“那孩子騎著白馬過來了!”
“他怎么做到的?居然沒有從馬上摔下來”
驚呼聲一陣高過一陣,踢踢踏踏的馬蹄聲清晰的傳了過來,胡商等人聞聲望去,就看到了讓他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手擒白鬃,小腿臂緊緊夾著馬腹,那緊實的肌肉線條,充滿了爆發力。
他騎在暴躁的烏珠穆沁身上,仿佛要飛起來。
最讓人難以忘懷的,是此時此刻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那是睥睨一切的王者,任何魑魅魍魎都將被他死死鎮壓,翻身不得,只能臣服!
少年騎馬如風般從眾人身前越過,整條西巷靜如幽閉的內室,只聽得見那一聲聲逐漸趨于臣服而顯出穩定節奏的馬蹄聲。
少年騎馬繞城三圈,滿城嘩然,太守都被驚動了。
只是等太守聞訊趕來想看看那是怎樣一個武功蓋世的好兒郎時,只有胡商還站在馬隊前,望著少年離開的方向,驚艷喟嘆。
“那個馴服烏珠穆沁的兒郎呢?”公孫安上前問道。
太守身著常服,帶著兩名侍衛站在他身后,期待的等著要見那好兒郎。
胡商嘆了一聲,“已經走了。”
公孫安一怔,“這么快就走了?”
胡商遺憾點頭,“可不是嘛,五千錢買走了我的好馬,馬上就走了。”
“嘖嘖嘖,大漢竟有這樣的兒郎,難怪我匈奴鐵騎總是無法南下”胡商搖著頭,低聲嘆道。
公孫安沒聽清他嘟囔了什么,只知道太守要見的人已經不在了,連忙追問胡商那人長什么模樣,又叫什么名字。
胡商被問得愣住,緊接著一拍腦袋,懊惱的喊道:“糟糕,我怎么忘了問他們名字!哎呀呀,真是糟糕,這樣的好兒郎,我居然不知道他的姓名!”
公孫安額頭上豆大的汗滴滾了下來,回頭忐忑的看著太守大人,搖了搖頭。
太守知道人是見不著了,心里像是有口氣憋著一樣,別提多難受。
但人已經不見,且沒有任何消息,只能追出去試試看還能不能遇到。
只可惜,派人出去找,也沒能找到,可能人家早已經回家去了。
好在知道人應該就是這附近的,求賢若渴的太守大人立馬讓手下人去打聽,有消息第一時間報給自己。
同時買走了那匹烏珠穆沁。
雖然已經被馴服,但脾氣還不小。
不過好歹是肯讓人騎上身了。
或許是因為已經見識過了人類的厲害,備受打擊,徹底萎靡,再也沒了以前的囂張氣焰。
前往公孫氏烏堡的路上,徐月和哥哥一起騎在馬背上小跑著,迎著涼爽的風,小臉上開心的笑容就沒下去過。
榮伯趕著牛車,看看前面跑馬的兄妹倆,又看看身后的一籠小豬,和兩車新買的奴隸,想著這次的收獲,也忍不住受到兄妹倆的感染,笑了起來。
他倒是沒想到,夫人家的親戚居然還有會騎馬的孩子。
且看徐家大郎那樣子,騎得還有模有樣的,馬兒乖乖讓他指揮著,讓它往東就往東,讓它跑就跑,聽話得不得了。
榮伯看得嘖嘖稱奇。
他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兄妹倆胯下的棕馬來自塞外,品質上佳,耐力和速度都很不錯。
這樣的好馬,他們家小少爺公孫逸吵著要,夫人都舍不得買。
整個烏堡,也就二房的嫡親少爺公孫悅有一匹塞外黑色駿馬,平時寶貝得很,下人輕易不讓碰的,都是親自喂養。
榮伯算了下這馬的價值,至少要五萬錢,這筆錢對夫人和老爺來說不算多,但也未必舍得一下子拿出來。
徐家卻讓兩個孩子拿著這么多錢,這要不是家底的豐厚程度遠超他們夫人想象,要不就是腦子有病!
不過徐大榮伯見過的,不像是腦子有病的樣子。
想到這,榮伯眼睛迷了起來,心里狠狠倒吸了一口冷氣,暗想著:徐家家底恐怕超乎想象。
兄妹倆可不知道榮伯腦補了一番自家的“豐厚”家底,徐月騎著哥哥辛辛苦苦付出,特意給自己買來的馬兒,開心極了。
她拍拍身下已經被哥哥訓得十分乖巧的馬兒,輕聲說:“以后你叫小愛吧,代表了哥哥的愛。”
馬兒聽不懂人話,沒有吱聲,只被這炎熱的太陽曬的暴躁的噴了個響鼻。
徐月就當它是同意了,高興的叫著:“小愛小愛!”
馬兒嘶鳴一聲,仿佛在回應主人:在呢
榮伯:“”
只有徐大郎看著妹妹,滿眼溫柔寵溺。
傍晚,太陽還露出半張臉在山頂上時,徐月兄妹倆終于回到家。
兩人帶回來的四頭豬仔沒有得到一絲關注,被忽視了個徹底。
全家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家里的第一匹馬身上。
得知這是徐大郎馴服烏珠穆沁專為徐月換取低價買來的后,看著得意洋洋的徐月,全家都羨慕哭了。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路上興奮過了頭,晚上剛吃完晚飯,徐月就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很想睡覺。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徐月感覺自己像是鬼壓床一樣,掙扎了很久才睜開眼,從昏沉中醒來。
她一面嘟囔著早上的晨練都錯過了,阿娘和哥哥姐姐居然一個都沒有叫自己起床。
一面起身打開房門,拿起門邊放著的木盆,準備打盆冷水擦臉清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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