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修吾看著附近熟悉又陌生的場景,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感慨道:
“呼可算回來了,這次的旅行可真漫長。”
感慨一句后,胡修吾忽而想起了一件事情,轉頭對陳朵請求道:“對了,
朵兒,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
陳朵問道:“什么忙?”
胡修吾指了指陳朵現在裸露在外的芊芊素手,又抖了抖身上經過幾個月的折騰,顯得有些破舊的衣服:
“咱們兩個變化這般大,一會廖忠到了肯定會問我們發生了什么事,其他事情你如實說就好,
唯有一點,你能不能不要將羅酆天的事告訴他。”
羅酆天這等重寶,
不論是在異人界,
還是在軍事上,都有極強的戰略意義,叫做國之重寶也絕不為過。
當年一個馮寶寶都引得趙方旭來警告他,要是讓他知道羅酆天的情況,情況恐怕就更加嚴重了,就算哪都通做事正派,不會從他手中強奪寶貝,但也不會坐視他帶著羅酆天在國內亂跑。
哪都通可以容忍一個儲物的寶貝,但絕容忍不了一個可以攜帶軍隊,裝得下火箭發射井的洞天發包。
若哪都通得知羅酆天的下落,最好的結果也是將他收編,就像是陳朵一樣,要么成為臨時工,從此往后他將永遠生活在哪都通的嚴密監視之下,不能像現在這般自由,但更大的幾率是他將被困在暗堡內軟禁起來。
這等國之大事,什么家世也不好使。
將利害關系跟陳朵講清楚,
陳朵算是在暗堡長大的,自然很清楚在暗堡的日子是怎么樣的,暗堡的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就連廖忠都沒有時間多陪陪陳朵,陳朵這種性子在暗堡中都有孤單之感。
雖然有些心動想要讓胡修吾在暗堡陪她,但她最終還是更尊重胡修吾自己的意愿,就像胡修吾尊重她的選擇一樣。
陳朵點點頭:“沒問題。”
胡修吾說道:“我知道公司有可以辨別謊言的從寬凳,他們要是問你了,你不用撒謊,將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就行。”
反正老趙早就知道我身上有秘密,也不差這一個了,到時候含糊兩句,讓他以為這件事和馮寶寶的秘密有關,他會幫我遮下去的。
胡修吾又興致勃勃的說道:“你身上的原始蠱毒已經解開了,哪都通也就沒有理由像之前那樣禁錮你了,你可以來四九城找我,或者暑假的時候,我去找你。”
“到時候,我帶你出去逛街。”
“嗯。”
可以看出來,
陳朵對這件事很感興趣,
別看她依然寡言少語,
精致的小臉上如平常一般沒什么表情,但她的眼中卻閃著希冀的光,那光讓她的少了點出塵氣質,多了些她這個年紀應有的少女嬌憨感。
兩人氣氛正酣,聊得正起勁,
天顯異象,群星隱沒。七彩虹光,映照大地。
一道道絢麗的七彩極光如血一般流淌在夜空,將漆黑的夜空變成了無邊無際的七色光海,
就像是光河傾泄人間,這些絢麗的彩霞遍布夜空,甚至遮掩住了繁星,唯有月華如練,穿透彩幔,為漫天光海增添一抹銀彩底色,為這漫天光海增添顏色。
這天象并非僅僅惡羅海城這里能看見,從南到北,東西兩端,凡塵各處都可以望見這壯觀瑰麗的景象,但凡見到這一幕的人,無不為這景色所震撼感動。
這景象可是千年不遇,畢竟這是一位神無私的犧牲,才為世間眾生奉獻了這樣壯觀的景色。
傳聞巨鯨死亡后,它的身體會沉入海底,作為養分滋養深海魚群,形成一個生機勃勃的深海綠洲,有人為這個過程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
鯨落,
鯨落海底,哺暗界眾生十五年。
一鯨落,都能讓萬物生,何況是一尊神呢?
蛇神死,祂那遺留下來的,那蘊含無窮力量的身軀將化為養分,滋養萬界,這天降異象,便是本界在吸收蛇神尸骸中的養分,壯大己身,所引起的異象。
在普通人,甚至是尋常異人都難以企及,浩蕩無邊,卻空無一物的內景中,掀起了重重的風暴,光華疊嶂,
內景界被就是蛇神為了吞噬世界而撕扯出來的傷口,在蛇神的妨礙下,天道難以監管,所以眾多的術士才能在此地尋覓天機。
現在蛇神已死,世界自愈,但舊傷不可能完全愈合,反倒會留下傷疤。
內景也是如此,它沒有融進世界本身,反倒有自成一界的跡象,就如同傳說中的仙界一般。
長白仙境,眾多仙家齊聚一堂,看著仙境外風雷激蕩,如洪荒重開,重定地風水火,四方五行。
內景吸收著蛇神的養分,逐漸完善內里的規則,成為真正的域界,這自然會對長白仙境造成影響,長白仙境依托內景而建,可本質上還是一處違章建筑。
在這個關鍵時刻,平常散落在各地的仙家齊聚長白仙界,當然不是為了看內景中這難得一見的景色,
異景之下,潛藏的是如淵海一般深沉濃厚的危機,稍有閃失、大意就有可能被這危機吞噬。
在這種亂像之中,長白仙境猶如行駛在深海內的輪船,突遇狂風暴雨,只得掙扎求生。
柳坤生帶領著東北五家所有的仙家,集眾仙家之力支撐著仙境的穩定,讓仙境能撐過這次的嚴酷考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內景中的動蕩終于有所緩解,長白仙境也被仙家們重新洗練,使鞏固根基,不在被內景所影響,在脫力邊緣的仙家們才終于能停下動作,有時間休息,恢復體力。
胡宛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神念,輕挑蘭花指撫摸了一下自己其實不可能凌亂的發髻,神情顯得很疲憊,面帶醇紅,帶著一股仿佛宿醉初醒的慵懶,惹人愛憐,誘人發硬。
不愧是狐貍精,就算是法力耗盡,也天然帶著勾人的魅力。
等她緩過神來,扭頭望向了領頭的柳坤生,這內景突發異樣,也只有仙家中輩分最高,活得最久,見識最廣的柳坤生能清楚了,要是連他也不知道的話,就沒人知道這其中的內情了。
胡宛恭敬的問柳坤生:“柳大爺,你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嗎?”
柳坤生望著仙境外天地初開的景象,只是冷哼了一聲,含糊的說道:
“沒什么,就是只是有一條早該死的蛇,終于死了。”
“仙境短時間內還能撐下去,但是若是找不到別的法子,恐怕撐不了幾年。”
龍虎山上,天師府內,四肢盡廢的龍虎山太師叔田晉中,望著天上的異象,詫異的問推著自己出來的師兄:
“師兄,這就是你特意來找我的原因嗎?你早就知道今夜會發生這個情況。”
僅僅穿著白色內襟的老天師張之維站在田晉中的身后,看著天上異象欣慰的笑了笑:
“那里,我也是在臨休息前在才發現天象有異的,我知道你肯定沒有休息所以才特意拉你出來觀天象。”
田晉中對張之維的話半點不信,斜眼而笑:“天象?你什么時候會看天星風水了,你不是一直對認為這些都是小術,不屑一顧的嗎?”
張之維哈哈大笑,似乎心情很好,都沒有將反駁自己的師弟投擲出去。
“師兄似乎心情不錯,”
“當然今夜了了一樁心事。無量天尊。”
茅山,上清觀內
上清派掌教楊明本已經睡下,但有弟子匆忙來訪,把他叫醒,他才披上外袍,來到了院中。
仰頭看著天上異象,楊明本想著用奇門術法占卜此事的吉兇,但內景如今混亂不堪,他占卜出的征兆。也是一片混亂,不得甚解。
楊明倒也沒有失望,他本就不擅長這些,還以為是自己的功力不濟,只是有些感慨:
“要是吳師兄還沒有仙逝,以他之能必然能得出個一二來。”
想起了吳得常,自然就又想起了胡修吾,念及他們師徒二人,楊明總有些惆悵。
“師傅,師傅。”
“怎么了慌慌張張的?又出什么事了?”
“師傅,神位有異!”
楊明勃然色變:“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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