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件不好看。”
走進商場，他們先去了GUCCI的專賣。在關筱仙極力的攛掇下，蘇嘯嘯不得不試了幾件T恤。看似很簡單的款式，都要好幾千。可蘇嘯嘯不太喜歡，他很討厭把Logo弄在胸口。
“那鞋子呢？你喜歡嗎？”
關筱仙問他，她發現蘇嘯嘯還挺有審美。
不像那種沒見過世面的，一進奢侈品店沒有不喜歡的，尤其喜歡那種Logo很明顯的。回想父親也是這樣，曾經給自己講過宋代的美學，越高級越簡單，而不是花里胡哨的樣子。
可能這也是和父親的影響有關吧。
蘇嘯嘯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一件看得上的。
旁邊的服務員始終和他們保持距離，保持沉默，不像很多商場的導購喜歡幫助顧客出主意。蘇嘯嘯明白，這是經過特殊培訓的，不過江海人這樣的服務態度，他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蘇嘯嘯還是從她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本來還沒太當事兒，但當那位女服務員把衣服收回去的時候，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蘇嘯嘯，又看了一眼關筱仙，面露不解之色。
這下蘇嘯嘯徹底明白了，這就是把自己當“小白臉”了。
好奇關筱仙怎么會看上自己呢。
瞬間有點尷尬。
沒想到關筱仙還不在乎，故意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小聲說：“你猜她想什么呢？”
“我現在退出來得及嗎？反正也還沒買呢。”
“不可以！蘇嘯嘯！人而無信不知其可……”
關筱仙一聲喝令，臉一下繃住，但嚴肅中卻帶著溫柔。
蘇嘯嘯一陣無語，真是后悔自己接下這個差事，還不知道明天會怎么樣。只好又道：“我覺得我幫你這一次，可能會對我以后不利。到時候都以為我有女朋友，我以后可怎么辦呢？”
“有什么問題，我可以幫你去解釋？”
蘇嘯嘯一陣無語。
“行了，蘇嘯嘯，你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別忘了你可還欠我個人情呢，要不是我你能到奔月嗎？你現在幫幫我不是應該的嘛。而且本來你就是我師弟，正大光明……”關筱仙又道，帶著不容否定的態度。
“真是無語問蒼天，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
蘇嘯嘯非常無奈，只好和她繼續挑衣服。整個商場的一層從GUCCI到LV，還有什么普拉達和香奈兒、巴寶莉這些大牌……可是，逛了好半天都沒有結果，關筱仙也很奇怪，他的審美也太高了。
而此時蘇嘯嘯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因為自己是二十年后的審美，那個時候他已經見得太多了，從一個職場小白到精英，又從創業失敗到準備上市。這一世的經歷，讓他再也不是那個很關注牌子的人。他明白，人真正的氣質不是從衣著體現的。
不過，入鄉隨俗。
此時的大眾認知和素質還不高，開寶馬肯定比開夏利談起生意來更容易……
想到這里，關筱仙本來拽著他走進Fendi里，但蘇嘯嘯終于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
“姐，別買了。”
“啊？”
“買一堆新衣服，人家一眼就看出來了，太傻了！”蘇嘯嘯笑著說：“到時候他們會和這些服務員一樣……那奇奇怪怪的眼神。”他說，沒有把別人會誤以為自己是小白臉的話說出來。
可關筱仙還是明白的。
她一下笑起來，但還是很為難的問：“那怎么辦？”
“這樣吧，你陪我去買塊表吧。”
“可以啊，你想買什么？這里都有……”
她說著，指指一層從萬國到勞力士，還有積家、愛彼……隨便哪一個入門款都是三五萬。
有的時候男人只需要一點點綴即可。
參加這種高端論壇的人，不會看重你是否穿得奢侈，但在偶爾的談吐中，如果露出一塊低調奢華的手表，則會讓人意識到，你沒有那么簡單。
蘇嘯嘯想著，下定了主意，和關筱仙說道：“不過我這里只有一萬多，估計夠嗆。我回鵬城還需要點零花錢，這樣的話我只能拿一萬，剩下的你幫我出一下，算我借你的。”
“不用，這算是報酬。”
“不行，我要跟你算清楚，省得你總要挾我。”
蘇嘯嘯壞笑著說。
關筱仙陪他進了勞力士，服務員見他們來了，微笑著點頭，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便和其他人露出了同樣的神情。接著給他們介紹起各種款型，但款型都是很貴的。
蘇嘯嘯根本不想聽，他目光直接看向黑水鬼。
說道：“就這個就可以了，黑水鬼我很喜歡。”
被他這么一說，服務員一怔。
關筱仙沒想到他心中有所想，說了一句：“定了？”
“定了。”蘇嘯嘯說，朝她一笑：“太貴了一看就不是我掙的，要么是個紈绔子弟，要么是假的。而且我以后還要還你呢……”
“誰要你還了，切。”
關筱仙說著翻了個白眼，她發現蘇嘯嘯有一種能力，能把一切都掂對得恰到好處，這在她的很多追求者中都不多見。要么是鳳凰男式的爆發感覺，要么是富二代的無度揮霍。
這些人并未體會到女人在意的，以為錢是唯一的。
想著這些她有些出神，見蘇嘯嘯把表帶上，發現真的是不一樣了。一切真是恰到好處，她笑起來點評道：“沒想到你還挺有審美的。”
“那必須啊，好歹我也是關老師的學生，總不能太丟臉了吧？”蘇嘯嘯笑說。
關筱仙點點頭，感慨起來說道：“我現在發現我父親還挺厲害的，能教導出來你這樣的學生，以前我以為考古就是悶頭在書海和墓地里呢。這下我明白為什么他老人家很厲害了。”
她笑著說，真心覺得蘇嘯嘯讓自己重新認識了父親。
因為這些年，她都覺得父親那一套在現實生活中沒什么用。
可如今看卻并非如此。
想著這些，見蘇嘯嘯隨手把手表帶到手腕上，沒有什么太多的喜悅。拎著服務員給的紙袋，他不像一般人，不經意地低頭去看看。他現在的狀態就像他擁有過一切似的，根本看都不帶看的。
“我看你對這東西也沒有很新鮮啊。”
“一塊兒表而已，功能而已。要不是為了你，我覺得電子表也可以的。”
蘇嘯嘯說，關筱仙笑起來。
夜晚的江海是燈紅酒綠，是座漂亮的不夜城。關筱仙開著車，提了個建議：“我們去吃一點東西，我晚飯還沒有吃呢。”雖然是建議，但她并不準備聽蘇嘯嘯的，車子很快轉入了一條繁華的街道。
那里有各國的美食，關筱仙說：“我帶你去個居酒屋吧，夫妻兩個人開的，很小，但是品質很好。老板選材都很好的，我們可以去嘗嘗，怎么樣？”
“我都可以啊。”
蘇嘯嘯說，他當然知道江海的這間店鋪。
不過那是幾年以后了，蘇嘯嘯會經常出差在這里，最早還是王本睿帶他來的。那個時候，他的同寢同學已經入職七彩，成了一名游戲人，并且在隨后的幾年里，風生水起。
想著這些，關筱仙把車停好了，他們走進去。
老板一看她來了，便道：“筱仙姐，好久不見你了。”
“嗯，我很久沒有來江海了呢。”
關筱仙說，蘇嘯嘯注意到惠比壽的環境很好，很有風情。各個桌幾乎都有人，有些人甚至還串桌交談著。一切都是居酒屋的感覺，來了這里就可以溫暖，甚至陌生人也會打招呼聊天。
幾乎不用點菜，老板就按關筱仙喜歡的上了菜，清酒要了米釀的。
望著蘇嘯嘯，關筱仙突然很好奇他喜歡什么樣的女人，說道：“嘯嘯，你那個女朋友什么樣？回頭帶過來讓我見見吧？”
“現在還不是女朋友呢。”
“沒關系啊，等是了吧。”她說：“我就是好奇，你看上的女生會是什么樣子，跟我和陳謎比呢？區別會很大嗎？”
“反正不兇。”
蘇嘯嘯笑著說，關筱仙翻了翻白眼。
菜和酒上來了，他們吃起來。
本來一天就可以這么結束了，可是沒想到這個時候卻有另外的男人走過來，看著明顯是喝多了。先和他們很有禮貌地打招呼，緊接著就夸贊起來關筱仙，問能不能要她的電話。
男人西裝革履的，雖然喝多了，但依舊保持著一種禮節。
并未給人一種壓迫感。
蘇嘯嘯饒有興致地看著關筱仙的反應，沒有想到的是后者很痛快的給了對方，只是號碼是自己的。蘇嘯嘯頓時無語，又不方便戳穿他。接著男人離開了，回到自己桌又和朋友聊著天。
蘇嘯嘯終于忍不住了，說道：“姐姐，你這就不厚道了。”
“不厚道的是你啊，你是我男朋友，別人要我電話都不吃醋嗎？”
“我只收了明天的錢啊，這個你搞清楚啊！”
關筱仙笑起來說道：“那些錢我不要了，把今天也算上，行不行吧？”
“姐，我賣藝不賣身的！”蘇嘯嘯不禁扶額，無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