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話說的。”方吉辯道:“那她自己不小心撞了呢,這也怪我啊。”
老趙冷笑,“要按你的說法,你妻子身上的傷,全是她自己不小心撞的,誰都不是瞎子,我們看的出來。”
方吉苦著臉,“幾位客官,你們也就是來送個東西,何必管這些呢?這到底是我的家事,都說親官難斷家務事,這房里的事情,連官府的人都不會伸手,你們做什么要管呢?
我岳父母年紀大了,受不住顛簸,而且他們也不喜歡她。”方吉指了一下他妻子,“來了見她不尊夫家,還不定怎么打她呢,你們就算是為了她好,也不該叫我岳父母來的。”
金玖反問他:“對她不好卻愿意花重金送一壇酸菜來?你說話也過過腦子。”
老趙跟著點頭,小姐這話說的沒錯。
方吉習慣了說謊,也習慣了謊言被戳破,所以臉上沒有絲毫慌張。
就在這時候,后院傳來的聲音,“死哪去了,也不知道來接我一下,作孽哦,找了一個姑奶奶回來,什么都不做,就指望我這個老人家。”
聲音是從后院傳來的,但因為那說話的人聲音太大,金玖她們幾個還是聽清了。
金玖皺眉,都不用見面,她就能從這幾句話中見到那婆子的長相了,必然是刻薄嘴毒的。
這種直白的壞,金玖最多也就遇見過安惠公主,可安惠再直白也不會張口罵出這種話。
聽到后面的聲音,女人身形一晃,似乎要跌倒。
喜兒趕忙過去扶住了她。
她一碰到女人的手,喜兒就明顯感覺到這人在抖。
這是有多害怕啊。
老趙本想回去了,他之前以為警告完男人就沒什么事了,卻沒想到后院又來一個老婆子,這聽那人說話的語氣,就知道比這男人難纏多了。
“人呢!人呢!”后院那老婆子一邊喊一邊敲打,砰砰砰的不知道她在敲什么東西。“死絕了啊!有本事躲起來,你有本事永遠別出來,看我不打死這個賠錢貨!”
下一瞬,老趙他們就聽到了小孩的哭聲,女人立刻朝著后院跑去。
喜兒看了一眼金玖,見金玖沒有反對也跟了進去。
“哎,這是我家后院的事,你們這么多人闖進去算怎么回事……”方吉話還沒說完,就被老洪給推開了。
金玖來到后院,看到的就是喜兒一手抓著婆子的手,一手護著地上的孩子。
孩子看著不大,婆子頗為壯實,頭發花白眼角下拉,此刻正氣哄哄的盯著喜兒。
女人見婆母被攔住,一把抱起地上的孩子,站到一邊去哄起來,她見孩子哭的實在傷心,掀開衣服看了一眼,就看到孩子后背被抽打出來的紅痕。
老太太要掙脫喜兒的手,可喜兒是什么力氣,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太太,怎么可能掙脫得了?
“你是哪里竄出來的小賤人,跑到我家里來做什么,上趕著給我兒子做妾啊。”
這話一罵出口,別說喜兒了,就是金玖等人也忍不了,“老太太,說話積些口德吧,否則將來是要橫死下拔舌地獄的。”
“你又是哪里冒出來的東西……啊,好痛,我的手要斷了!”
婆子后面的話來不及說,喜兒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這下婆子只能一門心思喊痛了。
“閉嘴!再胡咧咧我把你頭擰下來!”喜兒威脅道。
本來喜兒就看不慣這婆子隨意辱罵別人,沒成想她還沒輕沒重的打孩子,甚至把她和小姐都罵上了,喜兒從剛才累積到現在的怒氣都快壓不住了,這要是荒郊野外,喜兒就真的想殺人了。
喜兒一直跟著金玖,除了比金玖多學一門武功,平常吃穿住行跟金玖是一樣的,她自然是個有心氣的人,她連做皇子的侍妾都看不上,哪里能受得了如此侮辱?
何況,這人不止侮辱她,還要辱罵她家小姐。
實在是該死。
老趙見掐的差不多才說,“放開她吧。”主要是擔心喜兒傷了人,回頭她自己心里會難過。
等那婆子抽著氣收回自己的手,老趙才上前,只是他開口不是自我介紹,而是問那婆子,“你可是這家掌柜的母親?”
婆子能養出方吉這樣的人,本質上也是欺軟怕硬的性格,見老趙氣勢不凡,她的氣焰一下就弱了下去,“你是?”
“我是路過的商人,受古人所托來看望他的女兒,”老趙大聲道:“卻不料你們一家都是這樣對待他女兒的。”
聽到是岳家那邊的古人,婆子有些心虛,“也不能怪我啊,這女的天生懶惰,在家不知道干活,一天到晚就知道抱著孩子玩,我這不是恒鐵不成鋼嘛。”
這婆子說到最后自己都相信了這番說辭,她剛才消下去的氣焰又膨脹了回來,“我還沒問岳家是怎么教養孩子的,教出來一個什么都不會的廢物點心。”
女人把孩子放在地上,朝著婆子走了過去,她忽然爆發扯住婆子的頭發,“我今天就跟你拼了,大不了我跟你們一起死!”
女人瘦弱,不是婆子的對手,雖然占了一個先機,但很快就要處于弱勢。
喜兒就是在婆子反應過來,即將還手的時候,把兩人拉開的,推開婆子的時候還故意用力了些,“行了大姐,跟這樣的人家同歸于盡沒什么意義。”
金玖跟著勸她:“你放心,既然我們來了,肯定會給你做主的,事關你的人生大事,總要你爹娘出面,再等幾天,等你爹娘到了該如何就如何。”
“看看,看看!”婆子才不管他們在說什么,只指著女人跟方吉說,“她都敢打我了,你還在那邊看著啊,你拿斧子,劈了這賤人,等將來管老爺來問,你也沒犯法,你把今天的事情跟他說了,官老爺還會夸你孝順呢!”
“我看誰敢!”老趙高聲道:“我還站在這里呢,你就敢教唆你兒子殺人,我們要是不在,她過的是什么日子?我看你被打的不多,為老不尊刻薄惡毒,的確該打。
殺妻還孝順,荒唐,我今天站在這里,你們殺一個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