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金蓮囂張,她四十七這個成績,真的不錯了。
當年月花顏可是少宮主,號稱百花宮難得一見的天才弟子,都沒有點花上百。
現在這一批弟子里,再也沒有月花顏的資質,點花最多的,也不過五十九,第二名四十九,金蓮這個四十七排第三。
而整個百花宮里,能點花四十以上的年輕弟子,也只有十人而已。
就鳶尾花一脈這么佛的屬性,就算她們挑選的精英弟子,又能有多高的資質?真正優秀的弟子,是傻了才入鳶尾花一脈?
金蓮自信滿滿,還沉浸在自己點花四十七朵的驕傲中,看看那新人,嚇傻了吧?話都不敢說了吧?壓力很大吧?
呵,就華鳶和她手底下這群人,厚著臉皮不肯退出十二花使,還想敢跟我們蓮花一脈爭花果?
呵,從外面弄回來一個賞花令弟子?那我金蓮今日,就在她入門時,就將她的驕傲打壓下去,讓她自卑地抬不起頭來!
這么想著,金蓮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就那么盯著林千影。
林千影卻不看她,而是看向另一個方向。
她等的人,來了!
鳶尾花長老,可能早就來了,只是不想露臉。
林千影也是感應到了她的氣息暗示,才會在那個時間點,選擇站出來。
其實林千影畢竟是外人,根本搞不明白鳶尾一脈和蓮花一脈有什么恩怨,更談不上掐準時間出頭這么精分了,都是鳶尾長老給的暗示而已。
她就是個木得感情的機器人!
別看鳶尾長老一臉清冷,此時卻早已經給林千影發去第二道暗示。
接收到暗示的林千影,也是笑容燦爛。她放棄了鳶尾花區域,卻走向了蓮花區。
花緣會,百花開,說是百花,其實正式的花緣會上,至少有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五百以上。其中十二花使的主花分區,都會有三十朵以上,前天主常見花,也會有不少。
林千影也是從第二分區里,找到了蓮花區,突然有了點明悟。
原來,蓮花,不是十二花使!所以是想取而代之?然后撿最好欺負的鳶尾花來欺負?
大概,可能,是這樣吧?她對百花宮了解不多,但不妨礙林千影點花的速度。
林千影徑直走到蓮花區,那里有常見的水中蓮、睡蓮、碗蓮等各種蓮花品種,大概有接近三十朵,顯然這一脈發展的好,已經有類似十二花使的待遇。
但林千影,瞬間點亮二十九朵蓮花的舉動,還是惹得眾人議論紛紛。
甚至金蓮身后的幾個師姐妹,都在驚呼,還有人說了一句
“金蓮師姐入門的時候,好像也才點了十八朵蓮花。這個華靈月,也太適合我們蓮花一脈了。”
“給師父傳訊了嗎?這是我們的人!”
聽著身后眾人議論,金蓮臉色也愈發難看,冷哼一聲:
“百花宮入門,看得是點開鮮花的總數,又不是只看分類!”
其實,總數也看,分類也看!
這位華靈月目前表現出來的資質,至少在蓮花一脈,比金蓮更專精一些。
就像林千影前世的靈界,修五行靈氣,靈氣總量是一回事,五行單屬性靈氣專精又是一回事。專精足夠的弟子,晉級速度和潛力往往更高,也更受青睞一些。
至少對蓮花一脈而言,現在的林千影,是她們必爭的目標。
之后,林千影不疾不徐,一路走過,表現卻沒有之前那么驚艷了,偶爾有鮮花被她點開,卻不會像蓮花那么夸張。
這一路,點開了四十朵,之后,林千影才回到鳶尾花區域。
此時,金蓮已經臉色鐵青,心中默念:不要超過四十七、不要超過四十七。
可惜,林千影沒有聽到她的祈禱,只聽到了鳶尾長老的安排。
等到林千影點開了十五朵鳶尾,創下五十五的戰績,方才手捧賞花令,再次向鳶尾花使匯報:
“師叔,弟子給您丟人了!師祖賜下賞花令,我卻只點了十五朵鳶尾。”
不是,天才都流行這種說話方式嗎?你一躍成為整個百花宮資質第二的弟子,還要說丟人了?
對哦,她只點了十五朵鳶尾花,卻點了二十九朵蓮花!這個,要怎么說?
蓮花一脈,雖然不被列入十二花宮,但她們也有自己的門類,有自己的花使,只是身份比不上那十二位高貴而已。
蓮花花使得到弟子傳訊,已經及時趕到,此時一臉慈祥,直接越過鳶尾花使,向林千影開口道:
“你叫華靈月?”
“是。”華靈月好奇地看了一眼蓮花花使,基本的禮貌,還是保持。
蓮花花使笑著開口:“你在蓮花一脈的資質,已臻化境,本座愿意收你為徒,你可愿意?”
“不。”林千影搖頭:“靈月本是一孤女,得華鸞夫人收留養育,傳授知識、牽引星辰、暢游百花,
靈月此生,誠心供奉百花、唯有一愿,只愿擺鳶尾長老為師,請求洗去華夫人臉上的罪痕。”
沒毛病,華靈月確有此人,也確實是華夫人收養的花女,林千影說的是靈月的心愿和成長路,又不是她林千影的。
她今日借用了華靈月身份,也幫華夫人完成了最大的執念,大家扯平了。五aΤχτ.cǒΜ
林千影此話一出,蓮花花使臉色就難看了,而鳶尾花長老,也及時出現,微笑著點點頭:
“鸞兒這孩子,就是實心眼,都離宮這么久,還想著我們當初的約定,罷了罷了,既然你點花超過五十,也算天才弟子,我自會向宮主申請,為華鸞洗去罪名。
從此后,百花宮再無罪徒華鸞,她已是自由身,自可去過她想要的生活。”
“鳶尾長老,我百花宮講究的是因材施教,華靈月既然能點開三十朵蓮花,自然是最契合我蓮花一脈。還請長老割愛。”
“我倒是無所謂,看她自己吧。”鳶尾長老擺擺手。
林千影心累,卻不得不表現的一臉執著堅定,甚至聲音里都帶了點哭腔:
“弟子華靈月,請求拜入鳶尾長老門下,弟子定當潛心修煉,以后爭取點開更多鳶尾。
還請長老看在華鸞夫人和賞花令的面子上,收我為徒。”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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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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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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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