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花疑惑的盯著他：“不喜歡吃雞腿么？”
雞腿那么好吃，怎么會有人不喜歡呢？
小桃花滿臉不解。
李振高貴冷艷，哼，才不理會一個小屁孩。
夾了一口紅燒肉，鍋是他燒的，哼，爺爺果然還得靠他，沒有他哪里能燒出來紅燒肉，他們中午肯定沒吃，他都看到了，晚飯的時候肉都沒少，中午肯定是用爐子的！
“小桃花，沒關系，你吃，別理他，他就是皮癢欠收拾！”鐵拐李給了孫子一個威脅的眼神，李振會在乎么？
肯定不會的，他就當沒看到，努力的扒飯！
是的，他為什么心虛！他就不該心虛！就該大口吃肉大口吃飯！最好把所有的飯菜都吃光光，這樣爺爺和那女娃誰也吃不上！
好像吃飽了。
李振有些嫌棄自己的肚子，太小了。
又看了眼桌上還剩下一大半的飯菜，哼，浪費！
鐵拐李看了眼孫子，說實話，以前沒對比還沒那么嫌棄，現在看著乖乖巧巧小口小口吃飯的小桃花，再看看狼吞虎咽沒幾口就吃飽的孫子，突然覺得，真是沒眼看。
十二歲的少年連個四歲的孩子都比不上，丟人，太丟人了，這要不是親孫子，他連多看一眼都欠奉！
等小桃花吃好，鐵拐李指揮孫子洗碗，李振想鬧的，但想想洗碗確實是他每天做的，就決定先洗好碗再去找爺爺算賬！還有那個女娃，別以為他不知道，那女娃肯定想討好他！哼，他是那種你想討好就能討好的嗎？那必須不能！
“來，吃個蘋果，師傅給你切成了塊塊，吃著方便。”
“謝謝師傅。”
“不謝不謝啊。”
鐵拐李樂呵呵的看著徒弟一口一口咬著蘋果，心都要化了，他當初怎么就不是一個孫女呢？
不過現在多了一個徒弟也不錯，就算是孫女可能也沒小桃花這么可愛。
“小桃花啊，晚上回去就不要想今天的上課內容了啊，回去了就多休息，腦子要放松放松。”
“嗯，我聽師傅的。”
“咋這么乖呢。”
“媽媽也說小桃花是最乖噠。”小桃花一臉驕傲。
“對，我們小桃花本來就乖。”
小桃花咧開嘴，笑瞇了眼。
“小桃花，爸爸媽媽來接你啦！”
“爸爸！媽媽！”小桃花騰的沖了出去。
“慢點慢點，別摔著。”鐵拐李在身后擔心的跟著。
“別跑這么快。”林廣生一把把閨女抱起。
“爸爸，我記住了，下次會慢一點。”
林廣生看向跟過來的鐵拐李：“今天真是麻煩了。”
“嘿，多大點事，小桃花可是我徒弟。”鐵拐李擺擺手。
“爸爸媽媽，師傅今天給我吃了雞腿，還吃了紅燒肉，都是好吃的。”
“這太破費了。”林廣生趕緊道。
“什么破費不破費的，小桃花可是我徒弟。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們趕緊回去，小桃花都累了一天了，晚上讓她好好休息。”鐵拐李作勢要趕人，林廣生還想就小桃花的伙食問題談論一下，奈何人家根本不聽你的。
先前拜師林廣生都沒想到那茬，但現在，聽著小桃花的伙食，他真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廣生，我們先回去。”尹青在旁邊跟著勸。鐵拐李那架勢要是他們真的給了錢或者如何，怕是要生氣。
而且，既然是師傅，那一輩子都是師傅。
以后小桃花大了也是要給師傅養老的。
“趕緊回去，別到時候黑天摸地的路不好走。”
“那我們就先走了，明天再帶小桃花過來。”林廣生摸了摸鼻子，他真的有點不好意思。
“走走走，趕緊的，我還要關門呢。”
“小桃花，來，和師傅拜拜。”
“師傅，拜拜，明天見。”
“嗯，拜拜，記得晚上多休息知道不？”
“嗯，小桃花知道了。”
“那我們夫妻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
所以等李振洗好碗出來的時候院子里已經只剩下他爺爺了……
“來，李振，我們好好聊聊。”鐵拐李朝著孫子笑。
“爺，爺爺，你，你有話好好說。”李振脊背一涼皮一緊，爺爺這表情總覺得不對。
“好好說是吧，好好說你要能聽才行！”話音剛落，鐵拐李就從背后掏出一樣東西，李振騰的瞪大眼，要跑！
“你要是敢跑我就敢打斷你的腿！”
李振不敢跑了。
“過來！對，坐在那條板凳上！來，告訴爺爺，你這幾天鬧什么！”
李振小小聲反駁：“我沒鬧。”
“呵，沒鬧？你當你爺爺我眼瞎又耳聾？”
“本來就是你的錯。”
“聲音大一點！”
“就是你的錯！”既然爺爺都這樣說了，李振也繃不住了，他這幾天太委屈了：“明明你是我一個人的爺爺憑什么還要收徒弟，收徒弟不說還對人家那么好！我才是你孫子！我今天離家出走了你都沒出去找我！你就是見異思遷，你不喜歡我了，你也不要我當你孫子了，你是壞人！嗚哇！”
鐵拐李看著月光下哭泣的孫子，拿著斧子的手無力的垂下，他慢慢的挪到孫子旁邊，在板凳的另一邊坐下：“李振啊，你今年幾歲了？十二歲了吧。眨眼就這么大了啊。”
鐵拐李說著說著沒聲了。
李振哭著哭著打了個嗝，慢慢抽噎起來。
小院內一時間就剩下李振的抽噎聲。
夏日的蟬鳴一聲接一聲，最終，鐵拐李嘆口氣，伸手揉了揉孫子的頭：“還記得父母是什么樣子的么？”
李振擦著眼淚看向爺爺。
鐵拐李看向天空，視線好像看著月亮又好像什么都沒看到。
“不記得。”他二歲的時候父母就不在了，一直都是爺爺帶大的。在他的印象中，父母是不存在的，要不是別人都有父母，他以為爺爺就是他的父母。
“是啊，你那時候還那么小。”鐵拐李笑了下：“當年……”
鐵拐李慢慢的講述了李振不知道的曾經，那個曾經有著意氣風發的鐵拐李，也有著李振從未見過的父母，在那個曾經里，所有人都是意氣風發的，甚至連剛出生的李振也是意氣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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