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淺:
王銀花垂著眼聽著耳邊一字一句,終于反應過來這是什么時候。
這是她爸剛出意外過世的時候。
那時候她只顧著哭,根本沒注意到周圍發生了什么,等到她從茫然中回過神的時候,她媽已經帶著她進入了一個新的家庭,然后她的噩夢開始了。
一想到未來幾十年過的那些日子,王銀花就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不對,她現在重生了,她再也不會再去過那樣的日子!
“媽,我頭疼,媽……”
“什么?!頭疼?”李萍頓時慌了,也顧不得她媽和周圍勸她的人,抱起王銀花就朝著衛生院沖去,深怕晚了孩子出什么事。
李萍媽懵了一下,繼而嘆氣:“這孩子。”
“你也別著急,這王大偉剛死,李萍這孩子是個實心眼的,慢慢來吧。”
“也只能慢慢來了。”
抱著王銀花跑到衛生院的李萍擔心的看著醫生:“醫生,我閨女說她頭疼,你快幫著看看,拜托了。”
“媽……”
“誒,媽在,別怕啊。”
醫生檢查了一番:“放心,孩子沒事。”
“沒事?可是她頭疼。”
醫生看了下王銀花紅腫的眼睛:“可能是哭的狠了。”
李萍愣了下,哭的狠了?想到這幾天過的什么日子,她也沒忍住哭了起來,弄的醫生一時間很是茫然,不知道是該安慰還是如何,但這是女同志啊,他還真不能做什么。
“對不起醫生叔叔,我爸剛過世,我媽是傷心。”
“哦哦,節哀。”說著就把辦公室讓給了哭的昏天暗地的李萍。
李萍哭了很大一會才平復下情緒,注意到一邊不出聲的女兒,李萍道:“對不起銀花,媽媽沒忍住。”
王銀花拍了拍她媽的肩膀,沒說什么。
她能說什么呢?
上輩子的事好像很遙遠,又好像很近。
只不過這一回,她絕對不會再過上輩子的那種日子!何況她不止重生了,她還有金手指系統,這輩子,她是女主,誰也別想欺了她,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有些人,她絕不會讓對方好過!
“媽,你是要再嫁么?”
抽噎的李萍頓了下。
“我不同意你再嫁。”
李萍看向閨女。
“我是爸的女兒,這輩子都是爸的女兒,實在不行我回爸出生的地方。”
“你是要不認我這個媽?”
“不是不認你,我想回老家。媽,你要一起么?”
李萍沒吱聲。
她在這邊有娘家親人,有什么事喊一聲娘家親人會幫忙,要是回了王大偉的老家,人生地不熟的,她不敢。
王銀花理解她媽的膽怯,畢竟這年代,嫁給異地已經是莫大的勇氣,也幸好他爸脾氣好,跟著過來。但是,她這輩子是絕對不會再待在這里!
待在這里一天她都覺得呼吸難受。
特別是她媽那邊的親戚,要不是理智還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
而且她現在還太小,才七歲,什么都做不了。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一個人回去了,反正家里還有爺爺奶奶。”
李萍崩潰道:“王銀花!我是缺你吃的還是缺你喝的了,你為什么非要回去!”
“媽,那你為什么非要待在這里呢?你是想再嫁吧,再嫁我就是拖油瓶,所以我給了你選擇,我回去,你留在這里等著嫁人。”
李萍看著女兒黑漆漆的眼珠子,里面似乎透著對她的嘲諷,她沒忍住,直接打了閨女一巴掌。
‘啪’的巴掌聲在寂靜的辦公室非常的響亮,打出巴掌的李萍愣了下,然后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銀花,媽不是故意的。”
王銀花卻笑了。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上輩子她聽了多少句不是故意的。
所以,這輩子就這樣吧。
本來還想著帶著她媽一起,但是現在,她不想了。
剛重生那會的激動振奮在這一會早就平復下來。
想念媽媽?
有什么好想念的呢?
這個女人一輩子窩囊,女兒受了欺負也不敢反抗。
都說為母則剛,可她,呵……
“媽,你真窩囊!”這是王銀花兩輩子最想對她媽說的話,現在,這輩子,她終于說了出來。
李萍不敢置信的瞪著女兒,手又揚了起來,可最終,她沒有下得去手。
這之后,母女倆沉默的回了家,再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發生的,反正王銀花被送回了老家,而李萍,則繼續待在這個小城市。
上了火車,王銀花連看一眼李萍都沒有,甚至都沒有再看這個小城市最后一眼。
這里沒有任何值得王銀花留戀的。
李萍在火車站哭成了淚人,李萍媽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走就走了,一個白眼狼有什么好在乎的,既然她是王家人,就讓她去找他爸的親人。反正你現在替了你男人的工作,這年頭有工作的女人想找下一家容易的很。趕緊別哭了,等回去好好梳洗一下,媽帶你去見個人!”
“媽!”
“行了,沒了那閨女你反而更好,想那么多干什么,趕緊走!”
就這樣,李萍被她媽強制帶離了火車站,然后帶去了相親。
王鐵驢自從那次紅集之后就再沒有離開過家,每天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坐在屋子里發呆,看的王梅非常的不滿意,想著怎么拍花子就沒把人抓走,偏偏就送了回來,也運氣太好!
“王梅,你在家不?”
“在呢。”
“呵呵,我過來轉轉。”
“你坐你坐。今兒天氣難得不錯,你這是在給你家男人做鞋?”王梅看了眼對方手中的鞋樣笑著招呼。
“可不是,這馬上就要春耕了,趁著有時間把能做的都做了,省得春耕以后沒時間。”
“是該這樣。”王梅點頭,她有空也會做點東西,給自家男人的,也有自個兒子的,至于王鐵驢,雖然也做了,但沒那么精心。
“你也是賢惠。哪家做后母的都沒你這個后母做得好。”
“哪里,我還差得遠。”
“呵呵,你不錯了。”
“我看你今天好像有什么事?”
對方惆悵的點頭:“是有點。”
王梅表示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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