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什么意思?”
陳非正準備起身離開,卻再次看向了對方。
這個故事竟然還有后續?
“這里是南部戰區,巴托那司令的情報十分敏感,您應該不希望因此被盯上吧?我們‘圣血公會’收費公道,物有所值,保證絕無后患。”
戴著面紗的女子目光灼灼的死死盯著陳非。
畢竟是一等情報,而且還涉及到大陸南部最大的地頭蛇,“圣血公會”根本沒指望做長久生意,搞不好剛拿到情報的這個年輕人一出公會大門就會被人斬殺在街頭。
面對一個將死的鬼,那還客氣什么?
陽境城數一數二的大公會,這般吃相還真是難看!
陳非微微一皺眉,卻隨即輕笑了一聲說道:“能委托你們刺殺巴托那嗎?”
如果能夠干掉叛軍的南部戰區總司令,在大陸一隅撕開一道口子,哪怕是十億星元的報價,斯蘭皇朝都會毫不猶豫的全額支付。
女子面紗下的表情登時一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卻結結巴巴地說道:“這個,這個價錢,很,很貴的!”
此時此刻與方才吃定了陳非的語氣完全判若兩人,著實被嚇到了。
“十億星元!”
陳非扔出一個報價。
十億星元干掉一個戰區總司令,簡直不要太劃算。
翟流洲大陸東南西北中五個戰區,只要五十億星元就把所有的總司令干掉,斯蘭皇朝一定會搶著給錢。
“巴托那可是南部戰區的總司令,防衛力量……”
戴著面紗的女子在這個報價面前心神失守,這個價錢太高了,不是隨便什么人的性命都能夠值這個數字。
“五十億!”
陳非沒有任何猶豫。
能夠用錢解決的問題,統統不是問題,他可以打保票,斯蘭皇朝方面決不會因此怪罪。
“……這,這可不容易……”
女子的心理防線開始潰不成軍。
涉及到五十億星元的大買賣,別說陽境城和“圣血公會”,哪怕是整個大陸的雇傭兵圈子,一年都碰不上幾回。
幾乎絕大多數的雇傭兵團隊,一輩子都見不到億級以上的單位。
方才她報出一億星元的封口價,何嘗不也是逮著一只羊往死里薅的一錘子買賣。
“一百億星元!”
陳非又一次翻倍,報價相當果決。
“請等一等,讓我們商量一下。”
戴著面紗的女子終于慌了,這個天價已經遠遠超過了她的權限,情報交易區隔間的隱密性是相對的,想必這會兒驚動了公會高層。
哪怕是之前的十億星元報價,都不知道會讓多少雇傭兵為之陷入瘋狂。
“呵呵,我開玩笑的!”
陳非毫不猶豫的推門走出了14號隔間。
有一百億星元的大買賣,他哪里會舍得便宜別人,肯定是自己干了。
更何況原本就是打算親自動手的,“圣血公會”漫天要價,難道就不允許陳小二以牙還牙么,新時代的本科大學生豈能輕易讓人拿捏住,在象牙塔里深造的人可沒有那么容易被糊弄住。
“封口價,可以一千萬星元。”
戴著面紗的女子竟然追到了門口,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追出來。
偏廳里的視線紛紛投了過來,情報交易區的交易員追出隔間這種情況可并不多見。
“不需要封口,隨你們的便。”
陳非頭也不回,他的竹杠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讓人敲到的。
其實大家都是同行,“圣血公會”的那點兒套路,根本嚇不住他。
“圣血公會”深處一間裝修奢華的辦公室內,空氣中懸浮著一幅畫面,正俯瞰著離開了公會,走在街頭的陳非。
“盯著他,找到機會,送到南部戰區司令部,順便賣個人情。”
“會不會得罪皇朝方面。”
“區區一個馬前卒,沒那么重要!”
“是!”
辦公室內重歸于平靜。
“啾!”
凈光雀小啾在陳非肩頭不斷歡快的鳴叫。
跟著一塊兒品嘗了十幾杯酒水,以它的小身板兒多少有些上頭。
“賣烤鳥串了,噴香的烤鳥串,一星元一串,便宜嘞!”
“小伙子,有沒有加入團隊,‘閃電柳’團隊召新人,待遇有保證。”
“小哥哥,想要來樂一樂嗎?五百星元玩個爽!”
各種生意買賣的叫賣聲中,依舊有不少雇傭兵團隊相中了獨自一人行走在街頭的陳非。
雇傭兵們抱團取暖,集體行動,極罕有獨走的存在,想要挑戰收益豐厚的委托任務,人多勢眾是不二法寶,哪怕同行相輕,行業內卷,各個團隊依舊如饑似渴的招攬著投身到這一行當的新人。
找了一家看上去還算不錯的旅館,先把個人落腳的問題解決了。
盡管“空間烙印”里面有一輛移動基地車,無論走到哪兒都可以滿足住宿問題,只不過這輛車實在太扎眼,倒不如花費幾百個星元,找個干凈整潔的客房,還不會引人注目。
辦好入住手續,領了鑰匙,來到客房。
關上門后,陳非這才注意到房間里的書桌上擺著一張便箋紙,上面似乎有些字跡。
走了過去,拿起一看。
“小心圣血”
便箋紙上只有四個字。
陳非不動聲色的將紙張捏成一團,再次松開手時,巴掌大小的便箋紙化作沙子般的碎屑,撒落入垃圾桶內。
這間旅館也不是隨隨便便找的,它是斯蘭皇朝安全部的一處“安全屋”。
自打陳非踏入陽境城,理所當然的進入了皇朝調查特工們的視線,哪怕他進入了“圣血公會”,也依然處于安全部的情報網內,一舉一動,都在注視之中,甚至包括了偏廳情報交易區的隔間內對話。
看到這張紙片,陳非就知道自己剛剛拜訪過的“圣血公會”并沒有死心,既然沒能從他這里撈到好處,搞不好會反手把他給賣了,去討好叛軍。
翟流洲大陸的雇傭兵圈子原本就沒有什么立場,有奶便是娘,為了星元替叛軍而戰,一點都不奇怪。
“咚咚咚!”
客房的門被人敲響。
“誰?”
陳非伸出手指,挑了挑肩頭小鳥兒的下巴,又指了指門口方向。
“啾?……啾!”
小家伙歪了歪腦袋,立刻反應了過來。
一幅光幕平空浮現,呈現出了客房門外的畫面,就見一個衣著火辣的年輕女子正站在外面,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又敲了敲門,嬌滴滴地說道:“小哥哥,你一個人嗎?”
“有什么事嗎?”
陳非打量著“光鏡術”的畫面,絲毫沒有走向門口的意思,更遑論給對方開門。
在他眼里,門外的這個女子動作、表情和語氣非常矛盾,明明不喜歡這么做,卻偏偏裝出一副勾勾搭搭的姿態。
這個演技還有待磨煉啊!
“能讓我進來談談嗎?我也一個人!”
來者不善啊這是,一副想要談談人生和理想的架勢。
陳非也沒興趣跟對方勾勾搭搭,而是直截了當地拒人于門外。
“我累了,如果沒什么事的話,請不要打擾我!”
門外的年輕女子明顯一楞,特么老娘差點兒褲子都脫了,你就跟我說這個?
她的表情連續數變,最終還是做出一副嬌羞的樣子。
“那么小哥哥需要暖床嗎?”
這個臺本兒就跟外面的娼館一個味兒。
女子在說完后,表情立刻變得扭曲,明顯被自己的話給惡心到了,走廊內某個房間門口探出幾個腦袋正盯著這里,甚至還伸出一只手,沖著她豎起了大拇指以資鼓勵。
陳非沉默了一下,說道:“今天的戶外氣溫是34攝氏度,濕度76。”
在這個又熱又潮的天氣里想給人暖床,這是什么虎狼之詞,心里沒點兒逼數嗎?
絕對是腦子瓦特了,趕緊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哪兒涼快就去哪兒吧!
門外的年輕女子呆了呆,立刻就像張牙舞爪的小貓,特么老娘不裝了,乒乒乓乓的砸起了門。
“給我開門!混蛋啊!”
不遠處的另一間客房門口,探出來的幾個腦袋不約而同的作出不忍直視的表情。
“我就說嘛!露麗莎干不來的,你看,又搞砸了!”
“畢竟她是個女漢子嘛!”
“噓,別讓露麗莎聽見,不然你要倒霉了。”
“算了算了,趕緊收兵吧!”
正在看熱鬧的幾人絲毫沒有打算過來勸阻的意思,任由自己的同伴在別的客房門口發泄自己的情緒。
突然毫無征兆的,被小拳拳捶得嘭嘭作響的房門上出現了一個黑點,而且迅速變大,緊接著紅光一閃,一道醒目的光束透門而出,與年輕女子的臉龐只差了數寸,直接照射到走廊對面的墻壁上。
當終于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么的時候,氣勢洶洶砸門發泄的女子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臉色煞白的癱坐在了門口的地上。
這一道突如其來的光束若是擊中她的腦袋,恐怕下場不會被直接貫穿的門板好上多少。
“嗷嗷嗷,看到了嗎?快,快把露麗莎拉回來!”
“里面那個家伙真下的去手,露麗莎差點兒就被殺了!”
“那家伙不會憐香惜玉嗎?”
年輕女子的同伴們彼此面面相覷后,便再也按捺不住,從房間里蜂擁而出,七手八腳的將年輕女子給拖了回去。
這一支年輕的小團體大約只有四五人的樣子。
“總算清凈了!”
陳非坐在書桌前,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將視線從依舊緊閉的房門上收回,注意力重新放在了人工智能AI“亞當”為他打開的情報資料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