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奇幻
楊璽絕對是關鍵人物,陸令一直都清楚,但是之前一直沒有太多機會見。一開始,如果燕雨等人去訊問楊璽,很可能打草驚蛇。當然,現在該抓的都抓了,李夢也回來了,楊璽也該動了。
到了看守所這里,陸令和燕雨提交了申請,坐在訊問室里等待楊璽被管教帶過來。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時間稍微有一點長,楊璽被一名管教帶了過來。
看守所的建筑結構比較小,沒有監獄那種勞動車間,就只有一棟建筑而已,所以內部封閉方面,比監獄更容易操作。訊問室和被訊問室中間有一道玻璃,這可不僅僅是玻璃,還有實心的粗鋼筋,可以保障嫌疑人無法脫逃。
“找的是這個人對嗎?”管教問了一句。
“是的,楊璽。”陸令道。
來之前,陸令看過楊璽的照片,可以確定這就是楊璽。楊璽身高不高,大概只有1米65,要是現在考警校的話,很容易因為身高問題被刷下來。
“那我走了。”管教說著,把楊璽安排在了訊問椅中間,然后把訊問椅合上,轉身就準備離開。
“您等一下。”陸令道。
燕雨看了陸令一眼,不知道陸令為啥這么喊,但是他看了看陸令的表情,發現陸令的表情比較嚴峻。
“怎么了?”管教有些不解地問道,“還有什么事?”
“您那里還有銬子嗎?”陸令問道。
“有,怎么了?”
“能不能把他雙手分別銬住,銬在不同的地方,讓他雙手無法合在一起?”陸令問道。
“啥意思?”管教沒聽懂。
“一只手一只手銬,分別鎖在兩側。”陸令道。
“有這個必要嗎?”管教有些疑惑。
被審訊的人因為還在看守所里面,所以基本上不用戴腳鐐,只需要戴個手銬。
當然,不戴腳鐐也不代表腳步行動順暢,這個訊問椅下面有專門鎖住腳踝的設計,只要椅子合上,雙腳就不可能亂動。
“有,”陸令道,“信我,您現在再喊個人過來,和你一起。”
楊璽陰狠地看著陸令,像是要看出來陸令的想法,他本來是很低沉的樣子,被陸令這樣一刺激,整個人就些暴躁了,但是他依然沒有任何發作。
陸令像是沒看到一般,就這樣坐著,等著管教喊人。
管教一般是不用給提訊刑警太多的面子的,更別說他壓根不認識陸令。但管教一直都明白一件事,在看守所里,非工作時間能進來提訊已捕犯的,都不是簡單的茬子,能善待就善待。
看守所這地方,一般有兩種人需要進來見嫌疑人。一種是律師,另一種是公檢法。
律師就不用說了,得提前好幾天預約,來這里一定是工作時間。檢察院法院從來沒有下班以后工作的習慣,能晚上來提訊的,只有公安。而公安,一般也是上班時間來排隊,能晚上隨便就進來問人的,都是領導同意的。
很快地,第二個管教進來了,兩個人打開了楊璽的銬子,然后把楊璽的兩只手分別銬在了左右大腿的兩側鐵桿上。
“他這個椅子也不是那么安全,”陸令道,“能幫我回他的屋子,拿一床棉被過來嗎?給他放在面前的桌面上。”
“這邊從來沒有這么搞過。”管教已經工作了差不多20年,從來沒見過訊問警察像陸令這么有毛病。
“麻煩了,”燕雨發話了,“我們來之前和朱所長聯系過了。”
兩名管教互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送楊璽進來的那位管教有些無奈,轉身出去了。
大概過了兩分鐘,管教拿了一床被子回來,然后鋪在了楊璽面前的桌面上。
“這下行了嗎?”管教有些不爽。
“麻煩了。”陸令點頭示意。
兩名管教都不太高興,但還是離開了屋子。
審訊只剩下了陸令等三人,陸令就不再避諱:“楊璽,你的現場勘察做得很漂亮,警務技能也非常到位,用不用我先告訴你,咬舌是沒辦法自盡的?”
“你!”楊璽憤怒了,瘋狂地拖拽著自己的雙手,頭要往下磕,卻發現面前是棉被。
“行了,我一切都知道了。”陸令伸手,按了一下鈴。
管教氣呼呼地又回來了:“又怎么了?是不是還要給他拿枕頭?”
“沒事,”陸令笑道,“已經審訊完了,您二位把他送回去吧。”
“啊?”管教懵了,這速度也太快了吧!這能問幾句話啊?
“嗯,麻煩了。”陸令笑著道,“一個淘氣的壞孩子,奉行著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的想法,做著‘勝天半子’的美夢,沒什么意思。”
管教不明所以,而楊璽看著陸令,一臉陰翳,終于他轉過了頭,跟著管教一起走了。
楊璽這一走,陸令和燕雨也起身離開,一直到出了看守所,二人才溝通了起來。
“這里面有人給楊璽遞話了對嗎?”燕雨問道。管教去拿被子,一來一回才兩分鐘,而陸令二人在審訊室坐下之后,等了五六分鐘,這就不對勁。看守所的嫌疑人,這個時間點都在看新聞,去叫出來根本用不了1分鐘。
“嗯,而且楊璽早有準備,”陸令道,“你看到沒,我們抓了這么多人,現在人家依然有能力把話遞進去。”
“你覺得楊璽想干嘛?”燕雨問道,她并沒有回答陸令的問題。
“他原本是和我們一樣的人,現在不僅鋃鐺入獄,更是判了死刑,”陸令搖搖頭,“他現在已經是暴徒,是極端分子了,他沒有回頭路了,即便他立了天大的功勞,即便能判個死緩留下一條命,又有什么用呢?這就是徹底輸光的賭徒,什么都能做得出來。”
“那你覺得他會怎么做?”燕雨問道。
陸令看了眼燕雨,不知道燕雨為什么問出這樣低水平的問題:“他會在我審訊的期間,找個由頭,說我給他莫大的壓力,在逼迫他,然后就開始用頭撞手銬,后者勐地后揚頭部,這可能導致頸骨受傷,再或者,他直接雙手拿著手銬砸鼻子,砸斷個鼻軟骨再簡單不過,如果再狠一點,砸瞎自己的一只眼睛都不是啥不可能的事情。要是那樣,咱倆就失敗了,后續什么也別查了。”
“你說的還是比較準確的,”燕雨道,“還有一個事你沒提,楊璽是現場勘查的高手,他還有可能做出一些你想不到的行為,這種人不能小看了。”
“原本我還希望他有一些僅存的善念,但是我今天看到他第一眼,就確定他完了,整個人已經廢了。但是,今天這樣,也很好,看守所里全是監控,這個事跟嚴支隊說一下,后續這邊讓他們查一查就行。”
“估計不會有具體證據的,即便有,也不會往上咬。”
“我知道,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楊璽雖然不怕死甚至想死,但是他還有他的自尊,他也絕對不是任何人可以隨意安排、隨意派他去送死的存在。所以,既然有人希望他這么搞,那說明倆問題,第一,楊璽有軟肋;第二,我們已經觸及核心了。”陸令道。
“第二很好理解,關于第一,你打算找誰了解?李夢會知道楊璽的軟肋嗎?”
“李夢夠嗆,他進去的早,這個事只能問岳師傅。”
“行,抓緊吧。”
陸令很快給岳師傅打通了電話,老岳聽了陸令的話之后,有些無奈:“楊璽所謂的軟肋,只有他的母親了,他除了他媽,沒有任何軟肋了,他之前談的兩個對象都失敗了。這個事也不怪他,怪我。”
“怎么回事?”陸令問道。
“c市這個地方,有錢人太多,但是作為北方的地級市,警察待遇又不咋樣,久而久之,很多人心理就不平衡。只是個別人心理不平衡也就罷了,關鍵是社會風氣不好,年輕的女孩嫌貧愛富的確實有些多。楊璽談過兩個對象,一開始都談的不錯,談了幾個月都分了。那倆小姑娘都以為警察很有錢,結果接觸幾個月發現真沒錢。”老岳苦笑道,“我這倆徒弟,我是管的最嚴的,就算是一些拿了沒有任何風險的錢,我都不許他們拿...唉...”
“所以你覺得楊璽會恨你?”
“恨我?”老岳嘆了口氣,“他沒臉見我,按照規定,我和他認識,需要回避,我不能審訊他,他也知道。即便如此,他依然和訊問的警察提過,一旦派我去審訊他,他就拼死去鬧。”
“還行,有點廉恥心。”
“有點孝心罷了,他這次進去,他媽估計已經難過死了,他媽是個很好的人,一個人把他撫養到大學畢業,”老岳道,“他媽媽視力不太好,挺苦的,如果你們需要找楊璽的軟肋,我還是希望盡量放過這位老人。”
“你把我當什么人了...”陸令有些無語,“現在,他的軟肋可能被別人拿捏了,并不是我在拿捏。”
“有人拿他媽威脅他!”老岳一下子精神抖擻,“他做的一切,是有人拿他媽在威脅他嗎?”
“岳師傅,不是的,楊璽是自己的問題,”陸令知道老岳是怎么想的,老岳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徒弟有問題,如果徒弟是被脅迫的,哪怕最終槍斃了,他也能給徒弟上墳。但事實很殘酷,楊璽現在的所作所為,全是自己造成的。
“哦...”老岳一下子泄了氣,“行吧,那你有什么要問我的?”
“我懷疑,目前有人在利用楊璽的軟肋,讓他搞我們。”
“這樣啊,那倒是也簡單,他媽那個情況,隨隨便便就能拿捏了。”老岳道。
“行,我知道了。”陸令道,“我知道該怎么辦了。”
“你們...”老岳想了想,“這樣,一會兒我把他們家具體的情況給你發過去。這個我前陣子還寫過報告。”
“這報告很多人看過嗎?”陸令問道。
“嗯,我寫的,也沒啥密級,領導都能看。”
“那算了,你發給我吧。”
“好。”
很快地,陸令看到了老岳寫的報告,然后和燕雨道:“我們要不要玩個狠的,直接利用楊璽他媽,來策反楊璽?”
“怎么搞?我們也威脅他媽的安危?”燕雨問道。
“怎么可能,我們安排人,給楊璽他媽養老,給他媽送回遼省去,重新搞一個身份,這條件,誘惑嗎?”陸令問道。
“誰啊?給楊璽他媽養老?這活誰能做好啊?”
“李夢啊,反正他也閑著。”
“他能同意嗎?”
“絕對能,第一,這是為他爸報仇,楊璽絕對知道一堆東西,如果楊璽招供,他提供的證據,可能直接破開一大片迷霧;第二,李夢和楊璽其實是有很深的感情的,楊璽這輩子是廢了,但是楊璽的母親,李夢照顧一下也無妨;第三,李夢現在總是想尋死,給他安排一個老人照顧,對李夢也有好處,省的李夢查完這個桉子又沒有信心了;第四,李夢可以編織一個新的故事,比如說,李夢可以騙楊璽的母親,說楊璽是去禁毒死的,現在必須帶著老人隱姓埋名,總之,讓老人有個好的結局...”
“你這么一說好像還挺簡單...”
“先不急,讓青山帶著李夢,一起去一趟楊璽母親那里,先確保楊璽母親安全,然后溝通幾句,我們再見楊璽。”陸令道,“既然楊璽已經不怕死了,既然我們能保證他媽媽未來的后半生,甚至可以讓他媽媽以為兒子是好孩子...這么說吧,天王老子,楊璽都能背叛了。”
“行,我安排,”燕雨道,“李夢那邊的工作,我來做,如果需要什么費用,尤其是后面照顧的費用,我來掏就好了。養一個老人而已,多大點事?”
“你放心吧,你給李夢打個電話就知道了。”陸令道。
燕雨將信將疑,給李夢說了這個事,他沒想到,李夢沉默了一會兒,居然真的答應了這件事。
為一位老人養老送終,這可不是簡單的幾個月、一年兩年的事情,麻煩事都在后面,而李夢居然直接答應了!
燕雨把陸令這里記錄的地址發給了李夢,讓李夢和青山現在就過去,然后在看守所附近等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