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2日，星期一。
因著昨天皋通總裁科蒙的一番暴論，搞得原本沒有多少熱度的互聯網大會，一下就引發了各方關注。
胖達直播甚至還搞起了線上直播。
大家都在期待說，素有懟王之稱的張碩，面對此番皋通的挑釁，會在這次的互聯網大會上，又有什么驚人之語。
圍脖上關于這次互聯網大會的熱度，也是蹭蹭往上漲。
張碩甚至已經登上了熱搜榜。
上午九時許，受邀出席互聯網大會的嘉賓陸續到場，等到張碩進場的時候，毫不意外地成為了全場的焦點人物。
詭異的是。
跟去年爭相上前跟張碩問好、交換名片的熱鬧場景不同，這一回，張碩焦點歸焦點，卻沒幾個人上前跟他說話。
仿佛有一堵無形的社交墻，擋在了張碩跟同行之間。
這就是萌芽成為行業“公敵”的后遺癥了，雖然通過黑名單制度，化解了在商業上被孤立的尷尬，但在線下，明顯還是被這個圈子所排斥。
就連大爺、二爺這樣的大佬，見到張碩，也只是遠遠點頭頷首。
同樣沒有上前交流的意思。
也就三爺、雷布斯等少數幾位跟萌芽還保持合作關系的，上前聊了兩句。
至于皋通總裁科蒙，進入會場之后，甚至給了張碩一個挑釁的眼神，臉上充斥著盎撒人獨有的虛偽跟傲慢。
張碩呢？
直接就無視了科蒙其人，把他當成空氣一樣。
這讓科蒙很是氣憤。
好在現場愿意跪舔科蒙的嘉賓倒是一大堆，以老大哥為首，排著隊上前跟科蒙問好，里里外外擠了好幾圈。
就連雷布斯都上前跟科蒙打了一個照面。
也是諷刺！
好在開幕式很快開始，跟著就是眾位大佬上臺演講，發表各種高論。
大爺大談電子商務，著重強調魔寶是一個商務服務平臺，是要幫助無數中小微企業創業，然后收取億點點服務費。
還說阿貍要靠創新贏得市場，靠技術贏得利潤。
要擔當，要共享！
二爺談的最多的當然還是連接，說ICQ通過訂閱號、小程序等平臺，為數以萬計的企業提供流量入口。
結果引來臺下陣陣噓聲，誰不知道薇信才是這方面的鼻祖。
三爺談論最多的則是無人駕駛、人工智能，對于千度的本質工作——搜索業務，反倒是避而不談。
因為也確實沒什么可談的。
老大哥則強調了國際分工的重要性，還在堅持造不如買那一套。
甚至就連皋通總裁科蒙，也受邀上臺致辭，談論的卻是對華夏智能手機市場的贊譽，以及對合作伙伴的期待等等。
言語之中，罕見少了一絲火藥味。
除了分享各自領域的經驗，大佬們還整齊劃一地提到一件事，就是希望官方加速4G網絡建設，完善基礎設施等等。
還有二爺等建議，官方加強在基礎學科的研究。
不免又拿漂亮國來作對比。
總體來說——
所謂的致辭分享，更像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表演。
看得張碩只搖頭。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主辦方有意為之，作為受邀的重量級嘉賓之一，張碩被安排在最后一個發言，很有一點壓軸的意味。
估計也是擔心張碩中途開懟，讓后續演講失去關注度。
然后。
張碩就在萬眾矚目之下登臺了。
這一瞬間，全場嘉賓，不管是對張碩不爽的，還是對張碩欣賞、崇拜的，甚至是想巴結的，目光都齊刷刷聚焦到張碩身上。
一些之前在摸魚玩手機的，此刻也收起手機，神情格外的專注。
包括大爺、二爺等大佬，也都下意識坐直了身子，仿佛已經意識到，隨著張碩登場，一場小范圍的風暴即將刮起。
有期待的，也有樂得看笑話的。
然后，萬眾矚目之下，張碩開始了他的表演，先是拿出一張稿紙，開口說道：“這是昨天晚上，萌芽集團總裁辦工作人員，熬夜給我寫的發言稿。”
“我們輪值總裁呂凱還特意提醒，說讓我今天收著點。”
“哈哈！！！”
臺下發出善意的笑，這很符合張碩的風格。
然后。
張碩當著眾人的面將稿紙撕掉，揣進口袋，“只可惜，我這個人很任性，嚴正拒絕了輪值總裁的建議，來都來了，還是決定講點干貨。”
來了！
所有人都被張碩吸引，很期待他接下來的講話。
包括皋通總裁科蒙。
這個時候也是下意識握緊拳頭，真怕被張碩懟的下不來臺。
因為張碩是真不按套路出牌啊。
“咱又不是什么明星、網紅，要立什么人設，做什么表演，把互聯網大會的舞臺當作是個人的表演平臺，講一通似是而非，看上去很高大上的東西。”
“甚至是說，為自家公司的商業模式洗白，強行提升逼格。”
“這都沒必要！”
張碩話音剛落，在場嘉賓的目光，就都有意無意地往大爺、二爺、三爺、老大哥等幾位之前已經發言的大佬身上瞄。
很顯然，張碩這話意有所指。
能被邀請參加互聯網大會的，多少也算是成功人士，很多已經在商圈摸爬滾打了十幾二十年，都不是省油的燈。
對于大爺等大佬之前的演講內容，聽聽也就罷了。
沒幾個當真的。
都是一個圈子里混的，誰還不知道誰是什么個成色啊？
就像大爺宣稱魔寶是為小微企業服務的，是為商家服務的，可事實上呢？魔寶商家有沒有賺到錢不知道，阿貍肯定是賺的盆滿缽滿。
這就有點既當有立的意思了。
還有二爺宣稱的騰達要當連接器，且不說ICQ的訂閱號、小程序等動能都是借鑒的薇信，就說騰達的終極目的，也不是說什么將半條命交給合作伙伴。
本質就是將流量變現。
可在二爺嘴里，就好像說，使用小程序、訂閱號不用交流量費一樣。
多么的傻白甜啊。
三爺那就更不用說了，鬼知道什么無人駕駛、人工智能是不是忽悠人的。
反正。
人芒果集團連電動汽車都造出來上市了，也沒見千度的無人駕駛在哪。
誰信呢？
至于說那位老大哥，那就更不用提了。
懂的都懂！
所以說，張碩這才剛做開場白呢，就將一眾大佬全給得罪了。
屬實牛嗶！
然而，這才只是一個開始，好戲還在后頭呢。
張碩可不管臺下的大佬們都是什么表情，萌懟懟豈能浪得虛名？拿目光掃了臺下的皋通總裁科蒙一眼，繼續他的演講。
“那到底要講什么干貨呢？”
“可能大家都希望我講一講芯片，順帶回應一下某位友商的暴論。”
“哈哈哈！！”
臺下再次爆發笑聲，很多人都拿眼看向皋通總裁科蒙。
華夏人，尤其是華夏商人，其實是一個很復雜的群體，對于像科蒙這樣的外商，需要合作的時候，可以表現的很熱情、很周到。
甚至是很謙恭。
可在骨子里，又對這些歪果仁并不感冒，認為就是一群凱子。
對華夏啥也不懂。
本質上，還是抱著能忽悠就忽悠，能占便宜就占便宜的心思。
因此。
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作為局外人，倒也是很樂見科蒙出糗的。
這在一定程度上。
甚至還能夠滿足一些人很另類的心理需求。
因為張碩做了他們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情，代入感很強啊。
可不就跟看爽文一樣嗎？！
沒想到的是，張碩話鋒一轉，笑著說道：“可能要讓大家失望了，我并不想在今天這么一個場合，帶入私人的一點恩怨。”
“更重要的是，我并不認為說，有必要拿兩種芯片來做一個對比，光憑嘴皮子，來分出一個高低上下。”
“這很幼稚，不是嗎？”
“我本人，包括麥粒集團、稻穗集團上上下下，對于燭龍芯片都是非常有信心的。至于說具體的性能，下個月麥粒X2發布會上，就能見分曉了。”
張碩故意賣了個關子。
其實也是借著互聯網大會的熱度，免費為下個月的新機發布會做宣傳。
要知道。
關注這一場互聯網大會，尤其是開幕式的，可不止是現場的這些個嘉賓，還有網上數以百萬計的無聊網友們。
或是通過胖達直播，或是通過圍脖，或是文字直播。
都在關注著大會的實時動態。
尤其是張碩登臺之后，各大平臺的觀看人數一下就飆升了50以上。
可見張碩的強大號召力。
雖然他自己一直否認說不是什么網紅，但卻是實實在在的互聯網頂流。
“切！！！”
見張碩竟然無恥地打，無論是現場的嘉賓，還是線上的吃瓜群眾，一個個就很鄙視，同時又很佩服張碩的機智跟厚臉皮。
“天啊，萌王他好會！！！”
“有了萌王的親口背書，對于麥粒X2，突然就有信心了。”
“必須的！”
“我一直都對燭龍芯片有信心，道理也很簡單，麥粒X1大獲成功之后，麥粒集團竟然敢在最關鍵的麥粒X2上押寶燭龍芯片。如果不是有絕對的自信，很難相信說，麥粒集團會這么孤注一擲，除非是瘋了。”
“說的有道理，誰說國產芯片就一定不如皋通來著？”
網友罵歸罵，但對這一波營銷，還是很能接受的，僅憑這一個口播，保守估計，張碩就為麥粒集團剩下五百萬的營銷開支。
這就是頂流的魅力了！
往后張碩要是直播帶貨，那估計其他主播就只能吃剩菜殘羹了。
張碩的表演還在繼續。
“至于皋通總裁說什么，燭龍科技成立才一年多，沒資格跟成立二十多年的皋通相提并論，這我可就要說道說道了。”
“咦？”
臺下嘉賓一下就來了精神，知道主菜終究是要上桌了。
就說嘛！
以張碩以為的輝煌戰績，沒理由就這般輕輕揭過才是。
“在科技創新上，從來都不是說資格越老就越牛，同樣是創立才一年的麥粒集團，不照樣在智能手機領域打敗了老前輩洛基亞？”張碩笑著說。
“啪啪啪！！”
話音剛落，臺下就有人鼓掌，雖然不是主流。
但這話確實是聽著解氣。
“哇咔咔，論懟人，還得是萌王！！”
“優雅，非常之優雅！！！”
“就是，連不可一世的洛基亞都敗給了萌芽，皋通又算個啥？”
網上更是熱鬧的不行，一個個就跟打了雞血一樣。
可不像現場嘉賓這么矜持。
而作為當事人的皋通總裁科蒙，臉上的表情管理已經快要崩了，他是真沒想到，會被張碩以這樣一種方式羞辱。
太特么的硬核了！
而張碩還在繼續，笑著說道：“如果真的要比資歷的話，那華夏文明可以說是全世界的爸爸，我們驕傲了嗎？”
“好！！！”
這話一出，無論線上，還是線下，全都沸騰了。
“萌王牛嗶！！！”
“對啊，我們驕傲了嗎？”
“爽！！！”
“就喜歡萌王這種家國情懷，真的哭死，他是真的毫不忌諱自己的華夏基因，有著強烈的民族自豪感，不像某些公司，就喜歡標榜國際化。”
“不敢想：我沒有，別瞎聯想！”
“科技創新，歸根結底，還是在于對研發的投入。在這一點上，我是很認同剛才大爺講的觀點的，企業要靠創新贏得市場，靠技術贏得利潤。”張碩說。
臺下大爺表情微愣。
“怎么扯到我身上來了？別殃及池魚啊喂。”
阿貍可是剛在漂亮國上市呢，大爺可不像跟海外公司把關系搞僵。
完全不值當！
“以今年為例，在研發投入上，截止上個月，萌芽集團的研發總支出高達兩百六十億，全年預計將突破四百億。”張碩適時亮出底牌。
臺下嘉賓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圈里人都知道，萌芽在研發這一塊一向很大方，卻絕沒有想到，會投入這么多的資金，屬實是讓人汗顏。
包括大爺，面皮都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要知道，阿貍13年全年的研發預算也還不到五十億，跟萌芽集團一比，真的就是啥也不是，真就連萌芽的零頭都不到。
虧他剛才還夸夸其談，大談什么技術、創新。
大爺總感覺張碩是在故意諷刺他。
但其實，在研發投入這一塊，阿貍已經是三巨頭中算多的了，相比之下，騰達、千度這兩家就更是不堪。
由此也就不難理解，三巨頭為何會陸續出現后勁不足了。
網上更是一片叫好。
萌芽集團因為不是上市公司，從來都不對外披露財報，這是張碩第一次向外界披露萌芽集團的研發支出情況。
屬實是讓人驚嘆。
“天啊，知道萌芽舍得在研發上砸錢，沒想到砸得這么狠。”
“如果算上上次六百億的技術授權支出，那豈不是意味著說，萌芽集團光是13年的研發支出就達到一千億？太瘋狂了。”
“一千億的研發支出，都能在全球范圍內登頂了。”
“不能這么算，那六百億技術授權費是非正常支出，而且也不是一次性付清。可以捧萌芽，但不能吹捧太多。”
“就是，要嚴謹！”
“就算只有四五百億，也足夠擠進全球IT企業前十了。”
“不得不說，萌芽是真賺錢啊。”
“就因為舍得在研發上投入，所以才賺錢啊，如果不是下大力氣搞研發，哪里來的麥粒X1的驚艷亮相。”
“是哦，指紋解鎖技術，當時可是獨步天下來著。”
“現在也是，好嗎？”
“舍得在研發上砸錢，加上華夏優質的人才儲備，在某些領域的某些技術上，萌芽實現彎道超車，并不是什么不可以理解的事情。”
“老資格，先行者，也沒資格來鄙視萌芽取得的成就。”
抓住機會，張碩又懟了皋通總裁科蒙一通。
“至于某些前輩所宣傳的，說什么自己搞研發，不如從海外直接采購，我個人是不敢茍同的。買，是買不來先進技術的，只能淪為組裝工廠，沒什么值得炫耀的。利用華夏的土地、人力來搞組裝，利潤大頭卻進了海外巨頭的口袋，這又算哪門子的高科技企業？換做是我，實在是羞于提起。”
張碩也是火力全開。
搞得坐在臺下的老大哥，臉上又沒繃住，滿頭黑線。
旁邊大爺投來同情目光。
看這樣子，張碩是鐵了心要跟老大哥剛到底了。
“就像剛才很多大佬都在講一件事，就是希望官方加速在4G領域的基礎設施建設，加強在基礎學科領域的研究一樣。”
“初衷是很好的，但總感覺有點不對勁，為什么呢？”
“既然大家都在談基礎設施、基礎研發的重要性，可落到具體的執行層面，為什么又全都熱衷于在互聯網應用領域瘋狂內卷呢？”
“寧愿拿出十億、百億搞補貼大戰，也不愿拿出十億基礎研究。”
“好像就等著別人來做基礎研究，然后吃現成的。”
“這很不好！”。
“就像是快遞行業的發展，得益于公路網絡的建設。互聯網的發展，得益于通信網絡的建設。已經吃到時代的紅利，把肚子都吃圓了，吃胖了，不能還都總想著吃現成啊喂。適當的，也要往外吐一點啊。”
“光吃不吐，算怎么回事？”
“不拿出真金白銀華夏的基礎學科發展不說，還站在臺上大放厥詞，說華夏這也沒做好，那也沒做好，這算什么，逆子嗎？”
這話一出，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誰也沒有相當，張碩會這么的火力全開，更是一點都不給在場大佬們面子，當場就將大佬們的地庫，扒了個一干二凈。
大爺、二爺等人，臉上表情變幻的，那叫一個精彩。
連主持人都懵了，嚇得手心出汗，心里哀嚎，“我滴個媽啊，要出大事了，這算不算是播出事故啊？”
可攝于張碩的氣場，偏又不知道該怎么救場。
網上更是直接炸鍋！
“666，那個熟悉的萌懟懟，他又來了！！！”
“解氣，太特么的解氣了！！！”
“還是萌王犀利，剛才聽那些大佬們在臺上夸夸其談，雖然隱約感覺有點不對勁，卻又說不上具體哪里不對勁，被萌王給一語道破了！”
“萌王這是話糙理不糙啊。”
“誰說不是呢，這些個大佬，一個個高高在上，擺出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在那指點江山，背地里卻全是精致的利益算計。”
“不然怎么說，萌王跟他的萌芽集團，是百年不出的一個異類呢？”
“之前還不覺得有什么，在萌王的襯托下，才讓這些人脫下皇帝的新衣，退下華麗的偽裝，暴露出真實面目來。”
“所有的偽裝，最里面藏著的，都是資本的貪婪。”
“真實，非常之真實！！！”
“從今往后，萌王就是我的信仰了，誰也別跟我搶！！”
這一戰之后。
張碩勢必是要在網絡空間里，真正的封神了！
而同樣坐在臺下的萌芽集團輪值總裁呂凱，卻在偷偷地擦汗，臉上表情，笑的比哭還要難看，心中也在哀嚎。
“我的個大老板啊，你口嗨是爽了，可有想過后果嗎？”
這么當眾讓一干大佬下不來臺，可不就等于是撕破了臉嗎？從此以后，萌芽集團還能好好跟阿貍、騰達這些巨頭和平相處嗎？
怕是要被全行業針對了。
一想到這個，呂凱雙腿都在打顫，眼眸深處卻又藏著一絲興奮。
因為這就是大老板一貫的風格啊！
也真是因為張碩這無法取得的人格魅力，才能引領成立三年多的萌芽集團，不斷從一個勝利，走向另外一個勝利。
換做大爺他們，指定是不成的。
張碩本人倒是很淡定，開噴之后，神情收斂，開始做最后的總結——
“我知道，現在很多友商，之所以都還在忙著在互聯網領域跑馬圈地，就是在賭，賭移動互聯網浪潮還能持續二十年，甚至是更久。”
“只要現在護城河扎的夠牢，就能獨享未來二十年的發展紅利，不至于說被淘汰出局，或者是被后來者所超越。”
“但我的預測是——”
“最多五年，也就是18年之后，移動互聯網浪潮就將達到頂峰。之后，移動互聯網就將開始走下坡路，陷入增長瓶頸。”
“等到那個時候，沒有掌握下一個風口密碼的諸位，又該如何生存呢？”
這話一出，現場徹底的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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