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氣繚繞的浴房之內,阿沁端著一些洗漱用物站在屏風之后,輕聲問道:
“薛姑娘,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
阿沁走進房間之內,一眼就看見寶釵已經解去衣物,正坐在鋪滿花瓣的浴桶之內。
旁邊她的貼身侍女正拿著一張繡著牡丹花色的錦帕給她擦拭肩背。
阿沁盯著侍女的手,焦點卻不在那錦繡牡丹花色,而是落在那被錦帕拂過之后,露出的肌膚之上。
好白的肌膚,好美的人兒。
阿沁感到驚艷,心想難怪自家爺誰都不帶,偏偏這次回去之后,要把這位薛大姑娘帶到這邊來。
這大概就是他們漢人史書上記載的那種,使得君王不早朝的美人了吧。
怕唐突了對方,也不好一直盯著瞧。
阿沁將東西放在置物架上,就準備離開。
“你且站站。”
聽到寶釵的召喚,阿沁立馬轉身,還朝前走了兩步,笑問道:“薛姑娘還有何吩咐?”
寶釵在阿沁靠近的時候將自己的身體往水中略藏了藏,而后道:
“我初來這邊,也不知道二哥哥身邊的情況,以后還請姐姐不吝指教才是。”
引導寶釵熟悉這邊的情況本來就是賈璉交給她的任務,阿沁此時自不推脫。
“說指教姑娘就見外了。姑娘有何事,盡管吩咐就是。”
寶釵偏頭看了這個衣著緊束,凸顯曼妙身材的女子一眼。
瞧她神態不似狂悖之人,這才道:“二哥哥在這邊,平時身邊都是何人伺候啊?”
寶釵問這般話,原本是打開話題,借此多了解這邊的人和事,尤其是賈璉身邊親近和信任的人有哪些。
她是精于世故的人,初到一地,自當了解這些,遇事才不至于被動。
但是阿沁卻有些誤解了。
她以為,這位薛姑娘這是一來就宣誓主權,想要弄清楚賈璉身邊是否有狐媚子勾引。
于是笑道:“國公爺在這邊基本不需要人伺候的,他身邊的一些小事,一般都是交給昭兒和興兒兩個去辦的。”
寶釵點點頭。
昭兒和興兒兩個人她知道,是從小跟著賈璉的小廝。
與此同時她倒是有些奇怪了。
真就一個丫鬟,或者說一個在身邊伺候的女子也無嗎?
想到這里,她不由自主的就多瞅了阿沁一眼。
阿沁連忙道:“姑娘別看我。我和我姐姐在國公爺身邊,都是充當的護衛職責。
也就是晚上住在二爺的院子里,護衛二爺的安危。
姑娘別看我現在像是女子打扮,實則是為了方便伺候姑娘,才把外頭的鎧甲去了。
平時候的時候,我們都是穿著戎裝跟在國公爺身邊的。”
寶釵不意阿沁回這么多話,心里一想也就明白了對方的擔憂。
她倒也沒有解釋,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至少可以證明這個韃靼女子是個聰明的人。
既然知道避鋒芒,料想以后大概也不會有什么爭風吃醋的事情發生,如此倒是值得拉攏的對象。
于是寶釵轉而詢問了一些阿沁和她姐姐的事,譬如以前在草原的情況,以及來到中原生活是否適應。
若有什么委屈,又不好與賈璉明言的事,不妨與她講來,她或許可以幫忙云云。
寶釵本還想將自己身上貼身用的金器賜予對方一件,但是又想這姐妹倆個常年跟著賈璉,應該不會稀罕這些東西。
且今日初次會晤,也不好表現的太過熱情,這才作罷。
而對阿沁來說,寶釵本身就是中原王朝的貴族階層大小姐。
拋開這一點不談,僅從賈璉對她的態度,也知道對方在賈璉心里的地位。
對于她們兩個來到異國他鄉,唯一的依靠就是賈璉的女子來說,自然不能得罪這樣的人。
因此面對寶釵的示好,哪怕明知道對方是在籠絡她,她也免不了對對方多生出一些好感。
回話間,自然也就更加真誠和自然。
沒費多少唇舌,幾乎就將這里的情況,大概給寶釵介紹了一遍。
眼見寶釵沐浴的差不多了,這才告辭退了出去。
等賈璉簡單處理了一點手里的事情,再次來到寶釵的屋里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煥然一新的寶釵。
來時的寶釵,還是一身半新不舊的女子衣裙,且因為長途車馬顛簸,身上未免有些風塵仆仆之意。
但是眼下,這些影響她姿容和氣質的東西全部消弭無形。
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嶄新的,亮白為主色調的儒生服飾。
白袍修身,束帶頂冠。
飄逸出塵的同時,又自帶一絲女子的嬌艷鮮媚。
令人眼前一亮。
賈璉也是頭一次看到這般模樣的寶釵,不免有些看住了。
而起身相迎的寶釵本就因為身穿男子衣物,略覺不自在。
此時被賈璉盯著看,更是羞臊難當,連忙解釋:“因為你說在這邊要我著男子裝扮,我這才……若是覺得不妥,我這便去換了……”
“不!”
賈璉擺手,走到寶釵面前。
近距離將寶釵上下掃視一遍,笑道:“不用換,我覺得很好。”
說完,見寶釵仰頭看她,怕她誤會,又補充一句:“我的釵兒天生麗質,不論穿什么都好看。”
話音剛落,旁邊傳來鶯兒的竊笑聲。
賈璉的目光不由看過去。
鶯兒連忙收笑,然后欠了欠身,自覺地退出房間,將空間讓給賈璉和寶釵。
寶釵見賈璉目光中當真無有不喜,心里才松口氣。
她知道賈璉讓她著男裝的意思。
賈璉在這邊是有正經差使的。以她的身份和姿色,若是公然被賈璉帶在身邊,難免會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
除非她一直藏在行轅之內。
所以,著男裝就很有必要了。
一則男裝不似女裝那般惹人關注,二則男裝也會遮掩自身的女子姿容,使得自己平凡一些。
寶釵是這么覺得的。
她在家里的時候,其實就已經試穿過一次了,母親看了覺得很滿意。
方才沐浴洗漱之后,之所以還換上,就是聽到賈璉還要來瞧她,想著讓賈璉看一眼,若是有何不妥或者他不喜的地方,也好更改。
女為悅己者容,即便是寶釵,也不能例外。
而賈璉哪里會覺得不妥,他剛靠近寶釵,就又聞到了久違的芬芳。
于是也不和寶釵客氣,直接牽起對方的手就往床榻邊走去。
寶釵有些害羞,連忙道:“別,今兒太晚了……”
雖然明知道不應該太容易被賈璉得逞,但是寶釵就是不知道該如何拒絕賈璉。
況且對方通常也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比如,賈璉此時就像是沒有聽到她說話一般,將她牽到床邊坐下,盯著她瞅了兩個呼吸,就朝著她低頭吻下。
寶釵下意識的偏頭躲避,卻被賈璉準確的找到丹唇位置,然后她便認命了。
在寶釵唇舌之間攢夠了牡丹花香,賈璉這才依依不舍的松開美人螓首。
看寶釵面有迷離,頰露酡紅,賈璉有些得意。
和黛玉那般已經進入穩定期不同,剛確認關系的寶釵,和他之間的感情正處在急速上升期。
這個時期,他對寶釵做什么事,對方多半都會半推半就。
于是他更是不客氣,抬手將寶釵頭頂束冠的長玉簪摘下,在其散落一頭如瀑青絲之后,又去解那鶯兒好不容易幫她系好的藍色腰帶。
寶釵從頭至尾,默默以對。
不配合,也不抗拒。
她向來不喜歡做無用之功,發無用之聲。
在寶釵的助長之下,那本就單薄的右衽衣很快被賈璉剝落,露出她內里的光景。
香肩滑嫩,抹胸卷起壯闊波瀾。
但這些賈璉都只是略看一眼,便又去解那薄紗一般的長褲。
寶釵想逃,但是雞賊的賈璉,卻始終留了一手控制著她,讓她無處可躲。
最終她只能緊緊縮在賈璉懷里,以減少自己的身子在賈璉眼中的曝光度。
她哪里知道,她這無疑是催促賈璉對她動手的信號。
因此,待賈璉按照計劃將寶釵的繡鞋和長褲拿掉之后,看著橫亙在自己腿上的一雙雪白無暇大長腿,他陷入了短暫的遲疑。
忽然他站了起來,將寶釵驟然緊繃的身子抱起,緩緩的放在榻上。
在寶釵直勾勾的注視之下,將旁邊的被子扯過來,給她蓋在身上。
只露出脖頸和腦袋的寶釵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賈璉故作大方的笑道:“你趕了一天的路,想必也累了。
好好睡一覺,明兒早些起床,我帶你去海上看日出!”
海上看日出?
寶釵看過日出,但是沒有看過海。
但她在書籍上看過,知道“海上生明月”的奇觀。
可是……
寶釵心中暗暗想了一遭,最后默默點點頭。
看著賈璉重重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拔腿離去,寶釵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
然后就這般帶著甜蜜的微笑,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連鶯兒什么時候進屋的,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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