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對！”
麥克加德將下唇咬出血來，這才受到痛覺刺激，猛然回過神：“我知道了！張光沐！你的靈劍能夠制造迷霧和幻象，并且阻礙聲音的傳遞！對不對？”
雖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但麥克加德也不是甚么呆逼，作為“聰明人”的他，見勢不妙，立刻做出決斷。
“撤退！馬上撤退！”
什么狗屁任務，和自己的性命比較起來，孰輕孰重，麥克加德根本不需要進行權衡，就能得出結論。
作為一名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在麥克加德看來，這世界上沒有比自己更重要的東西了。
下定決心之后，麥克加德就在迷霧之中胡亂闖蕩起來。
唰！唰！刷！
麥克加德雙手緊握靈劍，瘋狂斬擊周遭，幾乎將自己轉動的如同陀螺，卻無法驅散半點迷霧。
最讓他感到悲哀的是……
明明是小小一間醫療室，麥克加德順著直線硬是沖刺了數十秒，卻愣是沒有碰到墻壁！
不僅僅是墻壁，甚至連這房間里的任何家具、醫療設施都不曾碰到！
就好像在不知不覺中，麥克加德被張光沐挪移到了一個巨大的囚籠中一樣！
慌亂和恐懼，逐漸釀成了一杯絕望的苦酒。
在漆黑深沉的絕望之中，麥克加德心下一狠，“哐當”一聲，將自己的靈劍丟在地面上。
他舉起雙手，雙膝跪地，高聲喊道：“別殺我！我投降！”
“我也只是奉命過來執行任務的！我可以告訴你們，在幕后的人就是……”
不愿意和牧攸海一樣死掉的麥克加德，正想要再次背叛，說出在幕后與自己接頭者的身份，卻忽然感覺眼前一片空白。
轟！
霎時間，麥克加德感覺腦殼里仿佛有一道驚雷炸響。
他的腦漿像是被筷子攪碎的豆腐腦一樣，眼角、耳朵、鼻孔處幾乎同時淌出了粘稠的血液，“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我……我……和我……接頭的人是……”
麥克加德拼命地探出手，雙腳瘋狂地踩踏著濕漉漉的地板，口吐白沫，像是落入陷阱之中垂死掙扎的野生動物一樣。
可他終究沒能說出什么有用的情報，就當場氣息斷絕，徹底領了便當。
看著突然暴斃的麥克加德七竅流出黑血，張光沐輕輕舞動蜃樓劍。
簌！
眨眼的功夫，迷霧消散。
張光沐溫柔地將蜃樓劍入鞘，看也不看麥克加德的尸首，只是語氣篤定道：“這人，被毒殺了。”
對此，其實張光沐并不感到意外。
本來牧攸海和麥克加德就是飛虹叛徒，這樣的人，不可能得到信任。
換成張光沐來當幕后黑手，他也一定會在這人身上留下后手。
背叛師門投靠到自己麾下的二五仔，不來點惡毒狠辣的控制手段，才不正常！
根據能力、德行、親疏遠近程度，不同級別的部下，享受的待遇自然不同。
張光沐甚至懷疑，今天這一戰，自己展現出的技巧，都已經通過麥克加德和牧攸海的雙眼，落到了幕后黑手的眼里。
旁邊的楚凡看著麥克加德與牧攸海的尸體，怔了好一會兒，才慢了半拍地做出反應。
他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道：“臥槽！”
雖然楚凡不是很懂麥克加德為什么要殺牧攸海，也不明白這家伙為什么突然暴斃，但事實清晰明了——張光沐一劍未出，就消弭了這場殺身之禍。
全程高強度圍觀的楚掌門這會兒手抖心跳，震撼不語。
他想夸張光沐一句“牛逼”，又稍嫌言語粗鄙，無法形容出張光沐的厲害之處。
金玉其外的楚凡右手手倒負，左手捏著帥氣的劍訣。
斟酌了半響，他才終于憋出幾句話來：“我光師弟，有劍皇之姿！”
“不愧是我飛虹派嫡傳大師兄！”
“這一式靈劍技，用的虛實相生，可謂妙到毫巔！”
似乎是為了避免楚凡的尷尬，不知何時被推開大門的醫療室門口處傳來了熟悉的幽幽嘆息聲：“我這就多了一位師兄？”
張光沐和楚凡循聲望去，見李筱筱正倚著劍，靠在門框上，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態，只是那紊亂的氣息和被汗水浸濕的發梢，暴露了他的真實狀態。
“鏡中之花，水中之月，虛虛實實，讓人一見忘俗。”
李筱筱努力讓自己氣息均勻：“光師兄，劍客四要素中，靈劍契合度的極致，就是靈劍技在實戰中的妙用。”
“論靈劍技運用之精妙，天下劍客，比你更強的，怕是也沒有多少了。”
之前在外面給其他俱樂部當特聘訓練師賺外快的李筱筱，也說不清楚為什么，忽然感覺心中惴惴不安，于是提前返程，快馬加鞭地趕回飛虹。
在基地外的面，他就感覺到了兩股熟悉的劍元力，知道是宗門叛徒趁自己不在，過來搞事。
本來李筱筱緊趕慢趕，來到醫療室，打算拔劍救人，沒料到居然見證了一場好戲。
“啊這……我去做飯！”
楚凡也不曉得應該怎么處理張光沐和李筱筱的關系，索性把這件事丟給兩人，自己一溜煙跑去廚房了。
在路上，楚凡心亂如麻，有些彷徨。
張光沐的靈劍契合度可謂是達到了最頂級的程度，就算劍術和身法稀爛，也能在頂級聯賽闖蕩出一個名號。
現在，壓力就來到了飛虹派。
正所謂小廟供不起大佛。
張光沐這樣的人，飛虹派用什么條件留住人家？
本來以為代師收徒，給出當代大師兄的名號和飛虹嫡傳的身份，就算是極有誠意了，現在看來……
以張光沐的天賦才情，這些東西怕是只能錦上添花。
楚凡的確有私心。
他想要重振飛虹，卻不想因此拖累張光沐的前程。
而在醫療室里，李筱筱目光灼灼地盯著張光沐。
他雖然覺得張光沐受限于身體，發展潛力有限，但對這人已經大為改觀。
甚至，李筱筱有點懷疑人生。
閉門造車也能練出這種程度的實力？
“剛才的那些濃霧，只是表象吧？”
李筱筱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視線落在張光沐的佩劍上，厚著臉皮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視覺、聽覺、觸覺、嗅覺和觸覺的感知干擾……”
“不！是更高層次的駕馭和控制！”
“五感操控！”
“這才是你的真本領吧？！”
說到這里，李筱筱都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那張光沐的實力……
簡直恐怖如斯！
李筱筱想問一句靈劍技原理，可轉念一想，這是張光沐的秘密，又不好開口。
張光沐像個事外人一樣，屈指敲打著椅子的扶手，漫不經心道：“那些霧并非表象，恰恰是這招靈劍技的核心。”
“蜃樓劍的水系劍元力可以用來臨時接駁自身神經，幫我短暫恢復行動能力，自然也可以干擾敵人的神經感知。”
“只是……”
“被人知道具體情報后，就會被立刻破解掉的招式，算不得厲害。”
“在我看來，這一式靈劍技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想要讓水系劍元力透過迷霧，悄無聲息地浸入敵人的身體，要稍難一些——如果招式完成度能達到這種層次的話，也就不用擔心被對手破招了。”
李筱筱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又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
《稍難》……
這是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