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
作家訕訕撓著腦袋,扶了扶頭頂的帽子,彎下腰,快把眼睛瞧花了,才在地窖原先所在的黑洞邊緣把夜影踢飛的煙頭找到。
他拾起來,仔細拍了拍,把煙頭重新塞進嘴里面。這次,他不打算點著它,只是嚼一嚼,“我這煙很貴的。”
“嘖嘖,”
活者笑道:“那煙頭掉進了黑洞,搞不好會變成吃人的怪誕。”
作家:“少扯淡。”
“請問,”
唐澤真琴道:“您所說的唯一靠譜的辦法是……”
“異類,”
作家嚼口香糖一般嚼著煙,“唯有找到異類才行。”
唐澤真琴:“異類?”
“春日,”作家看向春日,“你給她解釋一下,我嫌麻煩——這得從頭講起。”
春日一如既往地富有耐心,“沒人知道異類的身份,是人,是神,還是高階怪誕?它是近幾年才出現的,自稱是蒼茫眾生中的異類。
它只會在人們向它誠心祈禱的時候現身,祈禱的口訣是:‘神啊,幫幫我吧。’
現身之后,它會向祈禱者提出一筆交易,祈禱者付出代價,異類賜予祈禱者怪誕規則的能力——
賜予的規則等級越高、越稀有,祈禱者需要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大。”
唐澤真琴:“看來有不少人和它做過交易?”
“迄今為止只有三個,”
春日掰著手指頭算,
“第一個是北海的調查員大林瞳子,她在黎都解決霧中食人魔熊田信彥的時候,召喚出了異類——在此之前,她差點死掉。
但也因禍得福,掌握了灰眼的規則,代價是永遠失去快樂。
第二個是黎都的調查員烏鴉,據說她付出的代價是永失所愛,得到了昏鴉的規則。
第三個是我們東都警視廳的幽靈,她得到了紅藍燈籠魚的性轉規則,付出的代價也很慘重——
他是性別障礙者,從懂事起就渴望變成女人,也很幸運地因為燈籠魚徹底變成了女人。
可是,為了獲得燈籠魚的規則,他變回了男人的身體,而且這輩子都無法變回女人。”
唐澤真琴:“代價都不輕——這是交易的慣例?”
“據說祈禱者有選擇的權利,交易的怪誕越弱,付出的代價越小,”
活者插話道:“但好不容易把異類召喚出來,誰也不想拿一個普普通通的怪誕收場吧?”
“神啊,”
唐澤真琴忽然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喃喃說道:“幫幫我吧。”
說完,看向春日,“祈禱的時候,是像這個樣子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開什么玩笑……”
作家笑出聲來,
“要是這么簡單,全本子的調查員早都成功了,你知道每天有多少調查員在誠誠懇懇、滿心滿意地祈禱嗎?
國警廳為了召喚它搞了個人類之友計劃,東警廳組織了神的使徒行動,國家機構動用了數不清的資源和力量,絞盡腦汁與它取得聯系。
結果呢,幾乎沒用……
我們每天一睜眼,第一件事就是祈禱!有時候會整整祈禱一整天,虔誠無比,恨不得掏心掏肺……可到目前為止,只有那三個女人,該死,對,就是女人,只有三個女人成功了!”
唐澤真琴:“春日調查員也是這樣?”
“我沒事兒就祈禱,的時候也不例外,”
春日無奈地笑了笑,
“可大多數時候,未必你誠心就能讓它現身的。我們感覺,祈禱成功是一種玄學……”
“神啊,”
唐澤真琴喃喃道:“幫幫我吧——這臺詞,他是不是暗示自己就是神?”
作家:“有區別嗎……他是神也好,高階怪誕也罷。反正就是不愛出來。”
唐澤真琴若有所思地喃著,“神啊,幫幫我吧。”
“討論這些有什么用?”
作家走向黑洞口,
“我們抓緊進去瞧瞧,沒什么問題的話,趕緊給深谷打報告,就能回東都了。”
調查員們圍在洞口,你一言我語討論著,研究是否要進洞,或者以怎樣的方式進洞查探。
黑洞里面明顯散發著怪誕規則的波動,有人建議調幾個死囚來試錯。也有人建議試試最近大有進展的生化人計劃。
“神啊,”
不遠處,唐澤真琴閉上雙眼,全神貫注祈禱著,“幫幫我吧。”
調查員們不時回頭看著她。
夜影:“她找異類干什么?她又不是調查員……”
春日:“不清楚。”
活者:“沒準兒只是想試著玩……”
“我說,大明星,”
作家對她說道:“異類不看電影!不看電視劇!也不是你的粉絲!不需要你的簽名照!”
唐澤真琴仿佛全未聽到,仍在默默祈禱。
作家:“別管她了,我們繼續……”
“喂!”
春日忽然指著一側墻壁大聲道:“你們看那里!”
“搞什么大驚小怪……”
作家轉頭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瞧去——
一道道灰色霧氣正從虛空中涌入,越聚越多,攏成一團。
霧氣翻滾著,涌動著。
不久,一只灰色的眼睛出現在灰霧中間……
“我艸……”
作家嘴里的煙頭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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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