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沒學習,今天考試有沒有問題?”坐在后排位置的余華,透過窗戶看了看窗外的漆黑景象,覺得有些無聊,轉頭看向林婉,關心道。
林婉微笑:“還好,學業沒落下,
你呢?不好意思,我多嘴了,忘了你是聯考狀元。”
說完,做了一個道歉動作,一雙如同寶石般的眼眸眨了眨,透出俏皮之意。
余華面露無語之色:“……”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余華,你真的是一個非常有才華的人,
祝你今天旗開得勝。”開了個小玩笑,林婉送上祝福。
“也祝你順利過關。”余華笑了笑,還以祝福。
林婉點頭笑著,欣然收下來自于余華的祝福。
互相祝福過后,余華說道:“瑾瑜,真沒想到,你會是四中青年救亡組織的負責人。”
言語透出一絲感嘆。
這是真的感嘆。
眼前的林婉,十八歲擔任四中青年救亡組織負責人,參加過著名的一二九運動,天賦頂尖,是真正的人中龍鳳,為了中華而不懈奮斗。
反觀之前后世華夏十八歲的他,
有些東西,
不能比。
“這是組織的信任,當初成為負責人的時候,我一直擔心做不好,
生怕辜負了這份信任。”林婉笑了笑。
“可以的,對了,
瑾瑜,我能不能知道四中青年救亡組織有多少成員,是哪些人?”余華送上大拇指,接著好奇道。
盡管即將離開四中,但他對于四中青年救亡組織還是極為好奇,畢竟,資料看的再多,也不如親眼見到。
“算我在內,總共二十位成員,有趙安元,方玉,周遠……。”林婉并沒有隱瞞,給出具體人數,以及姓名。
“趙安元,方玉,周遠都是組織成員?”這次輪到余華震驚了,雙眼瞪大,有些不可思議。
方玉和周遠就不用說了,太熟悉了,但他最沒想到的是,
趙安元竟然也是組織成員!
趙安元,頂級學霸,前全校第二,現全校第四,聯席會之次主席,這位大佬矢志藍天,懷揣航空報國之夢,想要報考中央航空學院,成為最優秀的飛行員。
乖乖,這路子太野了,余華怎么也沒想到,報考中央航空學院的趙安元會是組織成員,中央航空學院隸屬國民政府,地位極其特殊,是全國唯一的飛行院校,屬于嫡系中的嫡系。
馬列在上,這是要上演飛行員間諜,還是培育根據地的飛行員種子?
“安元是四中組織二把手,很早就加入組織了,他要去中央航空學院學習飛行,日后歸來,組建屬于我們的飛行學校和飛機部隊,方玉、周遠這些都是老人,各有各的方向,四中青年救亡組織的主要職責是發展培育優秀人才,數量約為一百人左右,這樣可以為組織提供人才,當然數量并不絕對固定,越多越好。”
林婉緩緩說道:“如此一來,等數年后,甚至十數年后,組織的發展需求就會有支撐,不會受到限制,或者出現斷層。”
有用之才。
這是四中青年救亡組織的核心觀念,沒有側重獲取情報和探查信息,只專精于一點,發展人才。
有了人才,才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厲害……”余華感嘆,他的思維和目光還是存在局限,沒想到這個時代的紅色組織,便已經想到以后的事情。
這是什么?
這是后世千青計劃的翻版,不,或者可以稱之為1937年的‘百青計劃’?
味道太熟悉了,難怪,抗日戰爭末期八路軍會呈現爆發式的發展。
這就是既謀當下,亦謀未來!
“還想知道什么?”林婉笑道。
余華搖了搖頭,說道:“瑾瑜,組織上能不能給我找一些鎳和錳,大概四五十克就行。”
“鎳和錳?沒問題,伱拿來干嘛?”
林婉有些疑惑,還是點頭應下,雖然鎳和錳屬于戰略物資之一,但在天津城搞個四五十克是沒什么問題的。
只不過,林婉有些好奇的是,余華要鎳錳材料干什么。
“搞個試驗,有些想法想要驗證一下。”余華微笑道,以他的能力,暫時搞不到鎳錳材料,唯有借助組織的力量。
有了鎳錳材料,便能造出新型坦克裝甲鋼的樣本,有了樣本,才有底氣去找約翰·拉貝。
“試驗,厲害……”林婉感嘆,她還處于學習階段,余華這家伙就已經從‘實驗’過渡到‘試驗’。
實驗是測試已知,通過實際操作驗證前人的理論。
試驗是探尋未知,通過實際操作探尋新的理論。
一字之差,有著截然不同的定義。
余華微笑著,向林婉眨了眨眼睛。
別克汽車平穩行駛,沿著鄉間道路前行。
上午八點,旭日東升,陽光略微熾熱,路面還有一絲涼意,別克汽車穩穩地停在清華園門口,今日是保送生參加入學考試的日子,校門口相較之前,熱鬧些許,停了不少汽車,福特牌和別克牌最多。
余華下車,告別車上的楊修和司機,背著裝有所有材料的書包,轉身迎向闊別許久的校門。
他已經二十多天沒來清華園了。
看著熟悉的校門,余華面露微笑,從今天起,他就要以清華保送生的身份,成為這座名校的一員,跨越百年時光,他終于完成了后世無數學生家長望子成龍的夢想,考入清北。
招生辦設置在校門口,坐著兩位老師,余華上前遞交學生證和考試證。
“你就是余華?”兩位老師拿到余華的學生證后,頓時一臉驚訝,抬起頭,仔細打量余華。
“如果沒有第二個聯考滿分余華的話,我應該就是先生口中的余華。”余華微笑以對,作揖行禮。
“余華同學,歡迎你來到清華園。”兩位老師對于余華這禮可謂受寵若驚,臉上漲了不少面子,趕緊起身說道。
聯考狀元余華,這可是校長梅貽琦重點強調的報考學生,一旦遇到,必須妥善對待,不得有任何差池。
緊接著,兩人給余華辦理相關手續,速度極快,辦完手續的余華,告別招生辦的兩位老師,由清華園工作人員引領,前往本次保送生考場——清華學堂。
清華學堂是清華園的核心建筑,以往余華由于身份緣故,為了避嫌,不讓師父華羅庚陷入麻煩,只去清華西院,從未來過清華學堂。
清華四大建筑,圖書館,科學館,大禮堂,體育館,地位不及清華學堂。
到了清華學堂考場,進門,余華就見到了師父華羅庚。
“來了?”
華羅庚坐在講臺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手里捧著一本最新出刊的普林斯頓《數學年報》,右手夾著一根香煙,見到余華的身影,露出微笑。
還是那么熟悉,那么平和自然。
“學生七科滿分,沒有辜負教授您的期望。”余華上前,面露恭敬之色,作揖行禮。
“梅校長昨天特地來找我,還在擔心你會不會來,國立中央大學都下場了。”華羅庚放下數學年報,朝著余華打趣道。
鑒于北平聯考含金量,國立中央大學親自下場爭搶尖子生,聯考狀元余華便是重中之重,奈何余華柴米油鹽不進,根本松口,搞得國立中央大學只得無奈放棄。
“學生當然會來,畢竟師父您是全國數學造詣最高的人。”余華嘿嘿一笑。
華羅庚失笑搖頭:“你這頂高帽子我可戴不起,熊教授和楊教授數學造詣都比我高,你這句話傳出去,清華園里又要吵吵鬧鬧好幾天,對了,要不要了解一下國立清華給你的待遇。”
“呃……要,沒人閑待遇多。”余華笑著說道。
待遇這玩意兒,誰閑燙手,誰閑多?
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不給。
“學費全免,每年500大洋獎學金,畢業留校任助教。”華羅庚說道。
余華聽完,有些感慨:“咱們清華果然不一樣,給大洋,隔壁北大給法幣。”
別看三個待遇似乎不怎么樣,但對比同等的學生,就能知道這三個待遇的特殊之處,光是學費全年就足以令人眼熱,更別談每年固定的500大洋獎學金。
這可是堅挺的大洋,不是正在下跌貶值的法幣。
真的,隔壁北大想要爭搶尖子生,連大洋都不肯掏,只肯給法幣,里里外外透出一股摳搜之氣。
無彈窗相關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