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永昌第三百一十九章 氣運之子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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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氣運之子


更新時間:2022年07月27日  作者:小樓聽風云  分類: 仙俠 | 神話修真 | 小樓聽風云 | 人道永昌 
“嘭嘭嘭……”

擂鼓之聲震顫山河,“任”字帥旗迎風烈烈。

帥旗之下,頂盔摜甲的任囂,按劍佇立于青銅戰車之上,神色肅穆的眺望著前方的戰場。

混亂嘈雜的戰場,在等閑人的眼中,或許渾濁泥濘似山洪,我中有你、你有中我,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

但在任囂這樣的久經戰陣的沙場宿將眼中,戰場之上的敵我態勢,卻清晰得如同圍棋般黑白分明!

只需一眼望過去,敵我雙方戰損幾何、士氣狀態如何,戰陣完整度幾何、哪里出現了破綻……盡皆一目了然!

此時此刻戰場上的態勢,在任囂的眼中便是他徐州天軍已擰成一股繩,殺穿的敵軍中軍!

而敵軍數量雖眾,卻被他徐州天軍沖散并且排擠到戰場四周,首尾不相顧、左右難相援……

簡而言之就是:優勢在我,大勝在即!

難得碰到這般“孱弱”的對手,沉穩如任囂心中也不免有幾分自得之意,暗道了一句:“卿本佳人,奈何從賊……”

對面這支敵軍的統兵大將周勃的進步之大,任囂是看在眼中的。

每一戰都能有明顯的進步。

每一戰都變得更加的沉穩。

雖然如今周勃統兵,在任囂的眼中仍顯稚嫩,錯漏頻出。

但這份兒才情,在任囂遇到過的人眼中,僅次于韓信!

若是真堂堂正正的一直與周勃打下去,任囂還真沒信心穩勝周勃!

畢竟周勃還占據著兵力優勢與地力優勢。

只可惜,這一戰任囂壓根就沒打算堂堂正正的與周勃打!

在他的副將姜真突襲鄱陽功成,卻走脫了坐鎮鄱陽的劉季之后,任囂便一邊強令姜真咬死住劉季不放,一邊親自領軍猛擊統領劉季軍主力在常山一代與他交戰的周勃部。

與他所料的毫無二致!

逃出鄱陽,驚慌如驚弓之鳥的劉季,果真下令周勃撤軍!

周勃只得放棄好不容易才穩住的陣腳,大舉回師鄱陽,馳援劉季。

當然,他還是多了留了一個心眼,將麾下統領的十二萬兵馬兵分二路,一路由夏侯嬰率領,兵力五萬,先行馳援鄱陽;一路由他親自率領,兵力八萬,抵擋著任囂軍且戰且退。

但他的分兵之舉,雖有利于支援劉季,穩定鄱陽方向的局面。

但對正面戰場來說,無疑是正中了任囂速戰速決的下懷!

在這場已經持續了整整四日的追劇戰中,任囂結結實實的給周勃上了一課,他用細致入微的指揮造詣,指揮著麾下四萬精兵,以分段式的波浪攻勢,瞅準周勃大營的破綻,晝夜不分、前赴后繼的發起進攻。

周勃又要撤軍,又要絞盡腦汁的調整軍陣、營盤,又要應付任囂軍無休止的侵襲……

就算他頂得住,他麾下這八萬從未經歷過如此苦戰的將兵,也頂不住了,士氣連日連降,戰意也下降到了冰點。

眼下,便是任囂覺得火候夠了,發起的收官之戰!

在越來越激烈的鼓聲當中,任囂不斷的調兵遣將,指揮著戰場上中心開花的徐州黃巾軍,一點一點的完成對五六萬劉季軍的切割、包圍……

在進入到切割階段之后,劉季軍就開始出現大批將兵四下潰散。

至完成包圍之后,更是出現了成建制的劉季軍棄兵跪地祈活……

勝利的曙光,已經出現在向每一個徐州黃巾軍將士的眼中。

“呔,賊將休要猖狂,吾乃的沛縣樊噲,安敢一戰?”

就在包圍圈即將合圍之時,只聽到一聲宛如晴天霹靂般的怒吼聲從西面傳來,一條豹頭環眼的黑面大漢率領一彪騎兵從西邊的山林之中撞出,撕開包圍圈,沖入戰場中心,直奔著那桿“周”字將旗沖去。

任囂有些吃驚的“嗯”了一聲,慌忙令周遭短兵架起將臺,登高西北望。

果不其然,西北方煙塵漫天、旌旗飄蕩,確是劉季軍的援兵趕到!

“廢物!”

任囂大怒的喝罵了一句,“壞我大計耶!”

不用細想,他也知曉定然是追擊劉季的姜真部出了問題,肯定是那廝眼見敵軍援兵趕到,撒丫子跑路了,劉季回手就令援軍分兵回來接應周勃!

不過還好。

任囂仔細看了看西方的煙塵與旌旗,料定回援的敵軍兵力絕不超過兩萬!

若是這股援軍在他徐州天兵完成對周勃部的切割前趕到,說不得他今日真得功敗垂成,灰溜溜的領軍撤離此地。

但現在么……

任囂只沉吟了幾息后,便迅速想出了對策:“來啊!”

傳令兵應聲沖出:“大帥!”

任囂:“傳我命令,三軍收縮包圍圈……驅逐西方那兩三萬敗卒向西逃竄……”

一邊下令,他一邊翻身上馬,伸手從身側短兵近衛的手中接過丈八馬槊,平于身前。

百十傳令領命奔出中軍,沖入戰場之中。

不一會兒,就見戰場上被那一千精騎突襲得左右漏風的徐州黃巾軍包圍圈,集體向著任囂所在的本陣方向收縮、平移,一點點的放出了兩萬余被包圍的劉季軍將兵。

空余出來的兵力,一部分糾纏住周勃的中軍,一部分驅趕著剛剛被放出來的這一部分劉季軍兵將,向西方逃竄。

混亂的戰場之上還能做出這樣細微的操作,既足以證明任囂的軍事指揮造詣之高超,也能證明這一支徐州黃巾軍確是精銳之師!

籠罩在兵敗身死陰影之下的兩萬余劉季軍,從包圍圈里放出來的剎那間,就無師自通的想著西方潰散!

求生乃是生命的本能,或許有能夠克制住本能的強軍!

但顯然這支成軍還不到三個月,且從未受到過任何系統性操練的劉季軍,不在此列!

在大批徐州黃巾軍兇神惡煞、如狼似虎的大砍大殺下,兩萬余徹底被殺破膽的新卒,就像是受到驚嚇、發足狂奔的野馬群一樣,爭前恐后、不顧一切的向著西方狂奔。

身處混亂的戰局之中,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西邊有援軍趕到。

當然,他們就算是知道,也不會在乎……

援兵?

援兵來得正好,快幫我們擋住后邊的追兵!

潰敗,迅速從局部演變成了整體,從個體演變成了狂潮!

“周”字將旗之下,疲憊不堪、雙眼之中滿是血絲的周勃,看著后方卷起煙塵浩浩蕩蕩的向西方潰敗逃竄的大批逃兵,面容上浮起驚恐之色。

“回來、都給我回來,別往那個方向逃跑……”

他奮力疾呼著,但他顯然沒有樊噲那好似晴天霹靂般的大嗓門,遠去的潰軍們自然也聽不到他的聲音。

“完了!”

周勃整個人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下子就萎靡了下來,臉色灰敗的喃喃自語道。

他已經看到了,被潰兵狂潮沖散、裹挾的援軍,在那些如狼似虎的徐州黃巾軍的驅趕下,也化作潰兵,成片成片的倒在漫長的潰逃途中。

雖然他從軍的時間并不長。

但傷亡大都產生在潰逃途中的道理,他懂。

行軍每一軍前后至少應間隔二三里以防前軍受襲潰兵倒卷的道理,他也懂。

只可惜,他懂沒用,領軍來援的樊噲不懂……

全完了!

這十萬兵馬,全都得扔在這里!

包括他與樊噲,都很難逃離生天!

只可憐了主公,崛起于微末,歷經千辛、幾度顛沛,好不容易才有了揚州之基業,今日卻被他一戰葬送了大半軍馬……

思及此處,周勃只覺得雙眼一黑,數日未曾合眼的深切疲憊齊齊涌上心頭,令他險些跌落馬背!

他連忙死死的拽住戰馬韁繩,一把抓起馬鞍上懸掛的長槍,奮力的仰天高呼道:“二三子,今日之局,你我絕無幸免之理,請隨我死戰,為大將軍盡最后之心力,今朝我與二三子同穴而眠,來自再做兄弟……死戰!”

護衛中軍的諸多短兵聞言,齊齊舉起手中戈矛,奮力的高呼到:“死戰、死戰!”

“殺!”

周勃挺槍,一馬當前,沖向任字帥旗。

“殺啊!”

三千短兵緊隨其后,勠力向前拼殺!

任字帥旗下。

跨坐在馬背上,單手架著馬槊的任囂,聽到那一陣歇斯底里的喊殺聲之后,只是往喊殺聲傳來的方向瞥了一眼,旋即就不在意的收回目光再度望向西方。

直到他看到東西兩股煙塵沒有任何停歇的徑直合為一體后,眼神才終于一亮,舉起手中馬槊奮力的咆哮道:“一決生死、就在今朝,二三子,隨某沖鋒!”

“殺!”

護衛在任囂周圍的五千短兵,同樣齊齊舉起手中戈矛,齊聲怒吼道。

任囂平下馬槊,正要一夾胯下戰馬沖出本陣之時,只聽到一聲急切的高呼聲迅速由遠及近。

“報……”

任囂一回頭,就見一名背負令箭的傳令兵揮舞著十萬火急之令旗疾馳而來。

看著那一面揮舞的十萬火急令旗,他的心中“咯噔”了一聲,頓時升起一種強烈的不好預感。

傳令兵疾馳至中軍陣前,翻身滾落馬背,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撲到任囂身前,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著稟報道:“啟稟大帥,徐州急報!”

任囂將他毫不掩飾的急切表現看在眼里,心頭越發不悅,但還是繃著面皮,面無表情的伸手接過他呈過來的卷軸,單手扯開,捧在掌心中一目十行的瀏覽。

只一眼,他的臉色就猛然一變:‘蒙恬突襲下邳,下邳失守,守將葛嬰戰死,十五萬鎮守下邳之天軍,突圍者不足十之三四!’

“刺啦……”

任囂手口并用一把撕碎了卷軸,強忍著吐血沖動的悲聲長嘆道:“一將無能、累死三軍!葛嬰誤我啊!”

此言一出,護衛在他周圍的眾多將校、短兵,無不面色大變,手中攥緊的兵刃,也一下子松弛了下去。

任囂沒有在意周圍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眾多將校、短兵。

事實上,他現在也非常想找個能商量的人,坐一起好好商議商議!

只可惜,他找不到這個人!

至少現在,這個消息不能傳出去!

他一手死死的捏著馬槊,一手捂住胸膛不斷的揉著胸口,絞盡腦汁的思考著應對之策。

對他而言,下邳失守其實算不上多大事,甚至還不及他囤積了大量糧草的彭城失守對他的影響大。

真正要了他半條老命的,是下邳那十五萬精銳徐州天軍的元氣大傷!

那可是他南征北戰兩年多,好不容易才攢下來的家底兒啊!

一戰就給他打沒了十之六七!

這簡直比往他心窩子里捅棒槌還令他心痛!

想到此處,他就恨得咬牙切齒,至恨不得將那葛嬰碎尸萬段、挫骨揚灰,以解心頭之恨才好!

‘鎮定、鎮定,不要慌、不要亂,不過只是丟了下邳、打沒了大半精銳而已,小事情,當初某家三千精銳便能下徐州,而今某家還有一二十萬大軍之眾,還掀不翻他小小的漢廷?’

任嘯在心頭不斷的安慰著自己,極力舒緩著暴怒的情緒,好讓自己能夠冷靜下來,理智的思考問題。

憤怒只會作出錯誤的決定。

理智才能解決問題……

‘首先!’

任囂將馬槊交還給身旁的短兵,認真的思索到:‘徐州一失,揚州的戰局便失去了意義!’

‘揚州之戰,原本就是為解徐州腹背受敵之境!’

‘徐州既失,縱使我覆滅劉季小兒,打下整個揚州又有何用?還不成我還能舍下徐州入主揚州?’

‘徐州乃我經營多時之地,兵多糧廣,且西北接冀州本部,東北接青州宋義。’

‘揚州久經戰火之地,兵寡糧少,且與荊州接壤,指不定何時搏浪軍便又揮師殺將過來。’

‘舍徐州入揚州,實為不智!’

‘還是得回徐州,集結舊部與蒙恬、與漢廷干!有少賢良師與宋義相助,某家不一定會輸!’

‘這劉季乃是殘周大將,與漢廷乃是兩路人,劉季在揚州的聲勢壯大之后,遲早要和漢廷的兵馬對上……’

‘嘶,那某家現在將劉季,豈不就是在給那亂陳賊子解決后顧之憂?’

‘如此,還打個毛啊?’

心念一定,任囂當即開口,不爽的大喝道:“來啊,鳴金收兵……”

“鳴金收兵?”

周遭的將校、短兵大吃一驚,看著就快沖出重圍殺將過來的“周”字將旗,所有人都覺得手足無措。

任囂見了他們臉上的遲疑之色,吐血的欲望越發強烈,有些暴怒的怒喝道:“聽不明白本帥的將令嗎?鳴金收兵!”

這回,再也無人敢遲疑。

不多時,“鐺鐺鐺”的清脆金鐵交擊之聲,就響徹戰場。

這回,連就快沖殺到任囂中軍前的周勃,都被任囂的騷操作給干懵了。

這是……欲擒故縱?

------題外話------

十分鐘修改!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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