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崔諒被殺,守將胡遵被生擒,安定郡官跟著楊陵投降,有陰槃縣難民出面安撫,臨涇的秩序很快變得穩定,城中的漢兵非但不擾民,還在街上設粥鋪賑濟。
趙云隨后讓人出榜安民,承諾漢朝皇帝善待百姓,安定郡很快就能過上好日子,被曹魏盤剝的日子一去不回。
漢軍在向蕭關出兵前,趙云派出信使往長安報捷,順便請劉備選派官吏赴任,趙云的人要繼續追擊曹真、張郃,只能暫時沿用郡中舊官員治理。
攻占臨涇三天后,一支不到三千人的騎兵,出現在西北方向的蕭關外,這里山勢不如陽平、劍門等地險要,但關隘與涇水相鄰、幽長峽谷相依,是關中北面的重要屏障,更是長安的北大門。
蕭關與大散關、武關、潼關(原函谷關)并稱關中四關,北蕭關主要作用是防范北方草原、河西走廊上的游牧民族。
法正之所以愿意跟龐統賽賭,也主要考慮到北出蕭關至塞上、河西地形相對平緩,而張飛、馬超選擇的隴右、金城、武威一線,需要繞行西秦嶺的高山峽谷,即便沒有重兵防守也進軍困難,自古都不是異族入侵的主線,張飛極力要走鄧艾也不是為了屯田,而是看中鄧艾翻越米倉山、子午嶺,似乎很擅長翻山越嶺找路。
楊陵上午抵達蕭關外,初冬的太陽此時還沒照進山谷,只見山谷兩側山上霧氣蒙蒙的,而趙云的后軍就埋伏在兩三里之外。
天時,地利,人和,看上去三者皆備。
裨將淳于野奉張郃嚴令,不敢擅自打開城門,他見楊陵引軍來到關前,便火速遣人去請張郃。
“淳于將軍,你什么意思?當我楊陵為細作?”楊陵抓住韁繩責問。
“楊將軍勿怪,張將軍命令不敢不從,請耐心等待片刻。”淳于野抱拳解釋。
楊陵冷哼:“我等掩護大軍斷后,如今竟被當作細作看待,等見了子丹將軍,本將定會如實稟報。”
“呃...稍安勿躁,我親自去請...”淳于野不想聽楊陵數落,連忙借口迎張郃離開城頭。
關隘后面搭設了一排帳房,淳于野走下城墻,打馬往主帳奔去,行到半路便就看見張郃騎著馬,正慢悠悠向自己的方向移動。
淳于野揚鞭抽打馬匹,快速上前口呼將軍并抱拳行禮。
“聽說楊陵來了?他們臨涇才守了幾天?”張郃邊走邊問。
淳于野點頭回答:“胡遵在臨涇斬殺崔太守投降趙云,楊將軍與大魏將士多不愿投降,便趁著臨涇混亂之際從北門逃出,末將剛才看了約有兩千人,沒看出楊將軍的統御能力不錯,在那樣的頹勢下,竟能帶出這么多兵...”
張郃聽后竟有些得意,胡氏本身就是安定望族,胡遵未必愿意離開家鄉,去更遠的武威逃往,張郃在撤退前曾建議曹真換人,可惜曹真以胡遵家眷已被帶走為倚仗,篤定對方不會叛變大魏,然而現實卻狠狠打了臉。
“安定將士們的家眷多在中原,自然不會輕易向敵人投降,楊陵畢竟與崔諒共事多年,見郡守被殺他焉能聽從胡遵?有了這兩千多士卒補充,蕭關便能夠多守些日子,你快去打開關門迎進來,楊陵他們必定受了驚嚇,記得好言撫慰。”張郃捋須輕輕擺手,心說自己可惜是個降將外臣,要是姓曹或夏侯,雍涼不會變得這么糟糕。
“唯。”淳于野抱拳領命,打馬快速跑向關門。
張郃緊接著催馬向前,當他快走到關下的時候,看見楊陵率軍徐徐入城,但其身后的魏卒精神狀態不錯,根本不像是逃命的樣子。
有些不對,莫非有詐?
張郃皺眉握緊長槍,徑直往楊陵的方向奔去,淳于野開門后說了幾句好話,楊陵剛才的怨氣已消散,此時看到張郃親自來迎,便抱拳笑呵呵上前打招呼:“張將軍真是好謹慎,有淳于將軍替你把關,哪有細作能夠入關?”
“呵呵,本將以前小看了,楊將軍真將才也,你們從臨涇到蕭關奔逃一日,但將士們仍精力充沛,子丹將軍對胡以道真不錯,留下了這么多戰馬給你們...”張郃邊說邊觀察楊陵臉色。
楊陵在淳于野面前很從容,但張郃是魏國軍中的老狐貍,被對方這么看著特別心虛,見到對方有所質問,他吞吞吐吐地回答:“可能是為了撤退輕松...”
“哦?原來是這樣。”張郃先是捋須輕輕點頭,突然對著淳于野一聲大喝:“給我速關城門,楊陵是叛魏的細作。”
淳于野:???
楊陵:???
“張將軍,您...”楊陵正想出言反駁,就看見張郃根本沒開玩笑,對方突然挺槍加速而來,他慌得調轉馬頭,但忘了身后全是黃忠的騎兵。
張郃擎起長槍一戳,直接貫穿了楊陵的后背,本感覺已經擊斃叛賊,準備穩住關下局勢的時候,甬道內響起令他膽寒的聲音。
“張郃小兒,今日定取你性命。”
黃忠的聲音,如喪鐘般低鳴,在他喊話的同時,甬道內讓出一條馬道,無盡的壓迫力從甬道釋放。
張郃此時顧不得上蕭關,立刻調轉馬頭往后方撤退。
“將軍...等...”
淳于野反應慢了一步,被飛馬而來的黃忠手起刀落,直接腰斬在城下。
兩個將領跑的跑、死的死,蕭關內外登時亂作一團,漢軍騎兵往關內沖去,除了有少量士兵把守城門等趙云的后軍,剩余騎兵全都隨黃忠追擊張郃。
張郃因為撤得太匆忙,沿途只收攏千余騎兵向北逃,把剩下的三四千魏兵丟棄在蕭關,如雕落的樹葉在寒風中凌亂。
黃忠窮追不舍,大有志在必得的架勢,張郃只能疲于向北奔命。
蕭關向北跑了十里,是塞前最后的大城高平(固原),但張郃擔心被圍全軍覆沒,根本不敢帶兵進城,只能順清水河向北狂奔。
張郃原以為黃忠會入城休整,不會毫無準備地跟他出塞,沒想到對方竟像吃了秤砣一般,看來不追到自己誓不罷休。
張郃見狀欲哭無淚,心說我是掘你家祖墳了?這么大歲數不要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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