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黃初三年,漢延康三年二月初,駙馬夏侯楙兵出長安。
三萬步騎順著渭水浩蕩西行,軍隊的物資補給全走漕運,所以夏侯楙的行軍速度很快,十余日就抵達冀縣東部的上邽。
上邽城門緊閉,城墻上旌旗慵懶地被風撥動,夏侯楙騎馬行至城門邊,那古樸的木門才緩緩打開,只見守將梁虔全身披掛,領著一隊步騎出迎。
夏侯楙雖然不是涼州主將,但也是奉皇命來支援天水戰事,加上其人是曹丕的親近臣子,按理會受到涼州官員的禮遇,可沒想到上邽梁虔如此‘不恭’。
隨軍主簿韓邵發現夏侯楙面有不悅,便冷笑著對梁虔揶揄:“梁將軍真是好大的官威,駙馬從長安遠來相救,上邽軍民卻不早早出迎,涼州的官員莫非只認得子丹(曹真)將軍?”
梁虔先是翻身下馬,然后單膝跪地抱拳舉過頭頂,大聲解釋:“駙馬恕罪,上邽因為被張飛戲耍過多次,所以身份未明之前,卑職不敢開城出迎。”
“傳聞張飛不過莽夫爾,這黑廝也會用謀嗎?”夏侯楙跨坐高頭大馬,輕蔑地看著地下人。
梁虔連忙搖頭:“駙馬從何處聽來?張飛陰謀詭計很多,他曾扮過陳倉儁乂(張郃)援軍,卑職當時因為中計,折損了不少人馬...”
夏侯楙心說張飛的計都能中,你這縣令也就算了當到頭了,他忍不住搖頭說道:“地上寒冷,梁縣令起來答話...”
“多謝駙馬...”梁虔收到指令,跟著站起來。
“張飛不過數千騎,天水守軍少說也有上萬,主要城池都在渭水兩岸,各縣支援協作應該很方便,馬遵即便不能御兵退敵,也不至于都龜縮縣城吧?怎么感覺天水像被包圍了似的?”夏侯楙皺起眉頭。
梁虔滿臉苦澀,搖頭訴苦:“張飛那些騎兵來去如風,郡中守軍很容易被切割分裂,各地守軍從來沒能真正集結過,馬太守只能根據陛下的旨意,讓各縣收攏百姓施行堅壁清野,寄希望張飛糧盡而退...”
“聽聞張飛去年十一月出祁山,到現在二月中旬已超過百日,那他們因為糧盡退兵了嗎?”夏侯楙反問。
“呃...是因為...”
梁虔正要解釋,卻被夏侯楙無情打斷:“堅壁清野有什么用?你們沒人去斷張飛糧道,糧食會跨過祁山源源不斷運來,張飛自然可以在天水肆無忌憚,本將軍就是來關門打狗的。”
“呃...卑職愿聽駙馬調遣...”梁虔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夏侯楙轉身扭頭主簿韓邵吩咐:“韓將軍,我撥你五千步騎,現在順山谷南下,去截斷張飛祁山道的糧運。”
“唯。”韓邵抱拳。
梁虔好奇地問:“韓將軍去斷糧道,駙馬要去冀縣尋戰么?張飛最近都在那邊活動,馬太守未必能來上邽迎您。”
夏侯楙冷笑道:“你都說了張飛狡猾,我何必要去硬碰硬?本將軍就坐鎮上邽以逸待勞,待韓邵截斷糧道,張飛糧盡必走上邽退回祁山,那時候我再出兵擊之,豈不事半功倍?”
“呃...駙馬妙策...卑職引您入城休息。”梁虔見夏侯楙自以得意,不好說泄氣的話來掃興。
“嗯...將士們趕路辛苦,梁將軍要多備美酒勞軍。”夏侯楙說話又小聲補充:“縣中若有歌舞伎,也一并準備些...”
“呃...遵命...”梁虔尷尬回應,心中充滿了鄙夷。
上邽小縣比不得長安大城,不見得能滿足夏侯楙的要求,梁虔盤算著自己得想辦法,把這位爺送去冀縣,這駙馬將軍根本不像是來打仗的。
夏侯楙在上邽住了七八日,梁虔提供的伙食與行軍途中差不多簡單,‘千辛萬苦’找來的歌舞伎也難入其法眼。
過慣了好日子的夏侯楙,長時間吃糠咽菜受不住,他叫來梁虔責問:“上邽好歹也是天水大縣,爾等每日以這些食物待客,是欺我夏侯楙脾氣好么?”
“駙馬息怒,上邽雖然是天水大縣,但去年北方大旱,張飛又在收糧時突然襲擾,導致去年幾乎顆粒無收,城中府庫的余糧只能精打細算,否則治下百姓就要逃離了...”梁虔解釋。
人口代表稅收和兵源,是縣令的主要考核指標,梁虔拿出百姓逃離來說是,讓夏侯楙一時想不到反駁點。
夏侯楙皺眉追問:“去年因為特殊原因,糧食減產可以理解,但是前幾年的氣候卻不錯,而且還有武都遷來大批百姓,上邽的存糧不可能這么少吧?”
“呃...其實還有別的原因...”梁虔說話間低下了頭。
“還在遮遮掩掩?”夏侯楙提高了音量。
梁虔抱拳回答:“卑職用府庫的糧食,從張飛那里換了不少俘虜...”
“什么?”夏侯楙不相信自己耳朵。
梁虔尷尬補充道:“其實附近幾個縣都是這種情況...”
“天水的官員真大方啊,難怪你們頻繁向朝廷求援,府庫的糧食都送給張飛吃了,天水的士兵哪來的戰斗力?這還真是諷刺啊。”
夏侯楙恍然大悟,他似乎明白張飛為什么不缺糧,原來是這些涼州‘內奸’在資敵,他甚至覺得可以幫曹丕清理一批蛀蟲。
“駙馬您誤會了,其實我們非常被動,就拿上邽的情況來講,縣里的守軍敵不過張飛,后來反而被對方用俘虜威脅,卑職被迫用糧食把將士們換回來,否則上邽已經為張飛所占據...”梁虔連連訴苦。
“張飛若是敢在城前殺俘,不能激發上邽將士的怒氣?所謂悲者同哀、感同身受也..”夏侯楙皺起眉頭。
梁虔搖頭回答:“張飛叫囂只換糧而不殺,如果卑職不愿意拿糧食贖人,他就會把俘虜遷回武都去...”
“你讓那黑廝遷啊,當初從武都遷民出來,各郡都提供了糧草支持,張飛敢遷俘虜回武都,他辛苦運來的軍糧,估計很快就消耗光了,梁縣令你實在思慮不詳...”夏侯楙不停搖頭,心說到底是邊地小官,腦子一點也不靈活。
梁虔聽完更是一愣,夏侯楙幾句話就露出軍事小白的樣子,他對接下來的戰事感到悲觀。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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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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