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張飛資歷老,又和藍田關系好,換作馬超絕對不敢這樣說話。
兩人同為持節的四方將軍,藍田在交州擁有絕對話語權,就像假節鉞的左將軍于禁,管不到持節的征南將軍曹仁一般。
見藍田滿臉嚴肅,張飛感覺他是在玩真的,突然話鋒一轉笑呵呵的說:“俺來交州連蛇矛都沒帶,就是想跟著去看看學點戰術,軍師你也說說話別傻站著,天天玩五禽戲有什么意思,咱們一塊去嘛...”
“子玉將軍,其實帶上翼德也挺好的...”法正聽得無語,我練五禽戲是為了保命,根本不是為了玩。
藍田嚴肅的臉突然柔和,“其實我沒權利調動你們,不過情況緊急事且從權,翼德你就跟著令明的騎兵走陸路,軍師你跟我走水路如何?咱們到了長沙再合兵一處。”
“甚好,甚好。”張飛笑得跟孩子一樣,法正則微笑著點頭。
“府君,桂陽和零陵的事怎么處理?”蔣琬見縫插針追問。
藍田微笑著回答:“劉季玉根本沒有爭雄之心,我在零陵期間他就很規矩,加上其子還在成都供職,絕對不可能與外部勾結反叛,讓郝太守不要疑神疑鬼的,全力配合調運糧草、補給。至于桂陽的山賊王金,讓習珍自己想辦法處理,如果實在處理不了,就等沙摩柯空出手再去。”
“唯。”蔣琬躬身回答。
藍田吩咐完又給大伙講解沙盤,把戰爭演進的所有可能都推了一遍,他要讓將領們習慣多方面看待問題,在沒有自己指揮的局部戰場,也可以做出最有利于的選擇。
安排完一切已經是午后,李異的運輸船除了運兵,還要準備軍隊十幾天的糧食,藍田把水路發兵定在次日清晨。
陸路的騎兵攜帶了五天干糧,當天下午就急匆匆從廣州城出發,至于高順派去桂陽、零陵兩地的典軍校尉,在藍田宣布命令后各自趕赴目的地。
張飛本想帶著藍轅一起上路,經過這十多二十天的相處,張飛發現藍轅只是個性有些悶,耍起戟來還是有模有樣,已經能穩穩跟自己過三十多招。
藍田以藍轅有其他安排為由,很直接就拒絕了張飛的建議,導致藍轅心情有些低落。
因為出征在即,呂玲綺在后院準備了一桌菜,她要好好陪藍田吃頓晚飯。
高順晚上去了軍事區,這頓飯就成了藍田的家宴。
桌上一壺酒,兩只酒杯,數碟小菜,雖然簡單但是溫馨。
呂玲綺舉起酒杯,向藍轅使了個眼色,然后對藍田說:“夫君早去早回,妾身和轅兒在家等你得勝歸來。”
藍轅的失落寫在臉上,藍田輕聲說道:“伯陽已經大了,也給他添個酒杯,一起喝兩杯吧。”
“哦...我去拿...”藍轅喜得往廚房跑去。
“夫君,怎么不帶轅兒去歷練一番?跟著三將軍應該沒問題吧?”呂玲綺小聲問。
藍田微微一笑:“小君認為我故意不帶他?因為江東危機來得太急太突然,我留他在交州一樣有大用。”
“我就說嘛,夫君不會厚此薄彼,可能轅兒有些羨慕霽兒,關將軍給準女婿任命了別部司馬,他前些日子還寫信來炫耀呢。”呂玲綺眼睛笑成了月牙狀。
“幾百個毛孩子,虧云長想得出來,轅兒將來是姐夫的女婿,還愁以后官職小么?”藍田搖頭苦笑。
關羽想培養藍霽的統兵能力,他從荊州那些將校的兒子中,挑選了五百個十幾歲的少年,讓藍霽出任別部司馬,他可能是三國時代最年輕的司馬。
夫妻兩人閑聊的時候,藍轅拿著酒杯興奮地回到桌前,藍田愿意和他同桌喝酒,就說明是把自己當成年人看,父親的每一分肯定,都對孩子有莫名的鼓勵作用。
“轅兒,多跟你父親喝幾杯,他剛才還在給我說,留你在廣州有大用呢。”呂玲綺給藍轅的酒杯斟滿。
“真的嗎?”藍轅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球里是藏不住的欣喜。
藍田拿起酒杯與藍轅碰了碰,皺起眉頭解釋:“為父雖然為了這一天準備了很久,但是臨了臨了還是倉促了些,你留在廣州城主要有兩件事。
其一是城中有很多江東的細作,我本來想等他們露出獠牙再動手,但現在時間來不及了,城中駐軍離開后他們必定作亂,你要用最短的時間處理好,具體情況可以找宋諶去了解,如果人手不夠可以找魯鐵幫忙。
第二是龍川那些作亂的越人,我懷疑跟廬陵的江東駐軍有關系,你如果有能力就想辦法去解決,沙摩柯那八千蠻兵困在那邊有些可惜,但是切記要小心謹慎、不可冒然進入揚州地界,廬陵太守呂岱并非等閑之輩。
總之你最重要的目的,是保證大后方的繁榮穩定,這樣我才能夠安心在前線作戰,當然也要替我守護好你母親,若有大事不能決則去找蔣公琰。”
“要是我這次能夠做好,父親是不是能重用我了?”藍轅壯起膽問。
“你還如此年輕,怎么能急于求成呢?厚積薄發絕對比少年揚名好?你知道為父為何能輔佐你姑丈縱橫捭闔嗎?”藍田反問。
“那是因為父親才華橫溢,不但精通農事還精通軍政。”藍轅很肯定地回答。
藍田搖搖頭,“人要耐得住寂寞,在暗處蓄積力量提升自己,外人不知道我的厲害自然輕敵,等那時候亮出自己本領,你就是想輸都很難。”
藍轅恍然大悟,“難怪姑丈稱您‘玄鸮先生’,果然是很厲害的門道呢。”
“你父親不慕功名、不貪戀美色財物,這一點你也要記清楚,那些身外之物都不重要,只有自己強大才是王道。”呂玲綺幫腔提醒。
“我省得了。”藍轅先是點點頭,然后又向藍田請教,“父親,江東細作不暴動怎么辦?咱們一直防著太耗費精力,孩兒也沒時間處理龍川的事。”
藍田捋著胡須回答:“此次跟江東徹底決裂,自然不用顧忌那么多,但仍舊要講方式方法,你完全可以引蛇出洞。”
“逼細作們暴動?”藍轅追問。
藍田微微一笑:“其實可以更巧妙點,比如你可以無中生有,在扣押的糧船中放些特別的東西。”
“妙啊,父親您真厲害。”
藍轅心說可得跟父親好好學,奇謀妙計簡直就是信手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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